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的晨雾刚漫过药圃的篱笆,许仙便提着新采的灵草走向李时珍的房间。这些日子,老郎中总说要调制一味“固本培元汤”,专门给失去内丹的白素贞补养,他特意起早采了最鲜嫩的“醒神花”,想让汤药多几分生机。
可推开房门的刹那,许仙却愣住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床榻叠得整整齐齐,药碾子旁的药材分门别类码放着,连他常穿的那件洗得发白的棉袍,都叠好放在椅背上。唯一不同的是,案头压着一封书信,信纸是用《青囊书》残卷的边角料裁成的,边缘泛着淡淡的药香,那是只有浸淫医道数十年才能养出的气息。
“师父……”许仙拿起书信,指尖微微颤抖。他早该察觉的,这半月来,李时珍总在深夜翻看北方的舆图,望着金国的方向出神,偶尔还会对着《青囊书》的残页叹气,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信纸展开,是老郎中熟悉的字迹,笔力苍劲却带着一丝仓促,显然是清晨匆忙写下的:
“吾徒许仙亲启:
汝文道章华,武道龙象,医道己窥‘活死人’之境,远超老夫所期。保安堂己成江南砥柱,儒武之名能安民心,此乃乱世之幸。
然汝之道路,非止医术。老夫观天象,察人心,知天下将乱,金国铁骑踏破淮河之日不远矣。汝需以医道为基,文武为翼,聚天下之力,护我汉家火种。
附半页‘补天’图谱,乃《青囊书》失传之秘,或能助汝应对天地倾覆之危。
勿念,勿寻。老夫自有去处,待天下安定,或能于药圃再饮一杯清茶。
师 李时珍 绝笔”
信末没有日期,只有一枚小小的药杵印记,那是老郎中行医数十年的信物。
许仙的目光落在附页的图谱上。图中没有药材,没有穴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以文气为线、武道为针,缝合一道撕裂的天幕。天幕裂缝中,隐约可见翻滚的黑云与厮杀的人影,而那“针线”交织之处,竟生出淡淡的绿光,像是新生的草木,透着“修补”与“生机”的意味。
“以文气为线,武道为针,缝合天地规则……”许仙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李时珍曾说过,《青囊书》的终极并非“治病”,而是“治世”——医人是小术,医国才是大道。这图谱,难道就是医国的法门?
他猛地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那里云层厚重,仿佛藏着千军万马。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李时珍偶尔望向北方时的复杂眼神——那里不仅有金国的威胁,一定还有老郎中从未提及的“儒修旧部”。或许,这位看似只知药草的老郎中,本就是北方儒修留在江南的火种,如今乱世将至,他要回去点燃更广阔的燎原之火。
【系统提示:获得李时珍“医道通神”感悟,文道章华境进度提升至70%,解锁“规则感知”初级能力(可察觉天地规则的细微波动)。】
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许仙却没有半分喜悦。他握紧信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李时珍的离开绝非偶然,老郎中口中的“天下将乱”,恐怕比他想象的更迫在眉睫——或许不只是金国南侵,还有更可怕的危机,比如法海口中的“天劫”,比如萨满教的“魔神降临”。
“许公子,李老先生他……”白素贞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她己能下床行走,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看到许仙手中的信纸,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他是不是回北方了?”
许仙点头,将信纸递给她:“师父说,天下将乱,他有自己的去处。”
白素贞看着图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李老先生曾跟我说过,北方有一群‘医儒’,他们以药草布阵,以文气护城,在金国的铁蹄下守护着几座孤城。他说那些人是‘最后的药引’,能让汉家文脉不至于断绝。”
许仙心中一震。原来师父不是孤身一人,北方真的有儒修旧部!老郎中的离开,不是逃避,而是要去唤醒那些“最后的药引”,与江南的儒武总坛形成呼应,共同对抗金国的铁蹄与邪术。
“他信中说‘待天下安定,再饮清茶’……”许仙望着北方的天空,声音沙哑,“我一定会让这一天早点到来。”
他将图谱小心收好,折叠成方块藏入怀中。这半页“补天”图谱,或许就是应对未来危机的关键——不仅是修补受伤的人,更是修补这濒临破碎的天下。
楼下传来许安练锏的呼喝声,燕赤霞正在清点各地送来的情报,药圃里的小青正哼着歌打理灵草,白素贞站在身边,眼中带着与他相同的坚定。
保安堂依旧热闹,江南儒武总坛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可许仙知道,从李时珍离开的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己经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有师父庇护的弟子,而是要独自扛起“聚天下之力,护汉家火种”的大旗,成为真正的乱世砥柱。
他走到药圃旁,摘下一朵刚开的醒神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这朵花,像极了老郎中总爱在药汤里加的那一味,带着清苦却坚韧的生机。
“师父,你放心。”许仙对着北方轻声道,“你的医道遗训,我会用文气写遍江南,用武道护遍山河。等你回来时,定能看到一个没有战乱、百姓安康的天下。”
晨风吹过药圃,带来远处市集的喧嚣,也带来淮河以北隐约的铁蹄声。李时珍的离去,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在保安堂平静的日常里漾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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