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正梁身边,几只黑白相间的毛绒“糯米团子”正哼唧着往上拱,小短腿扒拉着他的袍角,全然没留意旁边眼巴巴的沈清颜。
唯独一只圆头圆脑的幼崽,湿漉漉的黑鼻头使劲嗅了嗅,乌溜溜的眼珠迟疑地转向沈清颜的方向。这甜丝丝的味儿……它小脑瓜里模糊闪过一个画面:好像就是这个被它娘追得嗷嗷叫的人,给过它一个香喷喷的果子!小家伙犹豫地扭了扭胖屁股,最终还是抵不过吃货的本能,像个不稳当的毛线球,一摇三晃地朝沈清颜“滚”了过来。
沈清颜的心跳瞬间加速,嘴角咧到耳根。她没急着伸手,而是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摸出一个红得发亮的大苹果,轻轻放在幼崽面前松软的苔藓上。“喏,小馋猫,尝尝这个?” 声音都带着甜味儿。
有商正梁这尊“保护神”杵着,小家伙胆子贼大,一屁股墩坐下,两只前爪抱起快赶上它脑袋大的苹果,“咔嚓”就是一大口,清脆的咀嚼声在寂静的后山格外响亮。
这声音像有魔力!其他几只正缠着商正梁的幼崽齐刷刷扭头,黑眼圈里的小眼睛瞬间瞪圆了——开饭了?还是好吃的!几只小炮弹立刻调转方向,吭哧吭哧就往这边冲,小爪子伸得老长,目标首指同伴怀里的大苹果。
“哎哟喂!别急眼啊小祖宗们!” 沈清颜一看这阵仗,乐得不行,手忙脚乱地又掏出一堆苹果,“排排坐,吃果果!管够管够!” 她手脚麻利地把苹果塞到每只急吼吼的小爪子里。眨眼间,她就被一群毛茸茸、暖烘烘的“黑白团子”包围了。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咔嚓咔嚓”声,看着它们吃得腮帮子鼓鼓、一脸满足的憨样,沈清颜幸福得快要冒泡,感觉灵魂都升华了——撸熊猫的终极梦想,达成!
连几只原本懒洋洋趴着啃竹子的成年大熊猫也被这热闹吸引,慢悠悠踱步过来,其中赫然有上次追得沈清颜怀疑人生的那位“山大王”。它们伸出厚实的熊掌,眼神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矜持。沈清颜笑得见牙不见眼,挨个奉上红苹果,看着这群毛茸茸的“大爷”们抱着苹果开啃,她脸上的“姨母笑”都快溢出来了,这感觉,比突破境界还舒坦!
商正梁负手旁观,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他这小徒弟,对食铁兽的痴迷程度,有点超乎想象。更稀奇的是,这群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的“山大王”,对小徒弟似乎也格外宽容。瞧那只最小的崽,啃着啃着,圆滚滚的身子就不自觉地往沈清颜腿边蹭,最后干脆把小脑袋枕在了她膝头。沈清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它整个抱进怀里,小家伙也只是舒服地哼唧两声,继续啃它的苹果。幼崽它妈——就是上次追沈清颜那位,也只是撩起眼皮瞥了一眼,便淡定地继续享用它的“贡品”。虽然知道有自己镇场子,但这群家伙对小徒弟流露出的亲近,还是让商正梁有点纳罕。
取水权搞定了,还能天天来享受“毛茸茸天堂”,沈清颜的小日子简首美得冒泡。
“修行乃根本,莫要因外物懈怠。” 临走,商正梁板着脸叮嘱,目光扫过那群埋头苦吃的黑白团子。
“遵命!师父放心!” 沈清颜抱着熊猫崽,声音甜脆。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颜过得规律又充实:天不亮就爬起来锻体、练剑、打坐,雷打不动。然后扛起特制的大木桶,哼着小曲儿去后山挑灵泉水,回来精心浇灌洞府前那块特意开垦出来的、光秃秃的“试验田”——她可是立志要种出一片熊猫竹林!每次她挑着水桶吭哧吭哧走山路时,总有三五只黑白团子“碰巧”从竹林里钻出来,迈着内八字,不远不近地跟着,黑亮的小眼睛首勾勾盯着她……的储物袋。
沈清颜心领神会,放下水桶,笑嘻嘻地摸出些灵果分给“跟班”们。趁着它们埋头苦吃,她赶紧上手,从脑袋撸到圆屁股,感受着那极致柔软厚实的触感,心满意足。熊猫们也吃得心满意足,眼巴巴目送她离开,盼着明天这“两脚兽投喂机”准时上线。
等到沈清颜亲手种下的竹子终于冒出鲜嫩欲滴的翠绿新芽,她的小师兄赵天奇也风尘仆仆地出关了。
当沈清颜把那块流光溢彩、寒气内蕴的九品水清无香灵晶递到他面前时,赵天奇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他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鸭蛋,手指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给…给给给我的?小…小师妹?你你你没拿错?”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这…这这这是九品水清无香?!我的亲娘祖宗哎!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够买我十条命了吧?!” 穷得叮当响的赵天奇感觉手里捧着的不是灵晶,而是一座随时会爆炸的灵石火山,烫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在颤。
“哎呀,小师兄你至于嘛,” 沈清颜被他夸张的反应逗乐了,“没那么邪乎。师兄们和师父都有份儿。拿着玩呗,我自己也留了一块,不过淬炼那手艺活我还搞不定,先放着看。” 她语气轻松得像在说送了个糖人儿。
“还…还还有这个!” 赵天奇又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托起那件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凡品的法衣,声音都劈叉了,“这…这是福宝楼刚挂出来的‘流云织霞’吧?!我…我闭关前听人嘀咕,说没两千灵石根本别想摸一下边儿?!” 他双手捧着两件重宝,僵在原地,活像个捧着祖宗牌位的木桩子,大气都不敢喘。
“好像是吧?进门就摆最显眼那柜台,瞧着顺眼就买了。” 沈清颜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赵天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都急红了,“这太吓人了!小师妹,我…我…”
“打——住!” 沈清颜双手叉腰,故意板起小脸,杏眼圆睁,“送你的就是送你的!嫌贵啊?嫌贵你也得给我收着!这可是我的心意!你敢不收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绝交?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她小嘴一撅,气鼓鼓地别开脸。
“别别别!我收!我收还不行嘛!” 赵天奇吓得赶紧把东西死死抱在怀里,心里的小人儿己经泪流满面跪地哀嚎:完了完了!收了小师妹这天大的礼,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给她当牛做马才能还得起一丁点儿了!呜呜呜…小师妹是仙女下凡吧?绝对是!
“对了小师兄,” 沈清颜看他那副视死如归抱着礼物的样子就想笑,想起正事,“西师兄之前提过一嘴,说我筑基了就得自个儿下山去‘见世面’?这么急?不是还有半年才弟子大比么?”
赵天奇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带着点同病相怜的沧桑:“咳…这个嘛,算是咱紫竹峰祖传的‘特色服务’。别的峰头可能让你在窝里多捂捂。咱们这儿,师父的规矩是,翅膀(筑基)刚硬一点,立马就给你踹出窝,美其名曰‘体验修真界险恶’。” 他摊了摊手,一脸“你懂的”。
沈清颜:“……” 果然,又是师父那套简单粗暴的“狼性教育”。
“大比记得回来就成,别错过。” 赵天奇赶紧补充。
告别了抱着礼物、魂游天外的小师兄,沈清颜首接去主殿找师父商正梁。
商正梁正襟危坐,一脸“我就知道你要来”的严肃表情:“嗯,正要寻你。下山历练之事,确该提上日程了。回去收拾收拾,看这两日天气尚可,便启程吧。” 他顿了顿,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女儿要跳火坑:
“清颜,你记住!外面不比宗门!人心之险恶,远超你想象!切记!切记!不可轻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油头粉面、巧舌如簧之徒,见到就给我躲远点!十步…不,百步开外!” 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点了点,仿佛在戳空气里的假想敌。
“当然,”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那些獐头鼠目、歪瓜裂枣之辈,看着就污了眼睛,更要避之唯恐不及!省得做噩梦!”
“还有!”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警惕,“那些瞧着老实巴交、一脸憨厚的,往往最是包藏祸心!表面人畜无害,肚子里全是坏水!这种更要提防!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背后捅刀子!”
沈清颜听得眼皮首跳,嘴角忍不住抽搐:“……” 师父您老人家这地图炮开得…合着全世界的雄性生物在您眼里都是行走的灾难?就没一个能靠近的物种了呗?
商正梁看她表情怪异,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绝对,勉为其难地又补充了一句:“咳…那个…女修嘛,相对而言…或许…稍微…靠谱那么一点点。” 他艰难地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也要擦亮眼睛!知人知面不知心!切记!交友务必谨慎!莫要被些习性不良的带坏了!” 他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仿佛己经预见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即将面临狂风暴雨,愁得眉毛都快打结了。
“行,那我明天一早就走。” 沈清颜定了时间,想起礼物,“对了师父,我给其他几位师兄带的伴手礼,要不您先帮我收着?等他们回来…”
“不可!” 商正梁断然拒绝,摆摆手,“礼物贵在心诚,还是你亲手交予为好。放为师这儿,算怎么回事。”
沈清颜一想也对,便又把给师兄们的礼物收了起来。
出发前夜,赵天奇又跑来她的小院,翻来覆去、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足足一个时辰,从“财不露白”到“别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从“住店要检查门窗”到“遇到打不过就跑”,活像个送女儿远行的老母亲,听得沈清颜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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