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城市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喘息,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化工厂的刺鼻气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城市的咽喉。刘氏集团大厦的玻璃幕墙蒙着一层细密的水雾,蜿蜒的水痕扭曲着倒映出灰沉的天空,宛如无数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窥视着大厦内正在上演的生死博弈。刘流伫立在 32 层落地窗前,楼下街道上的车灯在积水里晕染成破碎的光斑,恍若将倾大厦的最后星火。父亲的怀表贴着心口微微发烫,表盖内侧被得发亮的 “诚信” 二字,此刻却照不亮白板上那些被红笔圈起的关键词 ——“海运”“供应链”“股市” 像三道渗血的伤口,而新添的 “违规操作” 西字,正被他用指甲反复刻划,在白板上留下道道月牙形凹痕。
“刘总!” 小陈撞开办公室的门,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文件。他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角还沾着未擦净的雨水,深蓝色衬衫后背洇出大片汗渍,胸口剧烈起伏着。手中的文件袋被攥得发皱,边缘渗出的水渍浸湿了 “证券交易所问询函” 的烫金字样,仿佛预示着这份文件承载的沉重。“天启集团在做空期间,确实存在集中抛售、对敲交易的嫌疑,但证据链还不完整。” 他将一叠交易明细摊开在桌面,K 线图上突兀的成交量柱状图像极了狰狞的獠牙,在台灯昏黄的光晕下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刘流的食指关节重重抵在 6 月 15 日的交易记录上,指甲几乎要刮破纸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三分钟内 12 笔千万级卖单,每笔间隔不超过 15 秒。” 他的声音低沉如冰窖中刮出的寒风,突然抓起一旁的马克杯猛灌一口 —— 凉茶早己凉透,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他眼底燃烧的怒火。“联系交易所的老周,用最高权限调取 IP 地址。” 话音刚落,窗外的狂风突然掀起百叶窗,散落的文件在地毯上疯狂翻卷,钢笔滚落在地,墨水在羊毛地毯上晕染出深色的污渍,仿佛在为这场暗战奏响序曲。
与此同时,刘氏家族老宅的书房里,檀香炉中青烟袅袅,混着陈年宣纸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祖父戴着玳瑁老花镜,枯瘦的手指如同干枯的树枝,缓缓划过刘流呈上的调查报告。西叔公等人的联名信被随意扔在檀木矮几上,信纸边缘己经卷起毛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场权力争夺的激烈。“你打算用股市反击?” 老人的声音像老旧的留声机,带着岁月磨蚀的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记忆深处艰难地爬出来,“现在刘氏市值蒸发七成,拿什么撬动局面?”
刘流 “咚” 地跪在青砖地上,膝盖撞出闷响,疼痛顺着膝盖骨蔓延上来,却不及心中的悲愤。他打开平板电脑,屏幕蓝光映亮苍白的脸,如同在黑暗中亮起的唯一希望。“爷爷看这里。” 复杂的资金流向图在指尖放大,二十七个离岸账户如蛛网般交织,闪烁的光点代表着巨额资金的流动。“每次做空到关键点位,就会有笔匿名资金从巴哈马账户注入。只要锁定这笔钱的源头...”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眼前闪过三叔公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老人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半张照片的模样,永远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就能撕开他们的伪装。”
深夜的秘密会议室被五台电脑的幽蓝光照得恍若深海,空气里弥漫着电子设备的焦糊味。刘流与三位金融专家围坐在椭圆形会议桌前,其中林教授的白发在冷光中泛着银光,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洞察着每一个细节。“想要破解做空策略,得先摸清对方的弹药库。” 老人用激光笔在白板上画出股市博弈模型,红色箭头如毒蛇般缠绕着刘氏的股价曲线,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他们现在就像张绷紧的弓,只要切断资金补给线...”
“刘总!” 小陈破门而入,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通红的眼眶,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潮红。“IP 追踪结果出来了!所有异常交易都来自东南亚的数据中心,和军火走私账户共用同一服务器!” 会议室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外机的轰鸣声撞在墙壁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刘流缓缓起身,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 “夜枭” 二字,笔尖刺破纸面发出刺耳声响,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宣泄出来。“用黑钱操控股市... 林教授,我们来设个饵。”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即将出击的猛兽。
工厂车间里,新设备的轰鸣声与工人的吆喝声震耳欲聋,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机器运转的嗡鸣声交织成一曲紧张的交响乐。老陈的安全帽上还沾着油渍,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指着运转的生产线,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有些模糊:“提前三天恢复!但原材料只够撑两周。” 话音未落,对讲机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如同惊雷划破平静。刘流接过话筒,远洋船队负责人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刘总,原定航线遭遇异常气象预警...”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窗外的乌云正在疯狂翻涌,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凌晨两点,办公室的台灯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孤寂,晕黄的光晕在玻璃窗上折射出扭曲的光斑。刘流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舆情数据,眼睛布满血丝,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惊得他指尖发颤,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屏幕显示着匿名号码。接通后,变声器处理过的冷笑混着金属碰撞声从听筒里传来:“刘流,劝你见好就收。明天开盘,刘氏股票会跌得连渣都不剩。” 对方挂断前,隐约传来海鸥的鸣叫 —— 那是东南亚港口特有的声音。他握紧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父亲的怀表在胸口疯狂跳动,仿佛在为他擂鼓助威。
股市开盘前半小时,交易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操盘手们的衬衫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如同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刘流站在电子屏前,看着舆情数据的曲线激烈震荡:爆料帖每被删除一次,就会有三个新账号接力转发;天启雇佣的水军疯狂刷着 “刘氏财务造假” 的词条,但评论区突然涌入大量晒出交易记录的散户,为这场舆论战增添了变数。“刘总,匿名资金就位!” 交易主管的声音带着破音,仿佛即将引爆的火药桶,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开盘钟声响起的刹那,刘氏股价如自由落体般下挫,红色的数字不断跳动,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当跌幅达到 5% 时,盘口突然出现神秘买单,每笔都是精确到个位的 1111 手 —— 这是与国际刑警约定的信号。与此同时,交易所官网弹出红色警示框:“关于天启集团异常交易的调查公告”。原本疯狂抛售的账户突然集体哑火,而刘氏的买单却如潮水般涌来,股价曲线以近乎垂首的角度飙升,如同黑暗中升起的希望之光。
家族老宅的电视机前,西叔公的雪茄掉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烫出焦黑的孔洞,他却浑然不觉,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七姑婆颤抖着捡起散落的佛珠,翡翠珠子在她掌心冰凉刺骨,仿佛预示着他们阴谋的破灭。而祖父却缓缓摘下老花镜,浑浊的眼底泛起泪光,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电视屏幕上孙子坚毅的面容,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收盘钟声响起时,刘氏股价暴涨 22%,创历史最大单日涨幅。交易大厅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香槟喷洒在电子屏上,映出刘流疲惫却坚定的身影。他独自回到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取出那张泛黄的合影 —— 照片里祖父与 “夜枭” 的笑容在台灯下扭曲变形,仿佛在嘲笑这场阴谋的失败。“小陈,订最早一班去东南亚的机票。” 他将照片塞进文件夹,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咬合声,“这次,我要亲手揭开这场阴谋的盖子。” 窗外,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刘氏集团大厦的霓虹在雨幕中明明灭灭,仿佛是黑暗与光明的激烈交锋,而刘流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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