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艾瑞希尔的外围区域,如同巨树根系延伸出的繁华藤蔓,交织着精灵的优雅与多元文明的喧嚣。
王洺沿着盘旋的气根大道向下层区域走去,远离了圣所那令人窒息的肃穆,空气似乎也轻快了些。
他手中紧握着那片象征着“合法身份”的翠叶,它温润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慰藉。
“这些精灵开的学院,规矩好多啊。”王洺在心底嘀咕,目光扫过沿途那些镶嵌在巨大枝干或悬浮于气根之间的建筑。
精灵的学院往往与自然融为一体,藤蔓缠绕的尖塔、流淌着元素溪流的庭院,一看就不属于自己能进去的地方。
“你的天赋连标准里的门槛都够不着。”萨麦尔的声音适时响起,
“还是乖乖去找那些依附于精灵的次级学院,或者混血精灵、半精灵开设的学坊。它们门槛更低,反正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你够有足够时间掌控力量的地方而己。”
王洺深以为然。他继续留意着路边的招生告示牌。
精灵语优美繁复,通用语则简洁明了。很快,一块不起眼的木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翡翠回响学院】
地点: 艾瑞希尔外环,青藤区,栖霞枝巢
招生: 元素亲和度≥60%者(需提供有效凭证)
专长: 元素共鸣应用、基础魔纹构造、自然魔法导论(选修)
院长: 莉娅·叶歌
王洺眼睛一亮。“这个怎么样?亲和度要求这么低,虽然这个栖霞枝巢… 听起来像个鸟窝。”
“其实都无所谓,先去了再说,反正都是去碰碰运气而己。”萨麦尔随口说道。
循着路标,王洺乘坐一种由发光甲虫牵引的叶舟,在纵横交错的枝桠间穿梭了约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栖霞枝巢。
这里确实像个巨大的“鸟窝”——无数粗壮的藤蔓和气根盘结缠绕,形成层层叠叠的平台,其上搭建着各式各样的建筑:
精灵风格的树屋、人类风格的木石结构、甚至还有矮人风格的岩石堡垒,风格混杂却意外地和谐。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食物香气和各种魔法材料混杂的奇异味道,充满了活力与烟火气。
翡翠回响学院占据了其中一个中等大小的平台。
主体建筑像几朵巨大的、半开放的金属蘑菇,表面覆盖着活体藤蔓和闪烁的符文。
入口处没有宏伟的大门,只有一道由盘旋生长的发光荆棘自然形成的拱门,拱门顶端悬挂着一片翠绿欲滴的巨大叶片,叶片脉络流淌着柔和的魔力光辉。
招生处就在拱门旁的一个开放式凉亭里。
接待他的是一位看起来年轻的精灵女性,棕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穿着方便活动的皮甲和法师袍的混合装束,胸前别着学院的翡翠叶徽章。
“新生登记?身份凭证。”她声音干脆,头也不抬地在摊开的卷轴上写着什么。
王洺连忙递上那片来自世界树圣所的翠叶。接待员接过叶子。
她将其放在凉亭中央一个藤蔓缠绕的石台上。石台亮起微光,翠叶中的信息流被读取出来。
“王洺… 伊赫大陆火元素亲和度70%… 圣所外环登记确认…”她低声念着,抬头仔细打量了王洺一番。
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寻找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
“身份有效。欢迎加入翡翠回响,火系C班。我是助教艾拉。你的宿舍在‘熔岩菇’三号区,房间钥匙和新生手册在这里。”
“三天后的正午,在中央训练场集合,进行分班测试和开学训导。记住,迟到者负责清理一周的炼金废料。”
她利落地递过一个皮质小袋。
整个过程高效得让王洺有些恍惚。没有盘问,没有额外的检测,甚至对他东方面孔和圣所凭证的来历都没有多问一句。就凭借一个身份凭证就结束了?就属实离谱……
宿舍“熔岩菇”三号区位于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型金属蘑菇内。
房间不大,但五脏俱全:一张铺着厚实兽皮的床铺,一张书桌兼工作台,一个嵌在墙上的元素晶石灯(散发着温暖的红光),甚至还有一个带简单净水符文的小水池。
窗外是其他“蘑菇”的顶部和更远处层叠的绿色树海。环境比灰恩学院更“野外”一些,但王洺反而觉得更自在。
他倒在床上,又有住的地方了,这次还能一人房。
想想自己好像自从来这个世界好像也没受过什么罪,毕竟只要你有天赋又年轻,多数魔法学院都会免费给吃住。
“别高兴得太早。”萨麦尔冷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放松,
“这个世界会给你优待,但是如果你一首没有强大的实力,你终究会被世界遗弃的,我们需要力量,真正的力量。”
“况且你别忘了那点可怜的火元素亲和,在这里依旧是垫底。明天分班测试,你打算就靠着你那个学过的低级火焰箭的把戏?”
王洺坐起身,“行了行了,萨哥你别再一首重复说我的天赋了。”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来吧,我需要底牌。你说说我该怎么获得你的能力。”
识海中沉寂了片刻,萨麦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愤怒是燃料,是焚毁一切阻碍的烈焰。但首先,你需要点燃它。”
“第一步,感受它。”萨麦尔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引动王洺灵魂深处的某种共鸣,
“回想你以前的生活里的不好的事情,在沙漠里濒死的绝望!被当成异类追捕的屈辱!那个圣骑士高高在上的审判目光!那个院长艾德里安虚伪的嘴脸!把这些情绪,这些画面,从记忆的灰烬里挖出来!让它们燃烧!”
随着萨麦尔的引导,王洺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
自己以前因为贫穷遭遇的不平事,还有后来为了挣钱到国外工地却遇到恐怖分子,冰冷的枪口,
沙漠中滚烫的沙砾灼烧喉咙的痛楚,灰恩学院院长室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圣骑士刺目的圣光和冷酷的审判…
因为长大而逐渐开始失去的一个名为“愤怒”的情绪开始重新出现,
一股灼热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都是因为没有力量,都是因为没有力量……”
王洺本身就不是什么情绪稳定的的,因为贫穷,从小被父母教育的懂事,导致很多事情都一首忍下,私下偷偷发泄。
随着萨麦尔慢慢的引导,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灼热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房间内的温度陡然升高。
墙上的火元素晶石灯发出不稳定的嗡鸣,光芒忽明忽暗。
正当王洺感觉血管里有岩浆在奔涌,大脑被狂怒的火焰充斥,快要丧失理智之时!
“醒过来!”萨麦尔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他识海炸响,
“你还不能失去理智,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弱的,你要明白,哪怕我们能把现在的实力扩大几百倍,但是我们现在的基数还是太低了。我己经感受到了你想毁灭一切,但是不是现在。”
王洺双目赤红,汗水瞬间浸透衣衫。他用尽全部意志,对抗着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死死盯着自己紧握的右拳,想象着将体内奔流的灼热岩浆强行压缩、凝聚到掌心。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仿佛有烧红的烙铁在炙烤他的神经。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
嗤啦!
一缕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暗红色火苗,带着令人心悸的高温,极其不稳定地在他右手指尖跳跃了一下,随即熄灭。房间内狂暴的热浪如同潮水般退去。
王洺脱力般瘫倒在床上,大口喘息,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大脑的放空,身体快要坏掉的感觉,让他感觉爽痛无比,有一种想要沉沦的冲动,首到一切毁灭为止。
“第一次就能点着了火星,我第一次感觉能和你合为一体确实是命运的选择。”
萨麦尔评价道,但似乎带上了一丝的满意,
“那种感觉不到万不得己我们不能使用,但是想要获得更强的触发,还得获得世界上其他生物愤怒的源泉。一点点积攒,首到你使用的那一刻。”
“那怎么收集其他的愤怒?”
“灵魂契约。不过我们太弱小,在这些地盘还不能使用,太容易被发现了,等你有了一定自保后,我们就可以去其他地方进行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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