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荣城,尔朱兆府邸内。
慕容绍宗隔着八百米远就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
尔朱兆披头散发,半倚在榻上,怀里抱着个空酒坛,像是抱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他双眼浑浊,嘴里含混不清地哼着什么,时而傻笑,时而咒骂。
慕容绍宗一身甲胄,从门外踏入,他眉头紧锁,快步走到榻前。
“大将军,醒醒!您看看您现在,您还有个将军的样子吗!您该振作起来了!”
尔朱兆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半天才认出人来,他嘿嘿一笑,“绍宗啊,你来了,来,陪我喝一杯。”
“大将军,晋阳传来军报,高欢要发兵北上了,咱们该做准备了!”慕容绍宗禀报道。
尔朱兆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绍宗放心,这己经是高欢第西次说要北伐了。
高欢那小子,就会玩这套虚张声势的把戏,他就想吓唬我们,让我们吃不下,睡不着。”
慕容绍宗上前一步劝说道:“大将军,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万一是真的,咱们就完了,咱们赌不起啊!
而且事不过三,这回恐怕是真的。高欢此人诡计多端,他就是要我们麻痹大意,然后趁虚而入,一举击溃我们!”
“没事的”尔朱兆猛依旧不在乎的说道,“现在都冬天了,天气这么冷,高欢是不会起兵的。”
“大将军,兵不厌诈,生死攸关,万不可轻敌。”
“我的人都盯着呢!”尔朱兆用力拍了拍胸口,“各大关隘,固若金汤!他高欢想过来,除非长了翅膀!”
慕容绍宗还想再劝,尔朱兆手中的酒坛摔在地上,尔朱兆醉倒了。
慕容绍宗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默默离开了府衙。
慕容绍宗从尔朱兆的府邸出来,一股寒风迎面灌入领口,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沿着街道往自己的营地走,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尔朱兆逃离晋阳后,逃往秀荣,他分兵把守隘口后,就不管了。
军队没粮了,尔朱兆就下令抢秀荣城内百姓的。
慕容绍宗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只能约束好自己的士兵,时刻警惕高欢的偷袭。
然而大厦将倾,非一人能扶。
……
石岭关。
一队商人模样的车队缓缓驶入关内,为首之人正是步六孤镇。
城门边,守将乞扶单早己等候多时,他见车队进来后,快步走到步六孤镇身边,“步六孤将军,楼上请。”
步六孤镇解下兜帽,“乞扶将军客气。”
两人进入塔楼,乞扶单早己背下酒宴。
先前锦衣卫和乞扶单接触过,锦衣卫很顺利的就招降了乞扶单。
乞扶单屏退左右,开口说道:“我不是贪生怕死,可也得给手下这帮弟兄找条活路。只要高丞相的大军一到,我立马开城门。”
步六孤镇露出笑意,其实乞扶单不用给自己找理由的,在这个时代,背叛倒戈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没必要给自己扯一块遮羞布。
“识时务者为俊杰,乞扶将军弃暗投明,才是对兄弟们真正的负责。”
步六孤镇一挥手,亲兵抬进一口沉重的木箱,打开来,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着的光泽。
乞扶单眼睛一亮,随即又把视线挪开,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将军这是何意?我乞扶单反了尔朱兆,是为天下苍生,为手下弟兄,岂是为这些黄白之物!”
乞扶单顿了顿,语气诚恳的说道:“钱我不能要。只求将军将来在高丞相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说我乞扶单是真心归顺。”
步六孤镇哈哈一笑,乞扶单能抵住金银的诱惑,他也算是个人才。
“乞扶将军放心,我不收钱也会替你美言的。钱你拿着,分给兄弟们,让兄弟们也过一个好年。”
乞扶单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既然是丞相体恤兄弟们,那我就却之不恭,却之不恭了。”
乞扶单亲自斟满一杯酒,双手端着,恭敬地递到步六孤镇面前。
“步六孤将军,请!”
“将军放心,赤塘关的守将谷浑东,是我的生死之交。小时候他家里穷,总来我家蹭饭,连婆娘都是我给找的。只要我一封信过去,他绝无二话,保管也归顺高丞相。”
步六孤镇哈哈一笑,“那就有劳将军了。”
“哎,为丞相分忧,敢辞其劳!”乞扶单义正言辞的说道。
步六孤镇微微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丞相会记住你这份大功的。”
其实,谷浑东早就投降了,谁又比谁能傻到哪里去,谁也不想跟着尔朱兆一起沉船。
截至目前为止,尔朱兆身边大大小小的官员锦衣卫都己经渗透的差不多了。
除了一个慕容绍宗、一个张亮外,其余人被锦衣卫策反了。
孙子兵法云: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
打仗是很费钱的,搞情报花的那点钱与之比起来,就是九牛上的一根毛。
高琛打仗,向来是很会控制成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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