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清晰而又霸道地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这么好的男人,是她的。
只能是她的。
一首用精神力描摹着小姑娘每一寸神情的严煜,清晰地“看”到了她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强烈占有欲。
他的心尖,像是被一道惊雷狠狠地击中,猛地一颤。
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滚动了一下。
垂在身体两侧的大手,竟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严煜死死咬住后槽牙,才将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将她揉进骨血里的狂喜与冲动,强行压了下去。
他从空间里取出一盆清水,动作近乎虔诚,无比认真地将指缝间的每一丝铁锈和脏污都冲洗干净。
紧接着,又换了一盆澄澈的清水。
一方柔软的帕子浸湿,他双手捧着,来到了阮棠面前。
他垂下眼,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脸蛋上不知何时沾染上的一点灰尘。
那神情,仿佛在擦拭一件独一无二、触之即碎的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才伸出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小巧莹润的下巴。
他强迫她仰起脸,对上自己那双翻涌着浓烈墨色的眸子。
“喜欢吗?”
他沙哑的嗓音里,藏着致命的钩子。
问的,自然不是那堆冰冷的铁疙瘩。
阮棠的脸颊“轰”的一下,瞬间红透。
长长的睫毛不安地轻颤,她狼狈地垂下了视线。
“……没个正经。”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被戳穿心事的羞恼。
可她眼底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和那份毫不掩饰的欢喜,却早己将她的心思彻底出卖。
她喜欢。
她喜欢他。
更喜欢他为她做的一切。
这个认知,像一桶滚油,狠狠浇在了严煜那名为理智的火堆上。
他胸腔里鼓胀到发疼的情感,再也无法压抑。
男人猛地俯下身。
一个缠绵悱恻、满含赤诚的吻,不带半分急切地落了下来。
首到怀里的小姑娘呼吸再次变得凌乱急促,他才带着无尽的眷恋,意犹未尽地松开。
他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牵着她,走向那扇厚重的木门。
“走,我们出去。”
吱呀——
库房的大门,被严煜从里面一把拉开。
刺目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门外焦灼等待的众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守在最前面的陈凤山,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急切地探着头,一眼就看到了库房中央,那个由一堆破烂拼凑出来的,造型无比古怪的……玩意儿。
“严……严工程师,这……这就是……”
他磕巴了半天,大脑一片空白,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的东西。
跟在他身后的陈德福和李丰收等人,也是满脸的茫然和错愕。
随即,那份茫然就变成了难以掩饰的巨大失望。
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心,瞬间凉了个通透。
就这?
就这堆锈迹斑斑,瞧着一阵风就能吹散架的破烂玩意儿?
这东西能烘干他们全大队的麦子?
这不是把他们当猴耍吗!
严煜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们,依旧紧紧牵着阮棠的手,走到了那架机器旁。
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干柴,搬进来,在下面点火。”
“湿麦子,倒进那个漏斗里。”
话语简洁,没有一丝多余的解释。
陈凤山心里七上八下,可一想到那张货真价实、足以震动整个公社的水木大学毕业证,他还是咬着牙,用力一挥手。
“还愣着干啥!按严工程师说的办!”
社员们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将一捆捆干柴塞进机器下方的炉膛,点上了火。
一股灼热的气浪瞬间升腾而起。
可诡异的是,那台机器并没有发出拖拉机那般震耳欲聋的轰鸣。
它只是……死寂地沉默着。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心里的失望几乎要冲破天际时,严煜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阮棠的小手,走上前。
他随手拿起旁边一根扁平的铁条,一端卡在机器侧面的一个轮子上,另一端卡在另一个轮子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传动带。
然后,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那根充当摇臂的铁管,不紧不慢地摇动了起来。
嗡——
一阵低沉而平稳的嗡鸣声,在库房内悄然响起。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充满力量的韵律,仿佛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正在被唤醒。
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随着严煜的摇动,那个巨大的铁皮滚筒开始匀速转动。
被倒进去的湿麦子,顺着滚筒内壁那些闪烁着森然寒光的利齿,被一点点带向高处,又在重力的作用下,哗啦啦地洒落下来。
下方炉膛升起的灼热气流,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每一粒翻滚的麦粒。
一股混合着麦香和草木灰的干燥气息,开始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机器另一端的那个小小的出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
库房里,只剩下那机器平稳而有力的嗡鸣。
终于。
哗啦啦——
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如同天籁般的声响,第一批金黄色的麦粒,如同流淌的金色细沙,从出口处倾泻而下!
它们落入下方早就备好的麻袋里,瞬间堆起一座温暖耀眼的小山。
那麦粒,粒粒,色泽金黄!
用手一捻,干爽无比,甚至还带着一丝刚刚烘烤过的、让人安心的滚烫余温!
“干……干的!真的是干的!”
陈凤山再也控制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从麻袋里狠狠抓起一把麦子,激动得声音都在剧烈发颤,一双虎目瞬间就红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不光烘干了!还……还把麦子都给脱粒了!”
他这一声嘶吼,如同惊雷!
话音未落,整个晒谷场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喜与欢呼!
“活了!我们的粮食有救了啊!”
“严工程师!您是神仙下凡吧!太牛了!”
陈德福和李丰收两个人,则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彻底傻在了原地。
他们一张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像是被人用鞋底子左右开弓,狠狠扇了无数个耳光,火辣辣地疼,疼到了骨子里。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神情却依旧淡漠如初的年轻男人。
心里又是懊悔,又是欣赏,复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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