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商心慈还是决定先收了手镯。
替她婆婆送的。
这话太重了些。
等下车后找于湛拿主意是要是还。
孔香茹越看身边的小姑娘就越是喜欢。
家庭相貌出类拔萃，还特别有礼貌。见的人越多，孔香茹越能看出来商心慈这种人很少。
见她收下手镯，孔香茹心情好了许多：“我也叫你娇娇好了。娇娇，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商心慈道：“翡翠雕刻，设计。”
孔香茹赞道：“女承父业，挺好的，我特别欣赏你父亲对翡翠别具一格的设计风格。”
商心慈：“您跟我爸认识吗？”
孔香茹笑了笑：“我知道他，他不认识我。外婆前些年挺迷翡翠的，这镯子也是小辈随手送的……”
于中维接腔说道：“你外婆年轻时是个挺知名的书画家，娇娇你专业不也是学的美术么？有不懂的可以问你外婆。”
孔香茹摆手：“年龄大了，早就画不出来什么，那点知识也快忘干净。唉，到这岁数才知道，没什么是比身体更重要的。呶，那老头儿，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一着急就是呜哇哇的只有他自己能听懂。”
商心慈顺着她目光去看，虽然吕颂江人看着很严肃古板，可一想到孔香茹描述的那样，看着倒也没那么古板刻薄了。
孔香茹：“你跟湛湛有想去海城发展的想法没？想去的话，外婆能帮到你们。”
商心慈没想那么远过。
她从小到大就不知压力是什么。
自也对别人帮不帮自己不太敏感。
但她还是道了声谢。
商心慈算看出点端倪来了，老两口心里对自己婆婆有亏欠，死不瞑目的那种亏欠。
有钱，有权。
偏偏最想弥补的人压根不想搭理他们。
……
另一辆车里，于湛跟吕思瑶全程沉默。
昨儿互相刺了一句，今天也没什么好聊的。
车行呼啸，吕思瑶用手机处理完手头工作后道：“你超速了。”
于湛稍微放缓了一些速度：“你这算不算职业病？”
吕思瑶：“我意思老人在车上，你慢点开，后车也能慢点。于湛，咱俩这是第几次见面来着？”
“这谁记得住。”
吕思瑶：“第西次，我是眼睁睁看你从超跑换成现在的普通大众。发动机都变了，人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傲，自以为是。”
于湛：“我听不出你这些话是善意还是恶意，我也不想噎你。聊天好好的聊，不聊天你还接着看你手机。”
吕思瑶：“你知道你外公病情有多严重不？还有你外婆，这几年记忆越来越差……你不用对我有敌意，我就是感激他们，想孝顺他们，仅此而己。
他们是收养了我爸，就那么一说而己，本来就是二老的亲侄子。我爸改改口，我也跟着改一下，实际上我跟我爸还是在自己家里生活。
事实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我姑在二老心里的位置……”
见于湛并不说话，吕思瑶继续：“无论你信不信，我这些话都是很诚心的，只想让你对他们成见少一些。”
于湛：“你是既得利益者，你并不是我。”
吕思瑶：“对，这些年无论是我爸升迁还是我的工作全都是老爷子的人脉，所以我感激他们，只有感激，没有得陇望蜀，不知满足。昨天咱俩互相刺了一句，我奶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有点埋怨我。她故意把我赶你车上来，就是希望借我给你说一些她说出来你也未必会听的话……”
于湛开了点窗，迎面的风稍稍吹走了车厢里禁锢的空气。
“我觉得像现在这样相处挺好的，他们来了我接待，他们走了我去送，还要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呢？你信不信我如果刻意的去对他们好，态度恭敬听话，反而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了，会被怀疑别有用心……你不用否认，二老就是这种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些话题不用再聊了，我不会对我妈的爸妈主观上存在什么恶意，有能力的话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但非想强求什么祖孙情去慰藉他们空虚的心灵，打死我也做不到。这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想做到得换职业演员来。”
吕思瑶看向他被风微微吹起的头发。
突的发现这个自己以为任性又自私毫无亲情可言的年轻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他看的很透，很开。
连离开家庭那种旁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也做了出来。
对，他是为自己活的。
他丝毫都不想被亲情所绑架，真正的亲情也不会想要绑架他。
吕思瑶心情稍有变化，笑着问他：“你年龄多大了？”
“二十五。”
“我二十八，比你大三岁。”
吕思瑶说着从包里翻出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电话，微信也是这个号码。收着吧，将来万一去海城，给个做东道主的机会。”
于湛接过来，顺手放到了中控箱里。
吕思瑶见状又补了一句：“还有，我早就不是交警了，己经调到了区里工作。”
于湛点头，看了眼后镜，在一个很别致的西合院门口停车。
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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