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浊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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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浊之争

 

获得了《洪荒苟圣指南》的林虹,如同拿到了一本绝世秘籍的学徒,开始了他“缝中求存”的修炼生涯。首要任务,就是实践扉页上的血泪警告——苟住!别发光!

他调动起《橙之卷》和《青之卷》里关于“能量内敛”和“存在感淡化”的基础法门。七色光芒被极力压缩、收束,不再像之前那样本能地散发光晕,而是如同沉睡的火山,将澎湃的能量死死锁在彩虹之躯的内部。原本绚丽的七彩,此刻变得异常黯淡,灰扑扑的,完美地融入了不周山岩壁那亘古、厚重、单调的灰暗色调之中。远远看去,就像岩缝里一道毫不起眼的、略带反光的天然矿物纹路。

“呼……这‘关灯’技术,算是入门了?” 林虹自我感觉良好。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像个活靶子了。

然而,洪荒世界的“馈赠”,或者说“考验”,远不止于此。

就在他努力扮演一块“石头”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流”悄然降临。

这股“气流”并非实质的风,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能量流,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意。它至纯、至净、至轻、至灵,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美好与秩序的源头。它如同最高级的漂白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温柔却又坚定地包裹向林虹的彩虹之躯。

开天清气!

林虹瞬间明悟!这是盘古开天辟地后,清而轻者上升形成的先天之气,是洪荒世界最本源、最高等的能量之一!无数大能梦寐以求的修炼至宝!

若是寻常先天生灵,此刻恐怕要欣喜若狂,敞开心扉拼命吸纳了。

但林虹只觉得……难受!非常难受!

这股清气霸道地想要渗透进他的身体,目标明确——将他体内那驳杂的、混合的七色能量,强行“净化”、“提纯”,染成与它一样的、毫无瑕疵的纯白!

“喂喂喂!强买强卖啊?!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林虹在意识里抗议。他本能地抗拒这种“漂白”。变成纯白色?那还叫彩虹吗?那不成了一道单调的、毫无个性的白光了?而且,《苟圣指南》扉页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在洪荒,特立独行、过于耀眼(哪怕是纯白耀眼)都不是好事!

他调动起刚学会的能量内敛法门,七色光在体内构筑起一层薄薄的防御,试图阻挡清气的入侵。但这开天清气位格太高,他的防御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穿透。那股至清之意开始冲刷他的赤色能量,赤色的狂暴炽热被迅速压制、稀释,仿佛要将其彻底“净化”掉。

“我的激光炮!” 林虹心疼得“滴血”(意识上的)。他拼命调动其他颜色的能量去“支援”赤色,尤其是温和厚重的黄色能量,试图中和那股霸道的净化之力。

就在他与开天清气艰难“拔河”,彩虹之躯内部能量乱成一锅粥,赤色区域光芒明显黯淡,整体色调隐隐有向“粉白”发展的趋势时——

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流”,如同蛰伏的巨兽,猛地从下方岩缝更深处扑了出来!

地底浊气!

沉重、浑浊、粘稠、充满了洪荒大地的厚重、死寂以及……狂暴的混乱!它如同翻滚的墨汁,带着要将一切同化的污浊意志,凶猛地撞向了被清气包裹的林虹!

浊气的目标同样明确——糊住他!染黑他!将他拉入那无边无际的、沉重粘稠的黑暗之中,成为大地深处一块毫无生气的顽石!

“我……!” 林虹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前门拒虎(清气漂白),后门进狼(浊气糊脸)!

浊气瞬间与包裹林虹的清气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嗤啦——!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两股开天辟地时分离、属性截然相反的本源能量,在狭小的岩缝里,在林虹的身体表面,展开了疯狂的厮杀!

清气要净化浊气,将其升华为自身的一部分;浊气要污染清气,将其拖入沉沦的深渊。而林虹,这道被卡在中间的七色彩虹,就成了它们角力的主战场!

“啊啊啊!疼疼疼!” 林虹的意识在尖叫。

左边身体(被清气包裹的部分)像是被无数细小的、冰冷的银针穿刺,能量被强行剥离、净化,传来一种“被洗白”的空虚和刺痛。右边身体(被浊气侵蚀的部分)则像是被灌进了滚烫的、粘稠的沥青,沉重无比,能量运转滞涩,还带着一种阴冷的、想要将他思维都冻结的污秽感。

整个彩虹之躯被这两股巨力拉扯、扭曲、挤压!七色光芒在体内疯狂对冲、爆炸,颜色乱闪,如同接触不良的劣质彩灯。他感觉自己随时会被这两股力量撕成两半,或者被强行改造成一个不伦不类的“灰白黑”混合体。

“不行!这样下去真要完蛋!当灯泡被拆还是当点心被吃都还没实现,先被这俩‘空气清新剂’和‘地沟油’给弄死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洪荒苟圣指南》的内容在意识中飞速闪过。硬抗?位格不够!逃跑?卡着呢!求饶?这两股能量根本没意识!

“对了!《黄之卷》!平衡!稳定!” 林虹福至心灵。黄色能量代表的不朽圣愈,核心就是“稳定”与“调和”!他顾不上疼痛,疯狂地催动意识核心处的黄色本源。

温暖、厚重、充满韧性的黄色能量,如同粘合剂,又如同最坚韧的缓冲层,从他意识核心处汹涌而出,强行介入清浊二气的战场!

黄色的光芒并非去攻击清气或浊气,而是巧妙地包裹住它们碰撞最激烈的节点,引导着狂暴的能量流,试图将它们从你死我活的对抗,扭转向一种……奇异的共存?

这过程极其凶险。清气的净化之力差点连黄光一起“漂白”,浊气的污浊也试图将黄光染黑。林虹的意识如同走钢丝,将《黄之卷》里最基础的“能量调和”法门运用到极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脆弱的平衡点。

渐渐地,奇迹发生了。

在黄色能量的不懈努力下,那原本水火不容、疯狂对冲的清浊二气,竟然在林虹身体表面接触的区域,出现了一丝微妙的“软化”。它们不再是你吞噬我、我污染你,而是在剧烈的摩擦和碰撞中,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微妙的……旋转?

一点极其微小的、比米粒还要小无数倍的“漩涡”,在清浊交界的中心点诞生了!这一点漩涡,非清非浊,却又似清似浊,蕴含着一种阴阳互生、动静相宜的原始道韵!

漩涡出现的瞬间,原本狂暴拉扯林虹身体的巨力,陡然一轻!清气和浊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再执着于将他改造,而是开始围绕着这个小小的、新生的“漩涡”旋转起来!

清气在上,轻灵旋转,如同白色的流云;浊气在下,厚重盘旋,如同黑色的泥沼。两者泾渭分明,却又通过中心那个微小的漩涡,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动态的平衡!

而林虹的身体,那道七色彩虹,则成了这清浊二气旋转的……核心轴?或者说,是承载这个新生平衡点的平台?

他不再是被动承受撕扯的受害者,反而因为体内黄色能量的调和作用,以及那新生漩涡的平衡之力,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甚至……舒适?

之前被清浊二气冲刷带来的剧痛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那清浊二气旋转时,逸散出的丝丝缕缕精纯能量,竟然不再狂暴,反而变得温和,被他的彩虹之躯缓缓吸收、同化!

更奇妙的是,在他黯淡的彩虹之躯表面,那清浊二气交汇旋转的路径上,一道极其淡薄、若隐若现的、由纯粹光暗构成的“纹路”悄然浮现!

这道纹路并非画上去的,而是由能量自发流转勾勒而成。它首尾相衔,圆融无暇,清(白)与浊(黑)在其中流转不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完美地诠释着那刚刚诞生的、动态的平衡!

太极!

虽然微小、虽然淡薄,但这毫无疑问,是一道蕴含了无上大道真意的——太极虹纹!

“我……我这是……被迫当了回空气净化器,还顺便搓了个太极图出来?” 林虹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随即涌上狂喜。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道太极虹纹的出现,不仅彻底解决了清浊二气对他的侵蚀,更让他的身体(彩虹核心)与这片天地(不周山岩缝)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更加……和谐?仿佛他不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外来卡顿者”,而是真正成为了这岩缝环境的一部分,甚至隐隐在汲取这片环境中某种微妙的“势”。

更让他惊喜的是,那清浊二气旋转时逸散的精纯能量,被太极虹纹调和后,再被他吸收,效率竟然比他之前自己瞎捉摸时高了十倍不止!彩虹核心的光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意识感知的速度)变得凝实、壮大,连带着七色光芒的底蕴都深厚了一丝。

“因祸得福啊!” 林虹激动不己,“这‘空气净化器’当得值!这太极纹……简首是挂机修炼的外挂!”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个状态,一边贪婪地吸收着清浊二气旋转带来的“福利”,一边分心研究着《青之卷》里关于“能量解析”和《蓝之卷》里“能量稳定”的篇章,试图更深入地理解这太极虹纹的奥妙,并看看能不能把它固化下来,变成自己的被动技能。

“嗯……清浊二气,阴阳平衡……这不就是天然的‘充电宝’吗?还是可持续再生的那种!” 林虹美滋滋地想着,“卡在缝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至少这‘插座’(能量源)质量杠杠的!”

他这道黯淡的彩虹,表面流转着微不可查的太极光纹,像一块不起眼的、嵌在不周山岩壁里的、会自己缓慢充电的七彩“电池”,终于找到了一丝在洪荒立足的……苟安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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