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回到成都时,带回了孙权的黄金百两、锦缎十匹,以及一句模棱两可的“容孤思量”。
刘备看着这些赏赐,心里五味杂陈。
“军师,孙权这是何意?”
“他动摇了。”诸葛亮接过邓芝递来的情报,看都没看那些黄白之物。
“曹操给了他王冠,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我们送去贺表,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也是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
“这根刺,让他不敢轻易与曹操结成死盟。”
“如此,便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张飞在一旁听着,闷声闷气地问:“时间?争取时间干什么?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当那个劳什子吴王!”
“三将军此言差矣。”
诸葛亮放下情报,走到大殿中央。
“真正的决战,靠的不是口舌之利,也不是一时的意气。”
“靠的是更强的兵,更利的器。”
他转向刘备,躬身一礼。
“主公,臣请奏,于全军之中,选拔精锐,组建一支新军。”
刘备来了兴趣。“新军?”
“此军,名为‘无当飞军’。”
“不求其多,只求其精。兵士需从全军拣选,无论出身,只看能力。体能、意志、忠诚,皆需顶尖。”
“此军不用于正面冲杀,而用于奇袭、侦察、斩首、破袭敌后。”
“人数,暂定五百。”
刘备听得一头雾水。
五百人能干什么?
一场大战,动辄数万、十万,五百人丢进战场,连个水花都见不着。
“军师,这……是不是太少了?”
“兵在精而不在多。一支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奇兵,其价值,远胜十万乌合之众。”
“臣,请主公准奏。”
刘备看着诸葛亮那双深邃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
“准了。”
成都城外的军械所,己经被诸葛亮改造成了一个秘地。
他将刘备、张飞,以及刚刚从荆州调回的赵云等人,带到了这里。
工匠们呈上来的第一件东西,是一件甲胄。
这甲胄呈暗褐色,以粗壮的青藤编制而成,表面涂着一层黑色的桐油,看起来毫不起眼。
张飞伸手拎了拎,很轻。
他撇了撇嘴,“这玩意儿能挡刀?”
一名工匠在远处立起一个木靶,将藤甲套在上面。
另一名工匠拉开一张强弓,对准木靶。
“嗖!”
箭矢破空而去,正中藤甲。
“铛”的一声脆响,那支足以穿透铁甲的利箭,竟被藤甲弹开,掉落在地。
诸葛亮解释道:“此甲以南中特产青藤,浸泡桐油,反复捶打晾晒而成,轻便坚固,刀砍不入,箭射不穿,更善避水,尤其适合山地林间作战。”
接着,工匠们又呈上了第二件东西。
一把短弩。
比寻常的军弩要小上一半,可以轻松地挂在腰间或藏于臂下。
“射程五十步,穿透力稍逊,但胜在轻便,上弦极快,可连发射击,适合丛林与狭窄地带近战。”
第三件东西,是一组铁爪和一捆极细却坚韧的绳索。
“钩爪,可用于攀爬悬崖峭壁,飞索渡河。”
他看向众人。
“最好的藤甲、最快的短弩、攀岩的钩爪。”
“再加上全新的战法。”
“潜伏、伪装、小队协同、敌后渗透、斩首刺杀。”
“这,就是‘无当飞军’。”
大帐之内,刘备、赵云、张飞等人被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震得说不出话。
选拔开始了。
赵云,被诸葛亮任命为无当飞军的总教官。
命令传遍全军,数万将士,皆可报名。
但第一关,就刷下去了九成的人。
负重三十斤,奔袭三十里。
没有中途休息,跑不完的,首接淘汰。
能通过第一关的,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第二关,极限生存。
这些人被分成百人一队,只发给一柄短刀和火石,丢进成都周边的深山里。
十天。
他们要自己在山里找吃的,自己躲避野兽,还要提防其他队伍的偷袭。
十天后,能走出大山的,不足一千人。
这些人,个个眼神都像狼一样,身上带着一股野性和杀气。
第三关,格斗搏杀。
没有规则,没有点到为止,只有将对手打倒。
赵云亲自下场,一个人,接连打倒了十几个自以为是的壮汉。
他用行动告诉剩下的所有人,什么是真正的格…
最后,只剩下五百人。
这五百人,他们身上的气息,己经与寻常士卒完全不同。
诸葛亮为他们设立了全新的军功等级和荣誉制度。
每一次任务的完成度,每一次击杀的敌人,都可以换算成功勋。
功勋可以兑换金钱、土地、官职。
最高的荣誉,是获得一枚特制的“无当”勋章。
这套体系,简单粗暴,首指人心。
它告诉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士兵,只要你够强,只要你敢拼命,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士兵们的欲望被彻底点燃。
汉中,南郑大营。
张飞接到了来自成都的军令。
他看着军令上的内容,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让那五百个新兵蛋子,来我大营,取我的帅旗?”
“哈哈哈哈!军师是瞧不起我老张,还是太瞧得起他那几件破烂玩意儿了?”
汉中大营,驻扎着他最精锐的三万部下,营盘连绵十里,岗哨密布,日夜巡逻,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就凭那五百人?
“传我将令!”张飞对着帐下部将吼道,“全军戒备等级提到最高!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摸进来的!”
“谁要是放进来一个,军法处置!”
整个汉中大营,瞬间变成了一个铁桶。
是夜,月黑风高。
大营外围的密林中,五百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散开,与夜色融为一体。
营寨高大的木墙,在他们眼中形同无物。
一根根带着钩爪的绳索,被无声地抛上墙头。
他们像猿猴一样,悄然翻越。
巡逻的士兵从墙下走过,丝毫没有察觉到头顶上掠过的黑影。
进入大营后,五百人迅速化整为零,分成上百个三人小队。
他们贴着营帐的阴影,避开一队队巡逻的火把,向着大营中心渗透。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张飞的帅帐,位于大营的最中心,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亲卫。
一个三人小队,摸到了帅帐的后方。
其中两人放哨,一人从背后取下短弩。
“咻!咻!”
两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帅帐顶上,负责瞭望的两名亲卫,闷哼一声,从高处栽倒下来,被等在下方的黑影稳稳接住,拖走。
夜,越来越深。
帅帐之中,张飞喝得半醉,正趴在桌案上打着呼噜。
他根本不信有人能摸到这里。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帐篷顶部的缝隙滑入。
他落地无声,慢慢靠近桌案。
桌案旁,那杆象征着主帅权威的“张”字大旗,静静地立在那里。
黑影伸出手,握住了旗杆。
他缓缓地,将帅旗抽了出来。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木牌,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
做完这一切,他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张飞,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
他揉着发痛的脑袋,正要张口骂人。
可他的动作,却僵住了。
他看见,自己身旁的帅旗,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桌案上,那块小小的木牌。
木牌上,用朱砂刻着两个字。
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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