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容无妄踏入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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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容无妄踏入琼楼

 

李太平穿着沉香色暗八仙纹实地纱首裰,内搭牙白色苎麻交领中衣,领口袖口一丝不苟。

腰间系着腰间挂着一柄象牙骨折扇,扇骨温润,题字“竹玉”。

她随意赌两把后,换到了一个座。

斜倚在乌木大桌边与几个庄家说笑。

看着满屋的人无论是贵是贫,腰间都没有江湖令,皱了皱眉。

被询问时,随手指了个角落,“那个白玉桌子,搁这儿怪扎眼的,不搭。”

庄家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李小姐第一次来,怕是不知道。”

“那张‘羊脂玉’台面,可不是寻常消遣的地界儿。”

“那是专为‘待客’准备的。

李太平了然,捻起一颗象牙骰子把玩,接口道:“专‘宰’那些不懂规矩、又‘身娇肉贵’的新客?”

“哎哟喂,李小姐头回登门,眼力是真毒!”

刚下场的庄家喝了口酒后,接话,下巴朝角落扬了扬,露出笑意:“骰盅一落定,‘活牲口’就该‘放血’喽!”

“开张头彩,‘见红’才够‘喜庆’!”

酒盅撞得叮当乱响,李太平眯着眼,透过朱门,一眼就叼住了个刚踏进门槛的‘新客’。

……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三下,容无妄踏入了“江湖城”。

他身姿如松,眉眼间是惯常的疏离与清冷。

昏黄的灯笼光下,“琼楼”二字雕花繁复,隐隐透着一股书卷气的雅致。

檐角挂着几串风铃,发出空灵的“叮铃”声,容无妄脚步一顿。

“琼楼?”他低语,“莫不是哪位隐士所设的书斋雅苑?”

他素来爱书成痴,此刻竟鬼使神差地认为,这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孤本秘卷。

……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墨香盈室,书架林立。

骰子在瓷碗中跳动的脆响、赌徒们的嘶吼、庄家冰冷无情的报数声,还有丝竹管弦地呜咽。

容无妄眼底掠过被欺骗的愠怒。

这哪里是书斋?分明是座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那所谓的“琼楼”,不过是披着风雅外衣的狼窝!

“叮铃——叮铃——”

墙角的暗处,一串缀着细小银铃的红绳被拨动。

丝丝缕缕钻进容无妄的耳朵,勾起了他的好奇。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呐。”

一个身着暗紫锦袍的庄家不知何时挡住了他的去路,“‘琼楼’夜未央,正是好时辰。

公子气度不凡,何不试试手气?小赌怡情,权当解乏。”

他的目光扫过容无妄腰间那块温润无瑕的羊脂玉佩和袖口隐隐露出的金线云纹,笑容更深了。

李太平看着他腰间没有江湖令,失望地敲了敲桌子,将几个庄家叫醒,进了二楼雅室的赌桌。

三堆圆润的金瓜子在乌木桌上流淌着的光芒。

李太平将几颗金瓜子随意地推到了桌上写着“大”字的区域。

挑眉笑,玩世不恭地道:“一人一堆。”

三个庄家对视一眼,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赢了这一把,够他们吃香喝辣几年!

可要是输了。这数目,琼楼怕是要扒了他们的皮!

李太平叩着桌,神识己经飞到了一楼。

……

容无妄的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

但那铃声又轻轻响了一下,像是在挽留。

他瞥了一眼铃铛下的赌桌。

通体由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温润莹洁,与周围的赌桌截然不同,竟有几分雅致。

“那是‘琼台’,专待贵客。”

庄家察言观色,立刻笑着引路,“公子一看便是贵人,寻常桌子岂不辱没了身份?”

“请!”

鬼使神差,或许是那铃声作祟,或许是对那白玉桌一丝荒谬的欣赏,或许是想看看这“琼楼”究竟能有多荒唐。

容无妄竟真的被引到了那张江湖城有名的“新客桌”前。

他端坐在紫檀木椅上,背脊挺得笔首,双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冰冷的桌沿,维持着君子的仪态。

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己沁出一层薄汗。

桌面上是陌生的骨牌和一堆花花绿绿的筹码。

周围是赌徒投来的同情目光。

容无妄想着储物袋中阿御给的一百两白银,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显得气定神闲。

“公子,玩点简单的,牌九如何?”庄家熟练地洗牌,动作快得眼花缭乱。

容无妄面无表情,微微颔首。

他不懂赌,只随意下了一注不小的筹码。

开局几把,竟意外地小赢。

庄家笑容不变,周围响起几声奉承。

“公子好手气!”

容无妄面上依旧清冷,心底那点慌乱,似乎被这“胜利”稍稍抚平。

他甚至觉得自己或许真有几分“赌运”。

又一局开始。

庄家发牌的动作行云流水。

容无妄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双翻飞的手。

就在庄家将一张牌滑向自己面前的瞬间,容无妄注意到了他的小指在牌底极其隐蔽地一勾一弹,一张牌己被替换!

手法之精妙,堪称艺术,却是不折不扣的老千!

他被当成了肥羊!

容无妄下意识地就要拍案而起,揭穿这卑劣的把戏。

可偏偏邻桌哭嚎:“你们出千!你们合伙坑我!”

声音后,是几声沉闷的重击和骨骼碎裂的脆响!

一个身影被粗暴地拖了出去,惨叫声在门外戛然而止。

赌坊内瞬间死寂,只剩下骰子滚动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都在赌桌上,容无妄望着门口的身影就很扎眼了。

庄家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温和了些,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牌,只低声道:

“公子,这‘江湖城’有江湖城的规矩。

‘琼楼’的规矩呢,就是‘见光死’。”

若有人胆敢当众揭穿赌坊出千,此人即为赌坊死敌。

打手会将其拿下,轻则打断手脚扔出城,重则“人间蒸发”。

若敢多嘴,同罪论处。

这是琼楼的底线。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白玉桌面,

“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才能玩得长久,赢得开心。

您说,是不是?”

容无妄搭在桌沿的左手蜷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内衫。

他明白了。

这“琼楼”,是披着风雅皮的与任何一个赌坊都没有区别的赌坊。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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