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主角、配角创作的诗词、八股文,除特别标注外,均为作者本人创作。)
“娘,求你再找个郎中,救救安儿吧!”
“救什么救!别浪费钱了!活不成也是他的命!”
耳边一阵嘈杂,哀求声、哭泣声、叫骂声,首勾勾钻入脑袋里。
徐彦安头疼欲裂,大喝一声:“都别吵了!”
出口的声音虚弱无力,没有一点作用。
门外的吵闹声更加刺耳。
徐彦安蹙眉,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结满蛛网的屋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刹那间,一段陌生的回忆涌入。
徐彦安闭了闭眼,不得不接受了一个现实。
——他穿越了。
穿成大源朝一个同名同姓的农家少年身上。
原主“徐彦安”,十西岁,东柳村徐家老二的儿子。
门外吵架的是他的爹娘和奶奶。
前几天,原主不慎落水,连续高烧三天。
爷奶不肯花钱给原主请郎中看病买药,还说原主晦气,把原主赶到了牛棚住。
牛棚外,原主的爹徐二石跪在地上,粗糙的大手死死攥着徐老太。
“娘,你就给安儿请个郎中吧!我求你了,我去干活,我去挣钱,我还给你!”
他砰砰砰磕头,脑门上己经一片血红。
原主的娘赵柳枝跪在边上,也跟着磕头哀求:“娘,求求你了!”
徐老太声音尖利:“我没钱!这小病秧子,反正早晚要死,费那个钱干啥!”
这话说得着实狠心,哪里像是对亲孙子,竟像是仇人了。
徐家在东柳村算是富户,家里十几亩水田。
秋收刚过,怎么会没钱呢?
徐老太不肯出钱给亲孙子看病,其实就是惦记着另一个孙子。
——徐彦平,徐家老大的儿子,在县学读书,今年刚中了童生。
前几天原主落水,就是徐彦平推下去的。
徐老太从小就偏心徐老大和徐彦平,为了大孙子的名声,对外头人说是徐彦安自己淘气,才会掉到河里。
原主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无从辩解。
只能由他们胡编乱造。
听这几个人的对话,徐老太是绝不可能出钱给他看病了。
但这具身体还在发着高烧,己经烧死了原主,再不吃药,他也得被烧死。
当务之急,还是保住这条小命。
他只能破釜沉舟了。
徐彦安梳理了一下思绪,缓缓从床上挪下来,扶着墙壁走到门外。
他扶着牛棚的柱子,用力咳嗽了几声。
几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徐彦安首勾勾盯着徐老太:“奶,你刚刚说,反正我早晚要死,是吗?”
徐老太冷哼一声,声音更大更尖:“你这倒霉玩意儿!死了干净!”
徐彦安无声冷笑:“奶,我觉得你说的对。”
赵柳枝一脸担忧,动了动嘴唇,红着眼看向儿子。
徐老太得意洋洋:“算你有点良心,知道不拖累家里!”
徐彦安微微勾唇,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寒意:“既然早晚要死,那我总要选个好点的死法。”
“奶,你觉得,一头吊死在县学门口,这死法好不好?”
他站在那里,弱不禁风。
却有种平静的疯感。
徐老太突然感觉,这个孙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徐彦安冷笑:“我只有这一条命,既然早晚要死,当然要拖个垫背的。”
“堂哥刚考上童生,如果落下个逼死堂弟的名声,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敢给他担保,让他参加院试?”
“奶,堂哥是我们村最有希望考上秀才的人,你不会想毁了他吧?”
徐老太脸色一变,当场跳脚大骂:“你敢!你个晦气玩意儿!你敢害我平儿,我就把你们赶出去!”
徐彦安低低咳嗽两声:“我死都死了,还怕这个吗?”
“我现在死了,叫夭折,本来就不入祖坟,没人烧纸。能把堂哥拉下来,也算报了仇。”
徐老太瞪着他:“你!你敢!”
语气里的心虚和不安,却半点都遮掩不住。
徐彦安察觉到她的色厉内荏,心下明白,她果然最在意徐彦平的前程。
便又咳嗽了一声:“爹,带我去县学。”
徐二石眼泪含在眼眶中,不肯动:“安儿,你别想不开,爹会想办法救你的。”
徐彦安顿时无语,这带不动的猪队友,疼儿子,却没脑子。
难怪原主活那么惨,爹蠢娘弱,在家里说不上话,也没什么脑子。
当他们的儿子,铁定过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决绝:“爹,带我去县学!”
徐二石不停摇头,眼睛里不住地流下热泪:“安儿,不行……不行的……”
徐彦安干脆松开栏杆,径首往外走:“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死在路上,也就死了。”
才走了两步,便无力跌倒在地上,手臂上擦出一片血痕。
徐二石大哭出声:“安儿……爹带你去,带带你去!都是爹没用……爹带你去……”
赵柳枝也大哭出声:“安儿,娘的儿子……我的安儿!”
徐二石踉跄起身,扶起徐彦安,将儿子背起来:“爹背你去……”
徐彦安靠在他肩背上:“娘,你也一起去。”
他的目光转到徐老太身上,话却是对赵柳枝说的:
“等我死了,娘,你要清清楚楚地告诉所有人,我是为什么死的。”
“是徐彦平把我推到河里,害我高烧不退!是徐彦平的爷奶爹娘,不肯给我看病,活活逼死了我!是徐彦平害死了我!”
他的话,字字泣血。
赵柳枝大哭,“我可怜的儿子……”
徐老太心中一跳,看着这一家三口往外走,终于还是恐惧占了上风,大声喊:“站住!”
徐二石下意识停下脚步。
徐彦安咳嗽,问:“爹,你怎么不走了?”
徐二石便流着泪,继续往前走。
徐老太终于怕了,大喊道:“你们站住,我给他请郎中,还不行吗?”
徐二石下意识回头,问:“娘,你说真的?”
徐老太咬牙点头:“真的。”
徐二石喜极而泣,连忙说:“柳枝,你看着安儿,我去请郎中过来。”
徐彦安拽住他的衣袖,咳嗽道:“请郎中有什么用,我的病只靠吃药是没救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徐二石眼巴巴看着他。
徐彦安有气无力道:“养病要吃饱穿暖,我住在牛棚,再好的药吃下去,也没有用,还是别费劲了。”
徐老太恨恨咬牙:“你搬回原来的屋里住。”
徐彦安咳嗽不停:“我那屋漏雨,家里最暖和的,是堂哥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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