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考斯特的门缓缓关上。
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响起,车内的氛围也悄然生变。
田国富满脸堆笑,打开一瓶矿泉水,双手递向沙瑞金。
赶紧表忠心:“沙书记,您是一心扑在人民身上的好书记啊,一到汉东就下基层。
在您手下工作,我们都感觉浑身充满干劲儿!”
钱秘书长赶忙附和,身子微微前倾,讨好之意尽显:“是啊是啊,沙书记,您和他们可不一样。”
两人一唱一和。
吴春林觉得这两个家伙太像哼哈二将了。
还有点像等着啃骨头的哈巴狗。
沙瑞金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哦,钱秘书长,和谁不一样?”
这种恭维的话,他爱听。
钱秘书长素来心首口快,不假思索,趁机倒倒苦水。
20多年被赵立春压抑,对赵立春一百个不满意。
“沙书记,我这人就喜欢首来首去。
您和赵立春不一样。
赵立春在汉东的时候,行事作风不民主,用人方面更是任人唯亲。
搞得下面怨声载道。”
原来的一把手刚刚离开,就在现任一把手面前说前一把手的不是。
此乃官场大忌。
官场讲究上下有序、团结协作。
背后非议前任,既显得自身缺乏容人之量与大局观念,又易让现任领导心生疑虑,觉你行事鲁莽、口无遮拦,难担重任。
且前任即便己走,人脉余威或许仍在,随意诋毁可能无端树敌,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沙瑞金反倒是一点没有生气,他只是把钱秘书长当成一把刀。
面上画一张大饼,替自己冲锋陷阵就行。
至于其他,一点也不重要。
沙瑞金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平静:“钱秘书长,实不相瞒,我和赵立春书记接触不多,就我接触的那一次来看,他给我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沙瑞金还是把握着原则。
摆出一把手的姿态。
他的目的不是吐槽,而是拉拢人心。
田国富闻言,忍不住接过话茬。
“沙书记,那都是赵立春假惺惺装出来的。下面的群众对他意见比较大,好多事都被他压着,敢怒不敢言呐。”
听到这话,吴春林眉头微皱,嘴唇紧抿,心中警惕,暗道还是少掺和为妙。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沉默不语。
本来对田国富就没有好感。
田国富见状,抄起一瓶矿泉水,朝着吴春林甩过去,还盘算着拉拢他。
无论如何此次去下面考察,必须把吴春林收入沙瑞金的麾下。
“吴部长,你喝口水,也谈谈你的意见嘛。
沙书记初来乍到汉东,正需要你这样的同志畅所欲言呢。”
这话里话外,拉拢的意味十分明显。
吴春林接住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思索着措辞,平静地说道:
“国富书记,我们就这么背地里议论赵立春书记,合适吗?
他现在可是在京城任职,级别比我们高不少。
而且你还是省委纪委书记,我觉得这种做法有待商榷。”
像田国富那样,背后议论领导。
吴春林做不到。
也非常不屑和田国富为伍。
原本就和刘省长达成了一致。
现在刘省长和高育良合作。
加上知道高育良的女婿家世不简单,他绝对不会转投沙瑞金。
做个二五仔,不是他的风格。
一般二五仔绝逼没有好下场。
......................................
沙瑞金哈哈一笑,眼神中透着赞许,觉得吴春林说话滴水不漏。
确实是个人才。
比田国富靠谱。
“春林同志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能背地里随意议论他人。
但是,如果一个人身上真有问题,哪怕是普通老百姓也有权利说出来。
要不然,我们当官的岂不是脱离人民群众了?”
这样说,似乎又非常合理。
这就是为官的艺术。
还有不得不佩服汉语的博大精深。
钱秘书长赶忙点头如捣蒜,一脸谄媚,立即附和:“沙书记英明啊!我坚决紧跟沙书记的脚步,绝不含糊。”
说着,他斜睨了一眼吴春林,略带嘲讽,心想吴春林太不识趣了。
沙书记是一把手,给的橄榄枝都不要。
难道是个傻叉。
“吴部长,你可是省委组织部长,不会到现在还和赵立春保持一致吧?
沙书记才是我们的班长,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向沙书记看齐。”
这样说没问题。
很合理。
逼着吴春林表态。
吴春林脸色微微一沉,心中恼火,反驳道:“钱秘书长,你这话说得就有点上纲上线了。我从来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对于省委的指示,我肯定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沙瑞金笑着点了点头:“春林同志说的有水平。
我们就是要始终和省委的意见保持高度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样才能把汉东的工作做好,为老百姓谋福祉。”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接着道:
“既然国富书记和钱秘书长提到赵立春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那咱们不妨讨论一番。”
钱秘书长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好啊,沙书记英明。
以我个人为例,我 20 年前就是正厅级干部了。
可赵立春处处打压我,死活不让我进步。”
脸上满是愤懑之色。
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赵立春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田国富在一旁附和:“据说确实有这么回事,也有人说赵立春就是故意针对钱秘书长。”
沙瑞金神色一正,看向钱秘书长:“钱秘书长,你这么说,有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如果有证据,沙瑞金可以向中枢反应。
钱秘书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沙书记,还要啥证据啊,我本人就是证据。
您瞧瞧,20 年了,我的级别愣是得不到提升。
这不是赵立春一手造成的,还能有谁?”
那架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沙瑞金将目光投向吴春林,神色温和却又带着一丝审视。
“春林同志,你怎么看?”
吴春林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试探着问道:“沙书记,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沙瑞金眉头一挑:“春林同志,当然是真话!”
那眼神仿佛在说,在我面前无需遮掩,有话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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