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局长说定向委培合同为上一任领导所签，现在，单位编制确实满员，按照规定不能超编，否则，工资从哪儿批下来呢？如今他在任上，责无旁怠，不能袖手旁观。再说，培养一个大学生多么不容易呀，岂能闲置？但事情着实让人棘手为难。南局长告知父亲，他先向市委、市政府汇报一下具体情况，相信一定能找到妥善解决的办法。签约单位满编，如果能安排在其他局里，也是可行的，在哪儿有什么区别？一样拿财政工资，一样国家政府机关，一样为人民服务嘛。父亲说这样也好，有岗位，挣一样的工资，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我却愤愤不平，这样以来，西年刻苦努力学习的专业，立时荒废。我向南局长表示，不愿意去其他单位上班。南局长平视我半天，说我还年轻，心思太单纯，等他汇报完毕，看看结果如何再说。回家路上，父亲说南局长人不错，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己经很好了，责怪我幼稚、不懂事，将来会处处撞南墙，甚至头破血流！
两个月过去，南局长那儿杳无音信。父亲耐不住了，又买上水果、罐头一大兜，晚上，带我又去南局长家。南局长仍然温和地说上次汇报的结果还未来得及告知，市里对此很重视，但他表示很无奈。事情越来越复杂，市里调出当年合同研究一番，按照规定如果当事人违背合同自主选择单位，必须退回委培资金五万元上交上级对口厅。合同单位编制满员，又必须按照合同执行，怎么批工资？工资报酬何来？不合理不合法不合程序。即使我同意调配到其他单位，合同也不允许。父亲低眉屈膝，再三恳求南局长再想想办法，南局长摇摇头，同情又无奈。并让我们带回礼品，告知父亲想想别的办法，以后来家里不要带什么东西了，影响不好。
父亲一脸愁绪，哀求说如果调离一位职工，空出编制数，试一试如何？南局长说这个办法己考虑过，但财贸局这个单位特殊，财权事权集中，炙手可热，大家千方百计挤进来，谁愿意调走呢？即使有人情愿调离，调配到其它单位，哪个单位肯接收？即使愿意接收，职责、权限在市委、市政府，南局长望尘莫及。他沉默一会儿，说有一条路行得通，如果某人提拔到领导岗位上或退休一位，誊出编制，但需要等待，一年？二年？谁也说不准。原本父亲觉得南局长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和蔼亲民，没什么架子，抱有很大希望，现在看来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我与父亲失魂落魄地从南局长家走出来，并没带走礼品，父亲说，南局长这一段时间费心操劳，我们得感谢啊！
南局长再三表示尽力而为，他在任期间，不能埋没人才啊！父亲虽然心里难过，但听了南局长的话，也很安慰。父女俩默默无语，黑魆魆中，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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