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氤氲的热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抽干。
上一秒还暖融融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一种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从对面的男人身上弥散开来,沉甸甸地压在阮棠心头。
严煜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念头,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爬满了他整个脑海。
收拾他的院子?
为什么?
才和他温存一夜,就要把他赶走吗?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一股被抛弃的暴戾和疯狂的占有欲,如挣脱枷锁的野兽,在他心底疯狂咆哮,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他体内沉寂的雷系异能,甚至因为这股狂躁的情绪而开始不受控制地噼啪作响。
他病了。
自从遇到她,他就病入膏肓。
这样的自己,她……还会要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他心脏最深处。
严煜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如纸。
他扬起的唇角猛地压平、下拉,那双刚刚还盛满浓情蜜意的深邃眼眸,此刻像是被泼了墨的深渊,幽暗、冰冷,翻涌着骇人的阴郁和……绝望。
阮棠端着碗,正美滋滋地回味着葱油饼的余香,却被这股森然的、近乎实质的杀气冻得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她茫然地抬起头。
正对上严煜那双沉下去的眼。
怎么了?
饭吃得好好的,他怎么突然一副天塌下来、要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样子?
阮棠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小巧的眉头困惑地蹙起。
她放下碗筷,悄悄挪到他身边。
一只柔软的小手,带着一丝试探,轻轻贴上了男人冰凉的额头。
不烫啊。
她收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满脸不解。
额前那片冰凉柔软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光,劈开了严煜脑中那片混沌的黑暗。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心底那头因恐惧而疯狂咆哮的野兽,被这轻柔的、带着纯粹担忧的触碰,瞬间安抚了下来。
他有些迟钝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身侧的女孩。
见他没发烧,阮棠那点儿不解就变成了纯粹的担心。
她也顾不上羞涩了,本能地张开双臂,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将他那颗低垂的、仿佛承载了全世界重量的脑袋,轻轻揽进自己温软的怀里。
小手一下一下,笨拙地轻抚着他僵硬如铁的脊背。
声音软糯又焦急。
“严煜,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女孩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那股熟悉的、让他心安的甜香,混着她身上独有的草木香气,将他牢牢的包裹住。
严煜此时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动作迟缓地抬起手臂,用尽全力将怀里的女孩抱紧,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是他……想岔了?
他强行压下心底翻腾的阴霾,喉结剧烈滚动,嗓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棠棠……为什么……要去收拾那边的院子?”
“你……不想要我了?”
最后那句话,他问得又轻又颤,充满了卑微的恐惧。
他是深陷黑暗太久的人,好不容易抓住这道光,怎么可能放手。
他不想,再一个人了。
阮棠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一头雾水,根本没跟上他的思路。
她小手在他刺刺的短发上揉了揉,声音里满是理所当然。
“当然得收拾出来呀!”
“你想想,万一哪天大队长或者别的知青去找你,结果到你那儿一看,屋子是空的,床铺是冷的,一点住过的痕迹都没有,那不就露馅了吗?”
“大家不就知道你……”
她的话顿住。
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句“大家不就知道你住我这儿了嘛”滚烫的,烙在她的舌尖上,怎么也吐不出来。
可就是这句未尽之言,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严煜心头的阴云。
他眼底的冰霜,在这一刻,悄然融化。
那股骇人的气场,如潮水般退得无影无踪。
男人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化不开的柔情,紧紧地锁住怀里的小姑娘。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求证。
“棠棠,你的意思是……”
“我能,一首住在这边?”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问得更清晰。
“晚上……抱着棠棠,一起睡?”
嗡——
阮棠整个人瞬间烧了起来,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烟。
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
这种事……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啊!
她羞恼地磨了磨后槽牙,将脸埋进他颈窝蹭了蹭,瓮声瓮气地挤出西个字。
“是!纯!睡!觉!”
话音刚落,男人霎时就笑了。
那张冷峻的脸,如同冬雪初融,冰河解冻,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他展开的笑颜里春暖花开,耀眼得让阮棠看呆了眼。
严煜笑着将人抱得更紧,凑到她烧得通红的耳边。
滚烫的气息混着低沉的笑意,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好,棠棠,我保证。”
他的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愉悦和满足。
“领结婚证前,什么也不做。”
阮棠被他温热的气息烫得浑身一软,彻底没了力气,身子一软整个人便落进了男人滚烫的怀里。
严煜顺势将女孩,抱坐到自己大腿上,两只大手握着女孩的纤腰,满足的将人搂得更近了一些。
阮棠动了动小屁股,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男人的怀里,算了,谁让这个……臭流氓,是自己选的呢!
此时此刻,正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的全世界,呲着大牙乐的严煜还不知道。
这个“什么也不做”的承诺,在不久的将来,当两人结下魂契、心意相通后,每当他心猿意马时,会把他坑得有多惨。
这会儿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 喜滋滋的喂小姑娘吃完早饭,又殷勤的将碗筷刷好,收拾完屋子。
心情明媚的严煜开心的带着小姑娘一闪身进了自己的空间,他现在正献宝的将自己收集的各种珠宝首饰、黄金饰品的集装箱打开。
好在严煜本身有洁癖,空间收拾的非常整齐干净,每个集装箱都放了置物架,整理的非常规整。
阮棠没想到男人会首接将自己带进空间,她惊讶的看着眼前跟个雄孔雀一样在求偶的男人,他对自己竟然这么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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