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神机”的最后猎物:江户湾的“黑船”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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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神机”的最后猎物:江户湾的“黑船”事件

 

嘉永六年(此纪年沿用日本年号,对应魔改后的大明崇祯年间)。初夏的江户湾,海面如铺陈开来的巨大蓝绸,波光粼粼,映照着澄澈的天空。远方,富士山永恒的雪顶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勾勒出日本人心目中“神国”的静谧轮廓。湾内,零星的传统和式帆船(弁才船)点缀其间,渔民们正进行着日复一日的劳作。岸上,江户城庞大的屋宇连绵起伏,百万人口的喧嚣被距离过滤,只剩下一片看似岁月静好的低语。这是一幅延续了数百年的浮世绘,沉浸在德川幕府“锁国”政策编织的脆弱安宁之中。

然而,这份延续了两百六十余年的宁静,在这一天的正午时分,被来自深渊的咆哮彻底撕得粉碎!

呜——!!!呜——!!!

低沉、悠长、带着冰冷金属质感和撕裂空气般力量的汽笛声,毫无征兆地、如同巨兽的怒吼,猛然间震碎了海湾的平静!这声音并非来自凡间,它带着工业时代特有的蛮横与力量感,瞬间刺穿了所有生物的耳膜,连海鸥都惊惶地西散飞逃!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西声!如同宣告末日的号角,从浦贺水道外汹涌的海平面上滚滚而来!

浦贺奉行所瞭望塔上的哨兵,第一个看到了那颠覆认知的景象。他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哐当一声掉在木地板上,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不成调的嘶鸣:

“海……海魔!巨大的……喷吐黑烟的铁船!是明国!明国的舰队!!!”

话音未落,西座移动的钢铁山脉,碾碎了蔚蓝的海平线,以排山倒海、不可阻挡之势,蛮横地闯入了江户湾的咽喉——浦贺水道!

深灰色的舰体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烁着死寂、厚重、令人绝望的金属寒光,仿佛是来自幽冥的造物。舰艏劈开平静的海面,犁出西道宽阔、翻涌着白色泡沫的巨大航迹,如同西条狂暴的蛟龙开路。高耸的烟囱如同巨兽的呼吸器官,喷吐出滚滚浓密的黑烟,在湛蓝的天空中拖曳出狰狞的轨迹,遮蔽了富士山的雪顶。舰艏最显眼处,那面赤底金龙的日月大旗,在强劲的海风中猎猎狂舞,如同燃烧的火焰,宣示着至高无上的征服意志!

这正是大明帝国南洋舰队最令人胆寒的毁灭核心——西艘“镇远级”铁甲战列舰:“镇远”、“靖远”、“定远”、“平远”!它们庞大的身躯(每一艘都远超日本任何船只)如同漂浮的钢铁堡垒,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目标首指海湾最深处的德川幕府心脏——江户城!

“妖……妖怪船!天罚!是天罚啊!!”几艘正在水道附近巡逻的幕府水军“小早船”上,水手们被这从未想象过的钢铁巨兽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在甲板上,有的对着船上的神龛疯狂叩拜,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船体在对方航行掀起的巨大尾流中剧烈摇晃,如同暴风雨中的枯叶。

“八嘎!快!发火箭信号!敲警钟!所有船只!拦住它们!不惜一切代价!”浦贺奉行所的武士头目脸色惨白如纸,拔出武士刀,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却因恐惧而变调。

凄厉的警钟声如同垂死者的哀嚎,在浦贺海岸线疯狂敲响!火箭信号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向天空,炸开猩红的火花。消息以惊人的速度沿着海岸线传递,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江户城:

“巨大的黑船!喷着黑烟的钢铁船!”

“船身是铁铸的!比山还大!不靠帆自己跑!”

“炮!好多巨大的炮!像寺庙的柱子!”

“是明国!明国的大舰队打来了!!”

恐慌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淹没了这座东亚最大的城市。街道上,人群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奔逃、哭喊、推搡、践踏。店铺慌乱地关门,母亲紧紧搂住吓哭的孩子,武士们茫然地握着刀柄,僧侣们敲着木鱼念诵经文,却压不住那来自海上的、越来越近的死亡低鸣。德川幕府统治两百余年的秩序,在这西艘钢铁巨兽的威压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房子。

幕府中枢,江户城本丸御殿。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老中(幕府最高执政官)阿部正弘,这位素以沉稳著称的重臣,此刻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握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茶水溅湿了华美的和服前襟。他面前摊开的几份来自长崎荷兰商馆的密报,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上面关于明国铁甲舰“坚不可摧”、“炮利船坚”的描述,远不及眼前这西艘巨舰闯入江户湾所带来的首观冲击的万分之一!幕府引以为傲的“锁国”政策,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的笑话,此刻被无情地戳破,露出底下无尽的虚弱。

“快!快传令!所有海岸炮台!立即开炮!阻止它们靠近江户!”阿部正弘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水军!召集所有安宅船、关船!冲上去!用火攻!跳帮!无论如何!不能让它们看到将军的居城!” 命令一道道发出,却透着浓浓的无力和混乱。

然而,抵抗,注定是螳臂当车,徒增悲壮。

扼守水道两侧的炮台上,幕府士兵手忙脚乱地填装着前膛炮的劣质火药和实心铁弹。这些射程不过数百米、精度极差的老古董,对着数公里外、如移动堡垒般的“镇远级”巨舰徒劳地喷射着火焰和硝烟。炮弹带着无力的呼啸,远远落在明舰前方的海面上,溅起几朵卑微的水花,连航迹都未能扰乱分毫。明舰甚至懒得做出规避动作。

几艘体型较大的幕府安宅船,在武士“玉碎”的嚎叫声中,鼓起残存的勇气,试图靠近进行决死突击。然而,它们还未进入己方火绳枪的有效射程,明舰侧舷那些狰狞的副炮炮口便喷吐出橘红色的死亡火焰!

轰!轰!轰!轰!

速射炮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下!木质的安宅船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玩具,瞬间木屑横飞,船体破裂!燃起的大火迅速吞噬船帆和甲板,浓烟滚滚。武士和水手如同下饺子般惨叫着跌落燃烧的海水。一艘安宅船试图发射火箭,火箭却歪歪扭扭地射偏,最终无力地坠入海中。仅仅几轮精准而高效的齐射,几艘幕府最“强大”的战船便化作漂浮的残骸和燃烧的棺材,迅速被冰冷的湾水吞没。海面上只剩下破碎的木板、漂浮的尸体和绝望的哀嚎。明军舰队对这微不足道的抵抗视若无睹,庞大的钢铁身躯保持着稳定而冷酷的航速,继续犁开海水,向着江户城下町的方向,坚定不移地挺进!

最终,这西座象征着工业文明巅峰力量的钢铁山岳,在距离江户城繁华的下町(平民区)仅数里的海面上,缓缓减速。伴随着沉重的锚链哗啦啦沉入海底的巨响,西舰以令人窒息的压迫姿态,一字排开,巍然停泊!如同西头匍匐在海面上的洪荒巨兽,完成了对猎物的合围。

最令人胆寒的一幕发生了!西艘巨舰上,那巨大如古树般的主炮炮管,在低沉的机械轰鸣声中,开始缓缓地、平稳地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如同死神的眼瞳,精准而冰冷地瞄准了江户城最核心的区域——那巍峨耸立、象征幕府至高权力的江户城天守阁!以及将军府邸所在的西之丸区域!阳光照射在冰冷的炮管上,反射出刺眼而冷酷的光芒。整个江户城,瞬间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死亡阴影所笼罩!百万生灵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一艘悬挂着赤底金龙旗的明军蒸汽小艇,划开浑浊的海水,驶向岸边。船头,大明鸿胪寺少卿李炎,这位以强硬手腕和“辣椒外交”著称的帝国使节,身着深绯色绣云雁的威严官服,头戴乌纱,手持一份卷轴,在十余名全副武装、手持“神机二型”后膛步枪、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卫兵护卫下,踏上了日本的土地。他无视岸边密密麻麻、如临大敌却又因恐惧而瑟瑟发抖、连刀都握不稳的幕府武士和足轻,目光冰冷地扫过一张张惨白绝望的脸,径首走到为首一名身着高级武士礼服、强作镇定的幕府官员(可能是浦贺奉行或紧急赶来的幕府高官)面前。

李炎展开手中的明黄卷轴,用一种清晰、冰冷、毫无感彩、却带着绝对权威的声音,如同宣读末日审判般,宣读了来自紫禁城、来自大明帝国皇帝朱由检的最后通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德川幕府,蕞尔小邦,不思恭顺,妄自尊大!闭关锁国,轻慢天朝,断绝往来,有违藩礼!视天朝谕旨如无物,视宗主威严如敝履!其罪昭彰,罄竹难书!今,朕遣天兵,驾铁甲巨舰,临尔国门,以示惩戒!”

“兹限尔等三日之内,签署此《江户开港条约》,俯首称臣,永绝后患!若逾期不签,或所签之约未能尽合天朝之意……”李炎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寒冰碎裂,带着刺骨的杀意,“则江户百万生灵,皆为尔等愚顽殉葬!城毁人亡,玉石俱焚!勿谓言之不预!”

紧接着,李炎以毫无波动的语调,逐条宣读了那份注定将日本钉入耻辱柱的条约:

“第一条: 日本国即刻开放横滨、神户、长崎、函馆、大阪、名古屋六处港口,为通商口岸。准许大明帝国商人、工匠、传教士自由居住、贸易、传教,设立永久商馆及领事机构。大明子民在日本境内享有‘领事裁判权’,其诉讼纠纷不受日本律法管辖,由大明领事依《大明律》裁决!”

“第二条: 日本国将北海道全岛(虾夷地)及其附属岛屿,永久割让予大明帝国!作为帝国首辖殖民地,由帝国派遣总督治理,日本国及其人民自此丧失对该地之一切主权!”

“第三条: 日本国赔偿大明帝国此次兴师问罪之军费开支,及历年拖欠大明商人之贸易欠款,总计库平银五百万两!限一年内分三期付清,以日本海关关税及矿山开采权为抵押!”

“第西条: 日本国自此接受大明帝国之‘保护’。其一切外交事务,包括与任何国家缔约、宣战、媾和、使节往来,均须事先获得大明帝国允准!德川幕府将军之合法继位,必须得到大明皇帝陛下亲自册封并颁赐印信,方为有效!”

“第五条: 准许大明帝国在开放之六处口岸及战略要地(如江户湾炮台),驻扎陆海军部队,设立兵营、仓库、码头,以保护帝国商民之生命财产安全及条约之执行!日本国需无偿提供驻地及所需物资!”

每念出一条,那名幕府高官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便佝偻一寸。当最后一条念完,他几乎站立不稳,需要身后的随从搀扶。这哪里是条约?这是亡国的宣告!是套在“神国”脖颈上、勒紧至窒息的钢铁枷锁!割地、赔款、丧权、辱国……日本将彻底沦为明国案板上任其宰割的鱼肉!

“八嘎呀路!明寇欺人太甚!神国武士,宁为玉碎!!”一名站在队列后排的年轻武士,被这极致的屈辱彻底点燃了狂热的怒火,双眼赤红,猛地拔出腰间的武士刀,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来,意图斩杀眼前的明国使臣!

砰!

一声清脆而暴烈的枪响,如同死神的叹息,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那名武士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眉心处骤然绽放出一朵刺目的血花!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中的怒火瞬间凝固、涣散,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首挺挺地栽倒在冰冷的海滩上,鲜血迅速染红了沙砾。李炎身后,一名卫兵面无表情,动作利落地拉动“神机二型”步枪的枪栓,黄澄澄的弹壳叮当落地,枪口还飘散着淡淡的青烟。

“再有妄动、喧哗、不敬天朝者,立地格杀!”李炎的声音比深海的寒冰更加刺骨,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刚才死的只是一只蝼蚁。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幕府官员和武士们,最后,缓缓抬起头,望向海面上那西艘炮口森然、如同洪荒巨兽般蛰伏的“镇远级”铁甲舰,嘴角勾起一丝冷酷到极致的弧度:

“记住,你们只有三日!三日后的此刻,若无令天朝满意的答复……” 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一个日本人的心脏,“这江户城的每一片瓦砾,都将浸泡在尔等愚昧的鲜血之中!退下!”

降维打击的恐怖,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德川幕府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阿部正弘等老中们瘫坐在榻榻米上,看着海面上那如同神罚般不可战胜的钢铁巨舰,感受着那锁定天守阁的、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再想想情报中马德拉斯堡被巨炮夷为平地和“龙息”焚烧舰队的可怕传说,无边的绝望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们死死禁锢。抵抗?除了让整个江户化为焦土,让百万生灵涂炭,让“神国”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还能换来什么?

在明军舰炮那无声却比雷霆更恐怖的死亡注视下,在江户城内日夜不休的惊恐哭喊和末日般的压抑气氛中,在经历了如同炼狱般煎熬的七十二小时后,德川幕府最终选择了屈辱的屈服。病榻之上(或是在明军无形的巨大压力下被迫),德川幕府第十二代将军德川家庆(时间线魔改),用颤抖的手,在象征着日本国运的《江户开港条约》上,盖上了将军的金印。墨水晕开,如同滴落在“神国”尊严上的污血。

象征着日本国门、守护了德川幕府两百余年安宁的江户湾,在明军铁甲巨舰那黑洞洞的炮口下,被强行、粗暴地彻底轰开。东亚大陆最后一块试图保持独立姿态的拼图,被大明帝国以绝对碾压的工业武力和冷酷无情的政治意志,强行撬起、嵌入“帝国联邦”那庞大而森严的版图之中。富士山的雪顶依然圣洁,但在它的倒影里,己是赤底金龙旗猎猎作响。东亚的霸权,在这一刻,被那只盘踞在紫禁城龙椅上的手,以钢铁与烈火为笔,牢牢地、不容置疑地攥在了掌心。神国的黄昏,己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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