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江湖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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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江湖令

 

她踏前一步将剑雨符给纸人贴上,看着它再没有一块身体能增长手臂后,将贴符的肩部径自丢进去。

在李心江的哭嚎下听着细微的沙啦声,李太平在罗盘上面靠向赌十三的空中铺了一团蚀灵紫火。

“咣当”

罗盘被顶开的瞬间,赌十三看着带着紫火掉回井里的纸人好奇上前看着它们烧成了灰,与井一起消失了。

“李……小姐。”

李太平看着它们消失,看来这个事件结束了。

推动剧情的吗?

李太平想着三次它们三次的出手都是交替第一个,分不清二人中谁是主导的。

若是李心江,第一次还能理解是恨自己,第二次是心里不平,那这一次还出手推动剧情,于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若是纸人,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着它纸下的破碎血肉,李太平同样费解是谁做的。

是原主吗?

这一世没有这个记忆,那之前的世界呢?

是李心江吗?

毕竟李心江推动剧情还有一个她是主角的理由。

否则这纸人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

……

李太平皱眉,这种关于轮回的事情还是等找到马玉后,亲自去鬼界查看吧。

睁开眼睛,看着蹲在面前的赌十三,低声问:“你与城主交好。那你有江湖令吗?”

赌十三摇头,想解释那个江湖城被灭,现在的江湖城是重建的之间的事情。

可李太平看他摇头,早便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赌十三摇了摇铃铛,琼刀走了进来。

……

深夜

“李小姐,在吗?”

“在。”

李太平躺在天子房的龙椅上,散漫的问:“出什么事了?”

“咳。马上到。”

“李小姐,稍等……”

朱御小声的说。

“嗯。”李太平点头,随口一问:“你有江湖令吗?”

“好像没有。”朱御想多聊一会,用好奇的语气问道:“长什么样啊?”

“嗯。”

“天地六合样,唯江湖二字。”

李太平闪了下身,一只白色鬼手便扑了空,“底部刻明德。”

李太平将鬼绑了起来。

“等等,李小姐,我好像有了。”

“当真?”

李太平随手画符,朱御便到了面前。

“不错,多谢了。”

……

朱御接住李太平抛来的苹果,与鬼西目相对。

“白无常?”

“御羲帝君,能否……”

“不能。”

黑无常扒着窗子,“死恋爱脑。”

“多谢夸奖。”

……

“铛啷”一声脆响,哭丧棒脱手飞坠,而那道金光余势未歇。

黑无常与白无常身不由己,狠狠撞在一处,踉跄跌作一团。待得金光稍敛,两人己被紧紧捆缚,背贴背、臂缠臂,丝毫动弹不得。

那顶标志性的高帽歪斜欲坠,两人徒劳挣扎,越挣越紧,鬼气在金芒压制下嘶嘶哀鸣.。

周身黑雾稀薄,狼狈尽显,哪里还有半分勾魂使者的威严?

朱御全程围观。

坐在龙椅脚下的台阶上静静的咬苹果。

……

守门的杂役妇人见李太平走来,脸上堆起歉然的笑,熟稔地迎上两步。

口中却道:“太平啊,规矩您是知道的,没‘江湖令’,老婆子我可真不敢放您进去呐。”

妇人习惯性地侧身,拍拍凳面,笑道:“您坐!今儿个外头风大,吹得人脸生疼”

“不必了,”李太平打断她的话,声音比往日清冷几分,全无平素那种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随意的调子。

同时手腕一翻,一枚乌沉沉的令牌便递到了妇人眼前,“今日不聊了。”

“您看,现在能进了?”

妇人验过令牌纹路,脸上笑容更深,却是冲门内柜台后一个正拨算盘的微胖男人招手:“三儿!过来瞧瞧!令牌没问题,只是……”

她后半句压低了些,带着点探询的意味看向儿子。

李太平眼角余光瞥见守卫己悄然侧身让开通路,不再看那二人,径首抬步便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身影利落地没入内堂的阴影里。

一股浓重草药味扑面而来。

这处原本宽敞的医馆内堂,如今被安置的灾民挤得满满当当。

草席铺地,包袱散乱,角落堆积着救济的粗粮布袋。

压抑的咳嗽声、婴孩断续的啼哭、还有灾民们麻木呆滞的目光,交织成一片劫后余生的沉重。

药杵在铜臼中单调地捣击着,是这片灰暗里唯一规律的声音。

就在这片拥挤与灰败中,靠近内堂通往后院通道的空地上,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个年轻男子,一身原本应是上好的细棉布长衫,如今却污损得厉害,浆洗得发白。

他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迈出的每一步,双手撑在一副粗糙的拐杖上。

他的左腿以一种僵硬而怪异的姿势拖行着。

每一次支撑身体、试图迈出右腿时,额角便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青砖地上。

李太平对此恍若未见,身影毫不停顿,利落地穿过拥挤的药堂,径首朝着更深处悬挂着“静室”布帘的通道走去。

她步履轻捷,避开地上的包裹和席地而坐的灾民,转瞬便消失在通道的阴影里。

通道尽头,一架打磨光滑的紫檀木楼梯蜿蜒向上,与楼下灾民区的嘈杂混乱截然不同。

楼梯扶手温润,阶上铺着素净的靛蓝绒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空气里浮动着清冽的草药香和若有似无的檀木气息,将楼下的浑浊彻底隔绝。

李太平拾级而上,二楼廊道静谧,只有她自身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

两侧是紧闭的雕花木门,门上悬着小小的木牌,刻着“兰室”、“竹轩”等雅致名号。

廊壁上挂着几幅工笔花鸟,角落摆着半人高的青瓷瓶,插着几支疏朗的枯枝,自有一番洗练的贵气。

她在第三间门前停下脚步。

这扇门与其他并无二致,同样雕着简洁的云纹,悬着的木牌上,只刻着一个墨色沉郁的“静”字。

这间“静室”,正是她探查到马玉的气息后。

在自身无法进去的情况下,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与楼下妇人的交好后,为那位重伤垂危的朋友马玉强求来的庇护之所。

它隔绝了楼下的喧嚣与苦难,也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与窥探。

楼梯拐角处,那个拄着拐杖的白净身影,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

正扶着栏杆,苍白着脸,喘息着,惊疑不定地望向她的背影和那扇门。

……

血,凝在玉佩的鱼形雕纹缝隙里,暗红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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