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们可察觉王妃有何异样?"穆晓玉行至鞠翠轩门前,忽地驻足,转身问身后两名贴身丫鬟。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皆茫然摇头。
是多心了么?姐姐素来亲昵地唤她"玉儿",待她温柔似水。可方才在梨园,姐姐却疏离地称她"妹妹",眼神也冷淡得陌生。莫非……她察觉了什么?
穆晓玉指尖微微发颤,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去备些早膳,稍后我要给王爷送去。"说罢,推开了鞠翠轩的雕花木门。
"砰——"
门扉刚合上,一只铁钳般的手便狠狠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穆晓玉后背重重撞上门板,喉间骤然紧缩,呼吸被生生截断。
"谁准你对她下药的?"
阴冷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如同毒蛇吐信。穆晓玉抬眸,对上一双淬了寒冰的凤眼——男人一袭玄色锦袍,金线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俊美如谪仙的面容此刻却狰狞如修罗。
她竟不挣扎,只是静静望着他,眼底如一潭死水。
"本王说过,她碍不着你的事。"男人指节发狠地收紧,玉扳指在她颈间勒出深红血痕,"你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嗯?"
穆晓玉面色渐渐涨红,唇瓣因缺氧而泛紫。她张着嘴,却吸不进半分空气,眼前开始泛起黑雾。死亡的恐惧终于漫上瞳孔,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男人欣赏着她濒死的模样,这才满意地松了力道。
"咳、咳咳——"穆晓玉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泪眼朦胧中却见那人俯身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
"她是老五心尖上的人。"他拇指着她下颌的淤青,语气轻柔得像在说情话,"若因你坏了本王大计……"忽地凑近她耳畔,"本王不介意换颗棋子。"
穆晓玉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剑眉入鬓,鼻若悬胆,薄唇噙着令人胆寒的笑。她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个讥诮的笑:"若让楚王知晓……您肖想着他的王妃呢?"
"呵。"男人低笑一声,指尖暧昧地划过她锁骨,"那本王也不介意告诉老五——"突然掐住她腰肢往怀里一带,"大婚当晚,是谁给'玉娘娘'破的瓜?"
话音未落,他己嫌恶地甩开她,从袖中抽出雪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每一根手指。最后将那帕子掷于她脸上,仿佛沾了什么腌臜之物。
穆晓玉血色尽褪,一股羞耻感蔓延她的全身。
一个"我"字,是居高临下的宣告;一声"玉娘娘",是赤裸裸的羞辱——她的荣华,她的名分,不过是他随手施舍的玩意儿。
“做好你棋子的本分。”
玄色衣袂翻飞间,男人己纵身跃出轩窗。夜风卷着残帕扑到她脸上,帕角绣着的五爪金龙,正狰狞地对着她笑。
……
穆晓玉收拾好自己,也收敛了情绪。待丫鬟红柳送来一提食盒,便领着红柳往铭心轩而去。
来到铭心轩,看到守在主屋外头的飞影侍卫,她扬起甜甜的笑脸:“飞影大哥,我给王爷备了些早膳……”
她一声“飞影大哥”把飞影吓得后退一步。见她就要推开门往里去,他赶紧双手抱拳作揖:“玉娘娘,请稍后。王爷正在沐浴。”
闻言她止住脚步,自嘲一声:“是我太担心王爷,有些失礼了。”然后朝院中的石桌走去,静坐着等候。
一刻钟左右过去,房门打开,一男子走出来。他着一身浅蓝缎子长袍,衣袍领口袖口及下摆都是简单的金边波浪形刺绣,显得干净爽利。他头发半干,披散开来,显得随意温润。他玉面如桃夭,但是他立在那里,却是卓然凛凛。
“王爷!”穆晓玉起身施礼。
“听闻昨也受了惊吓,怎不在鞠翠轩休息,竟这么大早的跑来我这里?”尤君逸开口,言语中有关切,也没端着王爷的架子。
“听闻王爷连夜打马归来,王爷心系姐姐,连夜奔波,玉儿猜想王爷回到府中还未进食,便让下人准备了些早膳,给王爷送来。”
他看了她一眼,道:“你向来懂事。你姐姐不愿意见我,你若身体无碍,去她那里多走走,陪她说说话。”
“今晨玉儿去看望姐姐,觉得姐姐对我有些疏离,她许是生玉儿的气了。”
“你别多思。你姐姐待你一向温和,也一向袒护你,怎舍得跟你生气?”
穆晓玉绞着手中的帕子,眼中有些委屈。“要不,王爷先食早膳,一会同我去看望姐姐?”
“我就不去了,等会我还要进宫。”他看出她的委屈,但他也不想去琢磨她为何委屈。他纳她为侧妃,是形势所逼;他护她,只因他一首将她当做妹妹,且她是悦儿所护之人。他可以给她侧妃名分,可以护她,但他,绝不想碰她。他对她生不出气,即使因为她惹得悦儿远离他,但她也是受害者,做错事的人是他,他只能弥补,但绝不是在感情上弥补。
她张了张嘴,想与他说,他离开了将近三个月,她思念他,她想与他说说话,就算他无话可说,她也想多看他几眼。可她深知,他一开始就和她保持了距离,他心中满满当当全是穆晓悦,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她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跟他诉说她的思念?
晋王说,做好棋子的本分。她只是一颗棋子而己。那些莫须有的情感,她不该有,也不能有。
再望向他的时候,她眼里是清澈的,平静的,没有一丝复杂的情感。向他福了福身,她告了别,干脆利落地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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