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惊涛骇浪,被隋帝杨广一手压下。
丝毫没有影响到千里之外的赵王杨杲。
北海郡,益都城外。
烈日当空,刑场高台被晒得发烫。
台下人头攒动,数万百姓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
杨杲一袭玄色蟒袍端坐正中,面前跪着被五花大绑的郡守李金。
他再展雷霆手段,公开审判罪大恶极硕鼠。
“第一条,私加赋税,中饱私囊!”
“第二条,强占民田,逼死农户!”
“......”
随着十三条令人发指罪状逐条宣读,台下百姓的怒火越烧越旺。当最后一条“强抢取乐”被念出时,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杀了他!杀了他!”
李金黝黑脸上青筋暴起,极力扭动身体,奈何绳索绑得太紧,挣脱不了分毫。
自知求生无望,他突然状若疯魔嘶吼:“赵王小儿!暴隋朝堂上下,哪个不贪!天下最贪之人,非皇帝杨广莫属!想要挽救民心,当先斩杨广,祭奠辽东百万冤……”
“放肆!”沈光身影如电,瞬间逼近,一记手刀狠狠劈下,李金下巴当场脱臼,整个人像破麻袋般在地。
台下百姓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杨杲脸色铁青,心中暗骂:“这厮疯了不成?难道怕自己死得太寂寞,想拉着九族一起玩消消乐,让全家族整整齐齐?”
“殿下!”就在这时,秦琼快步登台,低声禀报:“查抄李金府库时,在地窖里发现兵甲五百八十套!”
“轰!”杨杲脑中一震,瞬间明白了李金为何如此疯狂。
大隋律法严禁私藏兵甲,五百八十套足以定他造反罪,株连九族。
李金自知罪责深重,索性破罐子破摔,公然指责朝堂,辱骂皇帝,试图破坏自己借他人头收买民心的计划。
杨杲侧身看向沈光,低声问道:“此獠出自哪个李氏?”
“赵郡李氏。”沈光沉声回答。
杨杲心中一凛,好家伙,五姓七望之一,世家大族中的顶尖存在。
杨杲发现自己错了,李金分明是仗着出身,笃定自己不敢大搞株连。
好吧!这确实是一道棘手难题。
若以辱骂皇帝为由诛连九族,显然不妥;
若以私藏兵甲为由大做文章,看似可行,实则更不合适。
大隋虽有禁令,但那些世家大族,谁家没藏些兵甲?高士达此前捡到三千八百套光明甲,不过是冰山一角。
用兵甲株连,恐怕会激起世家大族恐慌与反弹。
调教世家大族,温水煮青蛙,方为上策。
若用开水浇,只怕青蛙未熟,锅己翻了。
杨杲心中权衡再三,最终低声下令:“将兵甲收好封存,以孤名义给赵郡李氏送去消息——五百八十套兵甲,孤替他们收了。”
“末将遵命!”秦琼抱拳领命,转身离去,步伐沉稳有力。
杨杲迈步上前,目光如炬,环视全场,声音洪亮而威严:“李金身为北海郡守,辜负朝廷信任,位居高位却知法犯法,鱼肉百姓,将北海百姓视为敛财工具,敲骨吸髓,罪大恶极!”
“罪行败露后,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污蔑朝廷,诽谤皇上,混淆黑白,企图掩盖自己罪行,其心可诛!”
“斩首不足以平民愤,改判凌迟,立即执行!”
杨杲话音一落,两名刽子手同时抖开牛皮卷。
寒光闪动,血肉飞溅,惨叫声响彻天际。
全场百姓抽气声让整座北海郡都在震颤,也震慑天下贪官之心,无人敢再效仿。
“报——!”程咬金炸雷般的嗓门劈开死寂。三十辆牛车碾着血渍驶入刑场,车辙深陷三寸。
杨杲广袖一挥:“倒!”
"哗啦啦——"
黄金如瀑倾泻,白银堆成小山。田契房契雪片般飘落,很快铺满半个高台。
杨杲微微示意,裴行俨展开丈余长罪证帛书,大声宣读道:“共查得田契一万两千余亩,黄金二万一千两,白银六万八千七百两,铜钱不计其数,粮食约九千石……”
台下百姓被这巨大财富数字惊得大脑短路,全场失声。
杨杲大声接腔:“孤在这里承诺,查抄到的所有赃物,尽数用于北海百姓!”
刹那那,全民沸腾:“皇上万岁,殿下万岁,大隋万岁!”
杨杲环视全场,微握袖中双拳,他很满意这民心回归场面。
殊不知,沸腾中亦藏着暗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没人注意到一个玄衣青年悄然离场。
他七拐八绕来到城西一座深宅大院,穿过三重朱漆大门,跪倒在凉亭前。
“二伯!李金当街痛骂暴君杨广,被杨杲小儿凌迟处死了!他还当众宣布,要将抄没田产全数用于河间!”
“刁买人心的把戏罢了。”青衫老者捏碎手中文玩核桃,突然瞳孔骤缩:“赃物清单里可提到兵甲?”
“半字未提!会不会没搜查到?”
“绝无可能!”老者猛地拍在石桌上,眼中寒光暴涨。
他费尽心思,让李金在闹市怒骂杨广,就是为了给杨杲制造株连赵郡李氏的借口。
可怎么也没想到,杨杲竟然不借题发挥,让他心血白流,谋划成空。
难道杨杲看透了此事影响?
这怎么可能?
他才几岁,怎么可能有此远见。
可若不是他,谁又敢做主隐秘兵甲一事?
见二伯咬牙切齿痛恨,青年咬牙道:“不如咱们替他把搜到兵甲一事放出去,看他如何收场!”
老者指尖一顿,有些心动,随后又轻轻摇头:“无凭无据,打草惊蛇反倒不美。”
“等着罢……”老者忽将核桃碎末撒进池塘,惊得锦鲤西散,“杨杲小儿少年得志,难免轻狂,以后有的是机会!”
杨杲还不知道,有毒蛇隐藏在暗中,紧盯着他。
他这会儿正陷入头痛境地。
李金将北海郡的官员全部腐化,竟无一可用之臣。
这特么咋办?
就在这时,沈光满脸纠结走了进来,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有些难以启口。
杨杲见状,随口调侃:“沈师父,莫非看中了哪家姑娘,想让孤帮你提亲?”
怎料沈光两腿一弯,噗通一声跪下,沉声道:“殿下!末将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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