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深处，秦无夜闭目端坐，眉心一道淡金色流光若隐若现。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团盘踞在识海深处的系统核心正以极快的频率震颤着，每一次震颤都裹挟着新的信仰之力涌入，像潮水般冲刷着他的灵识。
"九十...九十万。"他低低念出系统面板上的数字，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阴影。
原初大陆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混着婴儿啼哭的声音钻进鼻腔——那是第一批人类诞生时的生机，带着最纯粹的鲜活。
"这股生机......竟源自一人之手？"
清越如玉石相击的声音突然在山巅响起。
秦无夜睁开眼，抬眸便见一抹月白身影立在三里外的云头。
那人身着素纱广袖，发间缀着半朵未开的青莲，眉眼似被雾气洗过般朦胧，正是混沌中最古老的生命见证者灵母。
她垂落的指尖泛着淡青色荧光，那是与混沌共生的生命体特有的灵光。
"灵母前辈。"秦无夜起身行了个虚礼，目光却仍落在原初大陆的方向。
他能看见那里的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新生的青草地，三两个裹着兽皮的小人正跌跌撞撞地爬向溪边——那是女娲用"生命印记"捏出的第一批人类。
"你倒是沉得住气。"灵母袖中飞出一片青莲瓣，轻轻托住自己飘落在地。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摇摇晃晃的小人，又转向正蹲在草窠边的白苏。
那只青丘小狐此刻正扒着草叶，伸手戳了戳其中一个婴儿的脸颊。
被戳的婴儿先是愣了愣，接着"咯咯"笑出声，肉乎乎的小手竟反过来抓住了她的狐尾。
"呀！"白苏被拽得一个踉跄，狐耳"刷"地竖起来。
她蹲在地上与婴儿对视，眼底映着对方清亮的瞳孔，忽然扭头朝秦无夜喊："无夜无夜！
他们会抓尾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么好玩？"
秦无夜望着她发间的狐尾尖，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他抬手召出系统面板，指尖在"玩家状态"一栏轻轻划过——白苏的头像旁，"好感度"三个小字正从89%跳到90%。
这只小狐狸总说被游戏世界吸引才绑定系统，可每次看他时，眼底的星光比看新诞生的人类还亮些。
"白苏姑娘。"
温柔的女声突然插入。
白苏回头，便见女娲捧着一方青玉色的印玺走来。
那印玺表面流转着翡翠般的光泽，每一道纹路都像在诉说生命的奥秘——正是秦无夜给她的"生命印记"。
女娲今日穿了件鹅黄色裙衫，发间别着朵用草茎编的花，比往日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看。"她蹲下来，将生命印记轻轻按在婴儿的额间。
原本还在抓白苏尾巴的婴儿忽然安静下来，眉心浮现出与印玺同色的纹路。
白苏凑近看，发现那纹路竟在缓缓流动，像极了春溪里的水。
"这是......"
"生命本源的烙印。"秦无夜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身后。
他望着女娲发亮的眼睛，指尖轻轻叩了叩生命印记，"别急着用全力，你刚融合印记三天，神魂还没完全适应。"
女娲抬头，眼中跃动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可它在告诉我，只要再注入三成灵气，就能让这些小娃娃拥有灵智！"她的指尖抚过婴儿的发顶，"你看他们的眼睛，现在只有本能的好奇，但若有了灵智......"
"会开始信仰创造他们的神。"秦无夜截断她的话，目光扫过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的信仰值。
九十、九十五、九十九万——数字在突破百万的瞬间，系统核心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照得他额角的青筋都突突首跳。
"叮——"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秦无夜险些栽倒。
他扶住旁边的古木，看着系统面板上"中级GM"的字样缓缓亮起，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切的笑意。
中级GM权限解锁了规则修改的深度控制，他甚至能听见混沌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轻响——那是他离掌控洪荒又近了一步。
"无夜？"白苏的手搭在他肩头，带着温度的触感让他回神。
他低头，正对上她担忧的眼睛，狐耳因为担心微微耷拉着。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蹭过她掌心的绒毛，"系统升级了。"
话音未落，原初大陆方向突然传来清越的凤鸣。
三人抬头，便见那三个婴儿同时睁开眼。
他们的瞳孔里不再是单纯的漆黑，而是映着星光般的灵韵。
最左边的女娃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女娲喊："母、母......"
"娘！"右边的男娃突然清晰地吐出这个字，扑进女娲怀里。
女娲浑身一震，怀里的婴儿带着奶香气，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她低头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眶发酸。
混沌中亿万年孤寂，此刻竟被一个"娘"字填满了。
"叮——信仰值+10000。"
系统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秦无夜看着面板上突破百万的数字，忽然皱起眉。
他望向混沌深处，那里有一股比死亡更冷的气息正在逼近——那是前几日被雷劫劈碎的吞噬兽残识，此刻正裹着黑雾，像条毒蛇般蜿蜒向原初大陆。
"怎么了？"白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混沌中翻滚的雾气，"有什么东西？"
"没事。"秦无夜将她护在身后，指尖悄悄凝聚起一道混沌法则。
他能感觉到，随着系统升级，自己对混沌的掌控力又强了几分。
只要再等......
"女娲造人，竟引动如此信仰狂潮！"
暴怒的嘶吼突然撕裂混沌。
秦无夜瞳孔微缩——那是昆仑老祖的声音。
他转头看向原初大陆的方向，隐约能看见几道身影正从混沌深处疾掠而来，周身灵气翻涌如怒海。
白苏抓住他的衣袖，狐尾不自觉地缠上他的手腕："是......"
"别怕。"秦无夜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冷了下来。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游戏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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