第11章 风雨间程成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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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雨间程成长路

 

寒风裹着细密的雨丝拍打在幼儿园的彩绘玻璃上,小七握着整改通知书的手指微微发颤。消防通道标识不规范、厨房留样记录缺失、监控设备存在盲区……七份不同部门的检查报告摞在办公桌上,像七座沉甸甸的大山。保育员张老师小心翼翼探进头:"园长,家长们又在群里问开放日的事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推开。林远拖着行李箱冲进来,黑色大衣上还沾着高铁站的寒气。"小七!"他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我在新闻上看到你给家长讲家风的视频了,太厉害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桌前,却在看清小七眼下青黑和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时骤然噤声。

"大叔......"小七勉强扯出个笑容,还没说完便被林远一连串的关切淹没。"瘦这么多?吃饭按时吗?那些部门刁难你没?"林远絮絮叨叨翻着她的笔记本,突然摸到内页夹着的创可贴,指尖猛地顿住——那是上次剪纸课被剪刀划伤时贴的,边缘己经泛黄。

小七靠在椅背上,听着熟悉的唠叨渐渐模糊。整改方案、家长投诉、设备采购......无数琐碎在脑海里打转,眼皮越来越沉。当林远说到"我给你带了老家的桂花糕"时,她己经歪着头睡着了,呼吸轻轻拂过摊开的检查报告。

林远看着女孩蜷缩的身影,喉咙发紧。记忆突然回到二十年前,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也是这样,在他创业失败喝闷酒时,蜷在沙发角默默递来温热的牛奶。他轻手轻脚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雪,在昏黄的路灯下织成细密的网。

不知过了多久,小七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枕在林远腿上。"对、对不起!"她像受惊的兔子弹开,耳尖通红。林远笑着摇头,递来还温着的桂花糕:"小时候你发烧说胡话,还攥着我衣角不让走呢。"

这句话让气氛瞬间凝滞。小七低头抠着糕点碎屑,小声说:"等幼儿园走上正轨,把借您的钱还了,我就......"她没说完的话在空气中碎成细小的冰晶,林远望着窗外纷飞的雪,想起当年蹲在桥洞下,正是小七塞给他的那张写着"一定会好起来"的字条,让他熬过了最黑暗的夜。

春日的玉兰开得正好时,小七在房产中介遇见了左顾。那时的他刚从大学毕业,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正踮脚擦拭玻璃橱窗。小七被他认真的模样吸引,后来才知道这个总安静听她说话的男孩,藏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台球技巧。

台球室的灯光下,小七眯着眼瞄准,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十比七,我又赢啦!"她得意地朝左顾挑眉,却在转身时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那一瞬间,她忽然忘记了幼儿园整改的压力,忘记了父亲日渐佝偻的背影,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深夜的网吧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小七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游戏画面首打哈欠,余光却紧盯着左顾。当男孩第三次揉着眼睛说"不玩了"时,她故意大声说:"再玩两局嘛!"首到三个月后,左顾看着网吧的招牌就皱眉,她才偷偷在日记本上画下胜利的小太阳。

幼儿园的操场上,左顾单手抱起维修用的梯子,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小七倚在门框上望着他,忽然想起林远说过的话:"真正的陪伴,是愿意陪对方走过泥泞。"只是她没发现,自己在等待左顾成长的时光里,心里某个角落,还留着那晚雪夜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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