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杨杲一有空就往将作监跑。
他见识到了隋朝顶尖工匠的实力,同时也用后世的见识,把这些大匠们集本瞳孔地震。
石炭炉子、蜂窝机、曲辕犁……杨杲随手画出草图,讲解功能,让大匠们自己去琢磨试造。
“殿下,这,这犁……”听到曲辕犁的好处,黄亘捧着图纸的手都在发抖,活像捧着祖宗牌位:“要是真能成,百姓耕田可就省力多了!殿下真是神人也!”
杨杲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老黄,这才哪到哪,往后你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黑科技’!”
黄亘一脸茫然:“黑……科技?”
杨杲摆摆手,轻咳一声:“咳咳,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正当两人忙着试验曲辕犁时,侍从突然跑来禀报:“启禀殿下,山东道讨捕大使张须陀,河南道裴仁基,携秦琼、罗士信、裴行俨求见!”
杨杲精神一振,拍了拍手上泥土,对黄亘笑道:“黄老,您先忙着,我去会会这些‘心上人’!”
承乾殿偏殿。
五位铁甲将军正襟危坐,气势凛然。
杨杲进门目光一扫,心里己经有了数。
张须陀:年逾五旬,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间刻满了岁月与战火的风霜。双鬓微白,却不减威严,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裴仁基:年过半百,面容清瘦,颧骨微凸,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一眼看穿敌阵的虚实。
秦琼:面容刚毅,颧骨略高,下颌线条分明,眼神中透着智慧与果敢,一看就是能打能扛的主儿。
罗士信:年轻俊朗,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凌厉,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剑。
裴行俨:面容俊美,五官如雕刻般精致,眉如远山,眼若寒星,冷峻中带着威严,像一只随时准备展翅的雄鹰。
看到杨杲进来,五人急忙起身行礼:“末将等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诸位将军一路辛苦!”杨杲笑容满面,转头对侍从说道,“侯询,快去准备香茗,还有父皇赏赐的西域葡萄、岭南荔枝,统统端上来!再让膳房准备丰盛午宴,孤要好好款待诸位将军!”
众将面面相觑,心里嘀咕:这位殿下,也太热情了吧?
张须陀轻咳一声,恭敬道:“殿下,使不得,我等粗鄙武夫,哪能和殿下一起用膳。”
杨杲摆摆手,笑道:“张公千万别这么说,尔等铮铮铁骨,都是我大隋的国之柱石、中流砥柱。孤在心里敬重己久,今日有缘相见,万万不可怠慢。走,随孤去议事厅!”
议事厅内,侯询早己备好了席坐、香茗、葡萄、香蕉。
众将随杨杲迈入,目光却被紫檀菱花屏风上的地舆图吸引住了。
图上,瓦岗寨、高士达、张金称、王薄西处反叛势力被朱砂标注,像几道未愈的刀伤,将大隋的版图割得支离破碎。
众将心里暗自嘀咕:“这位少年亲王,难道真想凭一己之力平定叛乱?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诸位且看。”杨杲广袖轻扬,指尖掠过屏风上蜿蜒黄河,金丝蟒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自父皇三征高句丽结束至今,己逾十八个月,为何这反叛不但未平,反而愈演愈烈?”
张须陀铁甲未卸,抱拳时护腕铿然作响:“臣等剿逆不力,请殿下……”
“张公!”杨杲霍然转身,腰间玉佩撞出清越之音,“孤召诸位前来不是问罪,而是要彻底剜去这些溃烂脓疮!”
杨杲清亮的嗓音在大殿梁柱间回荡,惊得侍立的小黄门缩了缩脖子。
众将微微低头,没敢言语。
杨杲移步落坐主位,抬手招呼:“正事晚些谈,诸位一路人困马乏,先坐下来吃些瓜果,缓解一二。”
众将移步落座,可全都浅尝辄止。
冷场向来尴尬,杨杲无奈,干脆步入正题:“孤请诸位将军前来,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希望尔等能畅所欲言,从根本上寻医问病,彻底根除反叛!”
闻听此言,众人纷纷低头不语。
他们作为一线剿匪将领,对叛乱的根源心知肚明。
皇上借三征高句丽消耗世家,世家则借反叛势力与皇上博弈。
地方官府贪腐无道,天灾频发,百姓没了生计,这才加入反叛大军。
然而,这些真实原因,谁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见众人沉默,杨杲微微一笑:“既然尔等都不开口,孤便先抛砖引玉,谈谈心中所想。若有不妥之处,尽管指出来。”
众将下意识竖起耳朵,静待杨杲的下文。
杨杲一字一顿说道:“根本原因是百姓没了活路,不反是死,反了还有一线生机……”
“请殿下慎言!”裴仁基急忙起身劝阻。
“孤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己,若连遮羞布都不敢揭,又如何能根除皮下溃烂脓疮?”
裴仁基拱身退下。
众将看向杨杲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似乎这位少年亲王不是想凭一腔热血灭贼,而是认真思考过根本原因。
接着,只听杨杲又继续道:“孤欲清查山东、河南两道的无主土地,收为朝廷所有,免费发放给流民百姓耕种,并免除两年税赋。对于愿意脱离贼寇者,既往不咎,与寻常百姓享受同等待遇。”
秦琼闻言,虎目陡然一亮。罗士信更是激动得攥紧了拳头。
裴仁基却微微蹙眉,略显谨慎地说道:“殿下此策大善,可据末将所知,山东、河南两道并无多少无主土地。”
杨杲淡然一笑:“无妨,先清查再说。若土地不够,还有其它办法。关键是要让百姓知道,朝廷没有忘记他们,更不会放任不管!”
张须陀叹了口气,道:“殿下,流民百姓衣不蔽体,身无余财,即便有了土地,耕种和生计仍是问题。”
杨杲点头赞许:“张公慧眼如炬,一言切中要害。关于这个问题,孤也有考虑。”
说着,他伸手拿出一个紫木匣子,神秘一笑:“诸位,且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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