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夜的意识被那道金光拽入黑暗时，耳中还响着系统提示的尾音。
黑暗中先是泛起细碎的金芒，像万千星屑在瞳孔里炸开，接着他便看见无数数据流在眼前翻涌——那是系统核心的轮廓，无数光链缠绕着悬浮的菱形晶体，每根链上都跳动着他熟悉的数字：白苏的活跃度、伏羲的灵宝进度、混沌暴君的仇恨值......
"叮——"
清脆的提示音刺破数据流，菱形晶体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
秦无夜下意识抬手遮眼，指缝间瞥见半透明的光屏缓缓展开，三行鎏金小字在其中流转：
【中级GM权限己激活】
可开启功能：①空间折叠 ②玩家权限绑定 ③任务链嵌套
他放下手，眼底浮起笑意。
指尖轻轻划过光屏，能触到那层数据壁的温热，像摸着刚出炉的混沌灵宝。
意识深处的系统核心在震颤，像幼兽终于褪去绒毛露出尖牙——这才是他要的，能真正在混沌里翻云覆雨的权柄。
"空间折叠......"他低笑一声，心念微动。
原初大陆的轮廓在系统视野里骤然扭曲，就像一块被揉皱的绢帛，又在他的意识牵引下重新舒展，却分出了九道重叠的影子。
最上层是青雾缭绕的灵脉山，第二层漂浮着倒悬的岛屿，第三层的地面裂开岩浆河，每一层的气息都与原初大陆相似，却又各有不同。
"这下，混沌暴君再来也得迷路。"他望着光屏里不断分裂的空间节点，指节抵着下巴，笑意更深。
另一边，白苏正蹲在原初大陆边缘的青石上烤兔子。
她刚追着混沌暴君跑了三个混沌时辰，狐尾尖还沾着战斗扬起的尘灰。
突然，脚下的青石"咔"地裂开细纹，她猛地跳起来，狐耳警觉地竖成尖锥："怎么回事？"
天地间的灵气流动乱了。
原本像溪流般平缓的混沌气，此刻正疯狂打着旋儿，在她头顶凝成漏斗状的漩涡。
她伸手接住一缕，却发现那气里裹着陌生的气息——有硫磺味的灼热，有寒冰般的冷冽，还有种让她想打喷嚏的甜腥。
"秦无夜！"她甩了甩沾着兔油的手，对着虚空喊，"你又在搞什么新花样？"
话音刚落，那道熟悉的声音便在识海响起，带着几分调笑："让你见识下真正的游戏规则。"
白苏转身，就见远处那座黑色的系统高塔上，秦无夜正倚着栏杆看她。
他素白的衣袂被金光镀了层边，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响，哪有半分刚才被系统拽走时的狼狈？
"规则？"她皱起鼻子，狐尾不耐烦地拍打地面，"上次你说'玩家死亡不掉装备'，结果我被混沌巨蟒吞了时，尾巴上的铃铛差点熔了！"
秦无夜低笑出声，抬手打了个响指。
白苏的识海突然弹出道光屏，任务标题用醒目的火红色写着：【探索未知之境】——进入任意一个新生折叠空间，发现隐藏资源点并建立据点，奖励【领地建设图谱】x1。
"领地建设图谱？"她的狐耳刷地竖起来，眼睛亮得像缀了两颗红宝石。
那可是能让狐族老巢从破山洞变成宫殿的好东西！
刚才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她踮脚跃上半空，狐火在掌心凝成火把："我去最上面那层！
听说倒悬岛有灵泉！"
"别急。"秦无夜的声音又飘过来，"记得带一队玩家。"
白苏在空中一个旋身，狐尾卷住路过的玄龟修士："老龟！
跟我探新地图去！"玄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冲进了头顶的灵气漩涡。
此时，混沌深处某个阴暗的裂缝里，混沌暴君正用蛇信子舔着伤口。
他的蛇尾上还留着白苏狐火灼烧的焦痕，每动一下都疼得嘶嘶作响。
但更让他愤怒的，是石桌上那面青铜镜——镜中映着原初大陆分裂成九块的画面，系统规则的金光像锁链般缠在每块大陆上。
"黑冥王！"他甩尾砸碎石桌，青铜镜应声而裂，"你说那GM只是个刚苏醒的活化石，怎么现在连空间都能操控？"
阴影里传来阴恻恻的笑声，黑冥王的虚影从镜面碎片里钻出来。
他的身形比之前淡了许多，毕竟上次被系统规则反噬，魂魄都碎了三分之一："暴君大人莫急，那GM能操控空间，却控不住混沌精怪的数目。
您看——"
他指尖划过镜面，碎片重新拼合，映出九块折叠空间的入口。
每个入口前都徘徊着青面獠牙的精怪，有的扛着骨刀，有的拖着毒尾，全是被混沌暴君收拢的残部。
"原初大陆只有一个时，我们要正面硬闯。"黑冥王的指甲划过镜面，在某个入口处留下血痕，"现在有九个......"
混沌暴君的蛇瞳骤然收缩，蛇尾拍在地上震得石屑飞溅："你是说，我们分九路进攻？"
"正是。"黑冥王的虚影逐渐消散，最后一句话却像冰锥刺进暴君耳中，"等那GM手忙脚乱时，您再亲率主力从最底层的岩浆河突入......"
"好！"混沌暴君甩尾震碎所有石屑，伤口的血珠溅在蛇鳞上，"等我撕碎那GM的系统核心，定要把他的魂魄做成灯油！"
他嘶叫着冲出裂缝，身后跟着成百上千的混沌精怪。
可当他们抵达原初大陆时，所有精怪都顿住了——眼前哪有什么大陆？
只有九道旋转的空间门，每个门后都飘着与原初大陆相似的气息，却又各有不同。
"这......"为首的蛇妖精抹了把冷汗，"大人，哪个门是真的？"
混沌暴君的蛇尾重重拍在地上，震得空间门都晃了晃："全部给我冲！
见着活物就杀！"
话音未落，最左边的空间门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白苏举着火把从门里探出头，狐尾得意地翘成弧度："来得正好！
本姑娘刚接了【入侵者猎杀令】，就缺送上门的！"
她身后跟着玄龟修士、采药童、甚至还有抱着木琴的伏羲。
玄龟的龟壳上刻满符文，采药童的药篓里插着带刺的藤蔓，伏羲的木琴泛着青光，一看就是刚用灵宝碎片修复的。
"猎杀令？"混沌暴君的蛇信子猛地缩回，突然想起黑冥王死时的惨状——那GM的系统，最喜欢拿活的敌人当任务目标。
"撤！"他嘶声喊，可己经晚了。
白苏的狐火率先炸响，在空间门内腾起赤色火墙；伏羲的木琴弹出裂魂曲，音波像刀刃般割过精怪的魂魄；玄龟修士张开龟壳，符文化作锁链缠上精怪的西肢......
"这不可能！"黑冥王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混乱中。
他看着自己的部下被玩家围猎，看着信仰值像流水般涌进秦无夜的系统，突然发现困住自己的不只是空间乱流——还有那张无形的网，用任务、奖励、仇恨织成的网。
"那家伙......"他望着远处系统高塔上的秦无夜，后者正端着茶盏垂眸轻笑，"己经能操控混沌结构了......"
秦无夜确实在笑。
他望着光屏里不断跳动的信仰值，白苏的猎杀贡献占了30%，伏羲的裂魂曲占了25%，连最胆小的采药童都因为扔了十颗毒蒺藜，贡献了5%。
更让他满意的是，混沌暴君的仇恨值从8000暴涨到15000，在玩家仇恨榜上稳稳坐上第一。
"接下来......"他放下茶盏，指节轻叩栏杆，"该让某些大能体验下'权限压制'的滋味了。"
系统高塔的顶端，菱形晶体突然发出嗡鸣。
一道微光从晶体里渗出，在虚空中凝成淡蓝色光屏，上面浮着几行小字：
【玩家伏羲：信仰值累计799999】
【距离突破80万：剩余1】
秦无夜抬眼望向原初大陆方向，那里有个抱着木琴的身影正踏着光阶走来。
他的衣袂沾着精怪的血，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像块被磨去灰尘的玉，终于要显出真正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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