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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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关照

 

新兵营的日子在汗水和号令声中流淌。月见里逐渐适应了这种规律而严苛的生活,身体在森森果实潜移默化的滋养和刻苦训练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结实,对基础体术和六式雏形的掌握也远超同批新兵,那份超越年龄的专注和沉稳更是让她在教官和部分新兵眼中显得与众不同。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

这天下午,烈日当空,新兵们正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地进行着负重障碍穿越。就在月见里灵巧地翻过一道矮墙时,一个慢悠悠、带着奇异腔调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训练场边缘的树荫下传来:

“耶~真是努力呢,新兵营的小树苗们。汗水……是青春的证明吗?”

这声音不大,但却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让整个训练场的气氛一滞!所有新兵,包括教官,都下意识地停下动作,循声望去。

只见被誉为‘海军怪物’之一的海军中将波鲁萨利诺,穿着一身标志性的黄色条纹西装,戴着茶色墨镜,嘴里似乎还叼着根牙签,正懒洋洋地倚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他那高大的身影和独特的气场,与尘土飞扬、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格格不入。

负责训练的教官立刻小跑过去,立正敬礼:“波鲁萨利诺中将!您怎么……”

“哦呀哦呀~不用紧张。”波鲁萨利诺随意地摆摆手,打断了教官的报告,目光却精准地穿过人群,落在了刚刚从矮墙跳下、正拍打着身上灰尘的月见里身上。“只是路过,关心一下我们海军未来的花朵嘛。尤其是……新加入的小家伙们,适应得怎么样?”他故意拖长了“小家伙们”的尾音,意有所指。

月见里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瞬间切换成了属于十岁孩童应有的、带着一丝茫然和好奇的表情。她努力压下内心的吐槽‘路过?骗鬼呢!从香波地到马林梵多,路过新兵营?这恶趣味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和其他新兵一样,做出恭敬又有些拘谨的姿态。

“报告大将!新兵训练一切正常!”教官大声回答。

“是吗?”波鲁萨利诺推了推墨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迈开长腿,以一种看似悠闲、实则极快的步速,几步就“晃”到了训练场中央,径首停在了月见里面前。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月见里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泡泡糖的甜腻气息?

“你叫……月见里,对吧?”波鲁萨利诺微微弯腰,墨镜后的目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的小脸,“耶~鹤酱亲自送来的小树苗?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嘛。训练辛苦吗?”他的语气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新兵都屏住呼吸,好奇又敬畏地看着这一幕。教官也紧张地盯着,不知道这位行事作风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中将想干什么。

月见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小脸上努力挤出带着点委屈又强撑坚强的表情:“报告波鲁萨利诺大将!很辛苦!但是……大家都在努力,我也不能落后!”声音清脆,带着点稚气,完美符合一个懂事又倔强的小兵形象。

“哦?不能落后?”波鲁萨利诺似乎觉得很有趣,“为什么呢?这么小就吃这么多苦,值得吗?当个普通的小女孩,在花园里玩洋娃娃不好吗?”他这话看似无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仿佛在问她是否后悔放弃奥莉薇娅的身份。

‘玩洋娃娃?老娘上辈子加班加到猝死的时候你还在晒太阳呢!现在问这个?’月见里内心疯狂吐槽,但面上却露出一丝困惑,然后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才用带着点不确定但很坚定的语气回答:

“因为……因为穿上了这身制服,就要变得更强才行吧?泽法总教官说,力量是为了守护。虽然……虽然我还不太懂具体要守护什么,但先变强总没错!玩洋娃娃……是保护不了任何人的。”她巧妙地避开了“后悔”的问题,将泽法“力量即正义”的理念用孩子能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还带着点懵懂的“守护”意愿,既显得纯真,又隐约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思考。

波鲁萨利诺墨镜后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他首起身,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耶~”。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环顾了一下西周,又慢悠悠地“晃”走了,留下一句:“很有精神嘛。加油哦,小月见里~期待你长成参天大树的那天。”身影再次如同金色光子般消散在空气中。

第一次“偶遇”就这样结束了,却在新兵营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一个海军中将,特意“路过”新兵营,还专门“关心”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兵?这怎么看都透着诡异。月见里瞬间成了新兵营的焦点,各种好奇、探究甚至带着点嫉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月见里表面平静,内心却警铃大作。她知道,麻烦来了。波鲁萨利诺的“兴趣”绝不是好事。

果然,从这天开始,这位‘怪物’中将的“路过”开始变得频繁起来。有时是在训练间隙,他会突然出现在场边,对着累瘫的新兵们慢悠悠地说着“耶~青春真是充满汗水呢”之类的风凉话,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扫过月见里。有时是在食堂,当月见里正努力消灭着分量不小的营养餐时,一个高大的黄色身影会端着咖啡杯,极其自然地坐到她对面空位上。

“小月见里,今天的胡萝卜很难吃吧?”波鲁萨利诺搅动着咖啡,笑眯眯地问。

月见里内心:‘难吃也得吃!营养均衡懂不懂!’

面上:“报告大将!为了补充维生素!再难吃也要吃下去!”

她做出努力吞咽的苦脸,然后继续大口扒饭,用实际行动证明“干饭人”的决心。

“耶~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呢~”波鲁萨利诺轻笑,“说起来,你觉得……什么是‘正义’呢?海军每天挂在嘴边的这个词。”他突然抛出一个极其尖锐且沉重的问题,语气却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同桌的新兵都僵住了,大气不敢出。

月见里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又来了!哲学拷问!这老狐狸!

她放下勺子,小脸上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淡紫色的眼眸眨了眨,仿佛在努力组织语言:

“正义……泽法总教官说,是打倒坏人,保护好人。鹤参谋说,是维持秩序,让普通人能安稳生活。”她先是搬出两位大佬的观点,显得很“听话”。然后,她微微歪了歪头,带着一丝孩童特有的困惑和探索欲,“可是……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比如……坏人有时候可能也有自己的理由。保护好人……有时候也会伤害到其他人。就像……就像……”她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仿佛找不到合适的例子,最终只是有些苦恼地说:“我只是觉得,‘正义’好像很重很重,需要很强大很强大的人才能正确地拿起来,不会伤到自己和别人。我现在……还太弱小了,得先努力变强才行!”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回了自身努力上,既没有给出幼稚可笑的回答,也没有妄议海军立场,反而展现了一种超越年龄的认知局限感和审慎态度。

波鲁萨利诺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墨镜后的目光透过镜片,深深地看了月见里一眼。这个小鬼……每次都能给他一点“惊喜”。那份早熟和思考深度,绝不是普通十岁孩子能拥有的。她对“正义”模糊却触及本质的困惑,更是让他觉得……非常有趣。

“耶~说得很有道理呢。”波鲁萨利诺放下咖啡杯,发出意味不明的赞叹。“强大的力量,才能支撑沉重的理念。看来小月见里,对自己的道路想得很清楚嘛。”他站起身,仿佛准备离开。

就在月见里以为这次“拷问”终于结束时,波鲁萨利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从他那宽大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样小东西,随意地放在了月见里面前的餐桌上。

那是一片……贝壳?不是普通的贝壳。它约莫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其温润、仿佛蕴含着星光的奇异乳白色,表面覆盖着螺旋状的、如同海浪凝固般的金色纹路,在食堂的灯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一看就非凡品,像是香波地群岛特产、极其稀有的“星辉贝”。

“这个嘛……”波鲁萨利诺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前几天在香波地‘捡’到的小玩意儿,感觉挺配某个努力的小树苗。拿着玩吧。”

说完,不等月见里反应,他的身影再次化作金光,消失不见。

食堂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月见里面前那片价值不菲、美得惊人的星辉贝。

月见里也愣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片贝壳,入手温润微凉,金色的纹路仿佛在指尖流动。她完全不明白黄猿这是什么意思。示好?警告?还是单纯觉得好玩?

【叮!检测到特殊物品:星辉贝(带有微弱自然能量波动)。】

【波鲁萨利诺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23/100-“兴趣盎然”阶段)。】

【获得特殊状态:“黄猿的标记”(效果未知,可能引起特定人物注意)。】

冰冷的提示音让月见里心头一紧。标记?果然没好事!

但表面上,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月见里只是好奇地把玩着那片漂亮的贝壳,脸上露出属于孩子得到新奇玩具时的那种纯粹欣喜,仿佛完全没意识到它背后的深意。她小心地将贝壳收进了口袋,继续低头努力干饭,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大将大人一时兴起的、无足轻重的“小关照”。

只有她自己知道,口袋里的贝壳沉甸甸的,像一块烫手的山芋,也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投下的诱饵。黄猿的“特别关照”,如同他本人一样,充满了阳光下的迷雾,看似无害,却步步惊心。她必须更加小心,在这位心思难测的大将面前,维持好“早慧但纯真”的表象,同时,更要拼命地让自己这棵“小树苗”,尽快拥有足以应对任何风暴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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