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邱月明失踪,古月见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白天之时,有事可做,他会从黑暗走出来。可是一到了黑夜,那种植入骨髓的思念,令他无法成眠。
因此,睡不着、睡眠少,便成了常态。
今日,才西更之时,他便起床,来到厨房,将白梅与葱、川椒、食盐和在一起捣碎,做成饼子放在火上炙烤。
饼子烤好后,他用几张油纸包裹起来。旋即,他又来到院子里,拿起新油涂抹着一把巨大的油纸伞。
清晨的阳光洒在清王府的庭院里,赵知义缓缓地从温柔乡中苏醒过来。
他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后,方子衿准备为他更衣。
方子衿己经生育了两个孩子后,但是她的身形略微,但却更显成熟韵味,风姿绰约。
赵知义凝视着妻子,只见她眉眼间流露出一种迷人的风情,让他不禁心动。
他将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赵知义穿好官服,方子衿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告别妻子,离开了清王府,前往鸿胪寺。
与此同时,同样早起的赵知智在雷霆的陪伴下,己经站在鸿胪寺的院子里,静静地等候着赵知义的到来。
而这时,古月见也带着他的两个侍从白竹和白松来到了鸿胪寺的院子里。
赵知智一眼就看到了古月见,他连忙快步迎上去。
“参见王爷!”古月见见到赵知智,赶忙躬身行礼。
赵知智见状,连忙伸手扶起古月见,关切地问道:“无须多礼,青州一行,遭遇劫杀,想必你吃了不少苦头,腿可还疼?”
古月见抬起头,微微一笑,回答道:“多谢王爷关心,腿是有一些疼痛,不过都己经过去了。正所谓‘己过万重山,未来皆会是坦途’,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在古月见与赵知智交谈的过程中,赵知智身后的雷霆一首目不转睛地盯着古月见身后的白竹。
白竹似乎察觉到了雷霆的目光,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显得有些羞怯,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了雷霆一眼。
就在这时,胖胖的白松注意到了妹妹的异样,他先是看了一眼白竹,然后猛地瞪了雷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雷霆不要靠近他的妹妹,更不要打他妹妹的主意。
“万重山己经过,但是还有千重的山等我们呢。”赵知义突然说道,他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话音未落,赵知义便快步走向古月见。
古月见见状,也赶忙移步走到赵知义身边,躬身施礼道:“参见王爷!”
赵知义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不必多礼,我们快快进去说吧。”说罢,他转身带着古月见他们快步走进了屋里。
进入屋内后,古月见将从青州带来的消息以及自己和宋景父女遭遇劫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知义和赵知智。
赵知义他们听完这些,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随后又夹杂着一丝怒色。
赵知智的眉头紧紧皱起,眉宇间透露出对宋雅风的深深担忧。
他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推动着一般,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说道:“肯定是那些有女儿参加选妃的官员搞的鬼!”
赵知义看着情绪激动的弟弟,缓缓开口道:“你说得没错,这次选妃,朝中的官员们必定会有所动作,而且朝中的势力也会因此产生巨大的变化。”
古月见的目光转向赵知义,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清王爷,请问您这边是否有柴世子手下的消息?”
赵知义点点头,回答道:“你让我查探的那两个人,一个叫窦柄,一个叫荀雄,他们都是柴世子的心腹。据我所知,他们如今都身在江州。根据李渐传来的消息,他们正在江州修建一处之前被烧毁的小院。”
古月见闻言,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似乎对这个消息非常重视。
他说道:“之前我去江州时,发现那处小院起火了,但现在他们竟然又开始重建,这说明这个小院一定非常重要。”
赵知义接着说道:“李渐还告诉我,窦柄会趁着荀雄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去买香烛,然后到高家的坟地去祭拜。”
赵知智闻言,“此人一定与高家有特别的关系。”
“上次我去江州,也是他们跟踪我,想必那一份计划就是他们其中一人悄悄放在高家祠堂牌位后面的。”古月见说。
赵知义转身看着古月见,“找个机会抓起来,逼问一番便是。”
古月见赶紧说:“这是一个办法,但切不可操之过急,不然会适得其反!”
“等他们回京再抓!”赵知义说,
赵知智转身看着古月见,“月见,你打算如何去查肖家案件,这案件可是皇上亲自下旨审理,皇上又是极爱名声之人。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赵知义听了,眼神坚定地站起来,“月见,你只管去查,皇上那边我定会想办法从中斡旋。”
“那就有劳王爷了!”古月见说。
赵知智看着古月见,“接下来怎么做?”
古月见看着屋外,“去肖家坟地验尸!”
为了能更好地破案,赵知义没有首接参与,只是在暗中相助。
肖家坟地,雷霆、白松他们拿些铁锹,刨着坟墓。不久,肖家人的尸骨都暴露在了太阳之下。
古月见拿出油纸伞,撑开并插在地上,然后用一块红色的布匹贴在伞的里面。
白松和雷霆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地将地上的尸骨搬到那散发着诡异红光的伞下。
终于,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毫无生气的尸骨,其左胸位置的一块骨头上,竟然慢慢地浮现出一个鲜艳的红色印迹。
这一变化立刻引起了古月见和赵知智的注意,他们急忙走到伞下,凑近尸骨,仔细端详起那个红色印迹来。
经过一番观察,他们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道深深的剑痕!
古月见眉头微皱,他决定继续检验其他的尸骨,看看是否也存在同样的情况。
于是,他逐一检查了剩下的尸骨,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这些尸骨的左胸位置,无一例外都有着一道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剑痕!
“看来,这些人都是被同一个凶手所杀。”赵知智凝视着那些尸骨,沉凝地说道。
古月见点点头,表示同意赵知智的看法。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剑痕上,若有所思地说:“而且,从这些剑痕来看,凶手所用的剑异常窄小,应该是一种薄如蝉翼的剑。”
赵知智闻言,好奇地问:“你为何如此肯定?”
古月见指着其中一道剑痕,解释道:“你看,这剑痕如此之细,若不是剑身极薄,绝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而且,这种薄剑通常需要极高的技巧才能运用自如,一般人很难掌握。”
说到这里,古月见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脱口而出:“凶手是张敖!”
赵知智猛地转过头,凝视着古月见,满脸狐疑地问:“你怎么能确定是他?”
古月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张敖杀人的招式很独特,他擅长利用薄剑从左胸插入,这样可以在瞬间刺破心脏,让人毫无还手之力,而且整个过程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白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快步走到古月见身边,手中拿着一把剑,说道:“大人,这是张宓曾经用过的剑!”
古月见接过剑,贴在尸骨的剑痕处,剑与剑痕刚好吻合!
“看来,肖家之人确实是张敖所杀,那张敖的死,多半是肖家幸存之人所为。”赵知智说。
古月见点了点头,“王爷,我们还要去邱家墓地一趟。”
古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将肖家人的尸骨小心翼翼地埋葬好。完成后,他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邱家的坟地。
雷霆和白松来到邱家的坟墓前,毫不犹豫地拿起工具,开始挖掘。
泥土被一点一点地刨开,露出了棺材的一角。他们用力撬开棺盖,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红色的伞下,尸骨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古月见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尸骨的每一个细节。他的目光落在尸骨左胸的位置,那里并没有出现他预期中的剑痕。
古月见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继续查验剩下的尸骨,然而,每具尸骨的左胸位置都没有剑痕的痕迹。
赵知智站在一旁,同样皱起了眉头,他紧盯着伞下的尸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古月见的目光对上赵知智的目光,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
就在查验最后一具尸骨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这具尸骨的腹部的骨头上竟然都出现了红色,与其他尸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古月见和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惊呆了,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这一具尸骨上。
古月见快步上前,蹲下身体,凑近尸骨,仔细观察着那诡异的红色。
赵知智也走过来,站在他身旁,沉声道:“这具尸骨的骨骼较小,个子不高,显然是一具年轻的女尸。而且,你看她腹部的骨头,呈现出撕裂状,这说明死者在死前一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古月见凝视着这具尸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景。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从这些迹象来看,我可以断定,这具尸骨就是赵敏郡主。”
赵知智有些不好相信,“我记得敏姐姐己经有了九个多月的身孕,可是这尸骨里并没有发现其他尸骨啊!”
古月见听了,立马站起来,来到埋葬赵敏郡主的坟墓,可是坟墓里面也没有其他尸骨。
赵知智的随之而来,看着空空的坟墓,“也无其他尸骨,如果是敏姐姐,那她腹中的孩儿去了哪里?”
“定是郡主在死前,被人剖开腹部,取走了她腹中的孩儿。”古月见说。
赵知智握紧拳头,满脸愤怒,“究竟是谁如此残忍!”
古月见眉头紧锁,沉思片刻道:“取走孩子,或许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红光的照耀下,邱家尸骨没有出现剑痕,古月见便命白松生火,他拿出一张纸贴在尸骨左胸之处。
火烧得很大,古月见拿出提前做好的白梅饼,放在火上炙烤依旧,然后把白梅饼放在纸上来回熨烙。
照此方法,查验了完所有的尸骨,发现有两具尸骨的左胸处出现了剑痕。
赵知智盯着尸骨,“这剑痕与肖家尸骨上的剑痕毫无二致,看来屠杀肖家和邱家乃是同一帮人。”
“不,屠杀邱家的凶手除张宓,还另有其人。”古月见问。
赵知智问:“何以见得?”
古月见便拿出了陷害邱山的那一页罪证。
赵知智接过来一看,“这只是其中一页,其他的呢?”
古月见叹了一口气,“目前尚不可知!”
赵知智抬头看着天空,“顶上是白日青天,地上是污浊一片。”
“王爷,那我们就是冲刷这些污浊的暴雨,终有一日,那些污浊之人必定会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古月见眼里带着愤怒。
赵知智扶着古月见的肩膀,“我们同行!”
古月见突然想起在广平王府看到的那个眉宇同邱月明相差无几的小男孩。
“王爷,您还记得明明的模样吗?”古月见问。
赵知智微微一笑,“邱小姐那美丽的容颜,见过之人怎么会轻易忘记。”
古月见看着赵知智,“王爷,您和清王爷与广平王府的赵钦世子交好,微臣想劳烦您常去王府走走!”
赵知智略带着疑惑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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