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早自习，林晓星刚踏进教室，就被讲台上的通知砸了个正着。班主任推了推金丝眼镜，清了清嗓子：“本周起开设奥数竞赛冲刺班，每天晚自习加训两小时。江熠、林晓星，你们俩成绩最拔尖，必须参加。”
“啥？”林晓星手里的豆浆差点洒在限量版笔记本上，“晚自习加训？那我岂不是没时间去喝新开的芋泥啵啵奶茶了？系统，这班是不是针对我？”
系统机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检测到任务利好——竞赛班为宿主提供每日两小时独处机会，目标人物交流完成度有望提升至30%。奖励：芋泥啵啵奶茶兑换券一张。”
“这还差不多。”林晓星瞬间眉开眼笑，转头看向后排的江熠。少年正低头刷题，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纤长的手指上，侧脸轮廓在草稿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听到“竞赛班”三个字时，他握笔的手轻轻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
“江熠！”林晓星像颗小炮弹冲过去，“听到没？我们又能一起学习了！晚自习哎，想想就刺激——”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准备带自热小火锅去教室，番茄味的，你要不要尝尝？上次在图书馆没敢拿出来，那香味，能把管理员阿姨都引来……”
江熠的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黑点。他没抬头，耳朵却悄悄泛起红晕，像被晨光染透的樱桃。前排传来窃窃私语，班长李薇薇酸溜溜的声音飘过来：“某些人刚转来就想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跟江熠一起上竞赛班。”
林晓星挑眉：“配不配的，难道看谁的发胶喷得多？”她伸手拨了拨自己的自然卷，“不像某些人，头发硬得能当钢针用，戳一下能把竞赛题纸扎穿。”
李薇薇气得脸都红了，钢笔“啪”地拍在桌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晓星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竞赛题集，“就是觉得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做点题。毕竟奥数竞赛不考谁的眼线画得首，对吧江熠？”
一首沉默的江熠突然抬起头，目光扫过李薇薇涨红的脸，又落回林晓星亮晶晶的眼睛上。他喉结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对。”
全班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李薇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抓起书包摔门而出，背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系统疯狂刷屏：“！！！目标人物主动维护宿主！交流完成度25%！奖励奶茶两杯！”
林晓星愣了两秒，突然捂住嘴憋笑。江熠这副一本正经帮腔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奶猫，明明自己都紧张得指尖发白，还非要竖起爪子护着人。
晚自习的竞赛班设在顶楼的专用教室，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室内冷气足得像冰窖。林晓星裹紧了外套，看着江熠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杯，里面冒出袅袅热气。
“你喝的什么？”她好奇地凑过去，鼻尖差点碰到杯口，“姜茶？还是红糖……”
“蜂蜜水。”江熠把杯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声音比平时清楚些，“防……防冷。”
“哇！”林晓星眼睛亮了，“你居然喝甜的？我还以为你只喝凉白开呢。像上次在图书馆，给你薯片你不吃，给你巧克力你摇头，我还以为你是味觉失灵——”
江熠的耳朵又红了。他翻开笔记本，指着一道函数题转移话题：“这道……解法错了。”
林晓星凑过去看，发现自己写的辅助线确实画反了。她挠挠头嘿嘿笑：“失误失误！昨天晚上梦到吃火锅，把抛物线当成肥牛卷了。还是你厉害，火眼金睛的，比X光扫描仪还准……”
她絮絮叨叨的功夫，江熠己经在草稿纸上画出了新的辅助线。他的字迹清隽有力，步骤清晰得像教科书，最后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符号，大概是想标记“这题不难”。
林晓星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突然捂住心口：“系统！他画笑脸了！是不是暗恋我？”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只是觉得解题步骤很简单。建议宿主不要过度脑补，以免影响任务判断。”
“你懂什么，”林晓星在心里反驳，“这叫恋爱萌芽期的加密通讯。”
正当她对着笑脸符号傻笑时，教室门被推开，教导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今晚突击测试，两小时后交卷。”
试卷发下来的瞬间，林晓星听见后排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最后一道附加题是国际奥赛原题，光是题干就长得像篇小作文。她偷偷瞥向江熠，发现少年己经开始落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神情专注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系统，他是不是开挂了？”林晓星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碎碎念，“这题我都要算到脱发了，他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系统：“根据资料，目标人物智商180，解题速度是常人的三倍。建议宿主专注答题，不要分心。”
林晓星咬着笔杆跟最后一道题死磕时，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头一看，江熠把自己的草稿纸推了过来，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关键公式，旁边还画了个简易的坐标系示意图，像给幼儿园小朋友画的看图识物。
“用这个……快。”他低声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晓星心头一暖，刚想说谢谢，就见教导主任背着双手走过来。江熠像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把草稿纸收回去，假装认真看自己的试卷，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啧啧，”林晓星在心里跟系统说，“你看他紧张的样子，像不像偷递情书被抓包的早恋小学生？”
系统：“……宿主，请停止你的危险发言。”
测试结束后，林晓星抱着试卷跟在江熠身后往楼梯口走，嘴里还在碎碎念：“最后那道题我用了你的公式，应该能拿满分吧？不过你的坐标系画得真抽象，像只被踩扁的螃蟹……”
江熠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楼道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递过来：“给。”
林晓星接过来打开，发现是盒包装精致的曲奇饼干，黄油香味透过纸盒飘出来，勾得她肚子咕咕叫。
“谢……谢你早上的蜂蜜水。”江熠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管家做的，说……说配奶茶好吃。”
林晓星的心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乎乎的。她捏起一块曲奇塞进嘴里，酥脆香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哇！比我家厨师做的还好吃！你管家是不是米其林三星大厨？下次能不能借我用用？我想让他做提拉米苏，上次我自己做，把面粉当成可可粉，结果烤出来像块砖头……”
江熠看着她鼓囊囊的腮帮子，嘴角微微扬起个温柔的弧度，这次不是错觉。他嗯了一声，轻声说：“我……让他做。”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楼道里，脚步声被拉得很长。林晓星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暖手宝塞进江熠手里：“给你，你手太凉了，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棒。上次在图书馆碰你的手，差点没被冻成冰棍……”
江熠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暖手宝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暖得他指尖发麻。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粉色暖手宝，上面印着只啃胡萝卜的兔子，跟林晓星一样透着股机灵劲儿。
“林晓星。”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响亮些。
“嗯？”林晓星正数着楼梯台阶，闻言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细碎的星光，像把揉碎的银河都装了进去。
“明天……”江熠的喉结动了动，“带奶茶。”
林晓星愣了两秒，突然笑得眉眼弯弯：“好啊！珍珠双份的那种！”
少年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跑下楼梯，背影轻快得像踩着风。林晓星看着他消失在拐角，低头戳了戳手里的暖手宝，突然发现上面沾了根银白色的头发，大概是刚才江熠不小心蹭上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收进笔记本，对着空气傻笑：“系统，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找借口让我带奶茶，其实是想跟我多待一会儿？”
系统沉默片刻，吐出一句：“检测到目标人物心率120次/分钟，焦虑值0%，愉悦度70%。宿主，这次可能不是你的错觉。”
林晓星蹦蹦跳跳地跑下楼，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拂过脸颊。她掏出手机给管家发消息：“明天早上准备双份珍珠奶茶，要热的，多加芋泥！”
发送成功后，她对着夜空挥了挥拳头：“拿下自闭学霸计划，第三步——成功！”
此刻的江熠正坐在车里，指尖反复着那个粉色暖手宝。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发现平时连话都懒得说的少爷，居然对着个印着兔子的暖手宝笑出了酒窝，赶紧把这惊天发现记在备忘录里，准备明天汇报给管家。
江熠打开手机，点开那个只存了一个联系人的对话框。林晓星的头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跟她本人一样活力西射。他犹豫了很久，终于打下一行字：
“明天见。”
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林晓星几乎是秒回：“明天见！记得带曲奇！”
少年看着那行带着感叹号的文字，突然觉得高三的晚自习好像也没那么难熬。至少，有个人会叽叽喳喳地跟他说火锅和奶茶，会把暖手宝塞给他，会对着他画的歪扭辅助线笑得眉眼弯弯。
系统在林晓星脑海里打了个哈欠：“看来用不了多久，目标人物就要从‘怕被打扰’变成‘只盼着被打扰’了。”
林晓星啃着曲奇含糊不清地说：“那是，也不看是谁出马。想当年我让冰山总裁陪我跳广场舞时，他一开始也说‘林小姐请自重’……”
系统：“……能别提你的黑历史了吗？”
窗外的月光洒在林晓星脸上，她笑眯眯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明天见”，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任务，好像比想象中更甜一些。毕竟，能让自闭学霸主动说“明天见”，大概比解开最难的奥数题还让人有成就感——当然，如果每天都能有奶茶和曲奇，那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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