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宽敞明亮,水磨石地板被擦得能映出人影。
阮棠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正琢磨着点什么菜,邻桌两个干部服打扮的中年男人的谈话,便一字不落地飘了过来。
“老李,还是你门路广,知道带我来这儿开眼。”一个略显瘦削的男人感叹道,“这饭店的派头,可比咱们省城招待所强太多了!”
被称作老李的男人得意地呷了口茶,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炫耀。
“那是自然。你可知道,这后厨掌勺的大师傅,什么来头?”
“哦?愿闻其详。”
“嘿,说出来吓你一跳!这位可是正经的谭家菜传人,解放前,那是给宫里那位做御膳的!一手绝活,寻常人想吃,连门都摸不着!”
阮棠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御厨?
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瞬间燃起了灼亮的光。
所有对即将到来的乡下生活的愁苦,对啃窝头喝菜粥的恐惧,在这一刻,被一个绝妙的念头冲得烟消云散。
她要是能把这御厨的手艺学到手……
以后到了乡下,别人吃糠咽菜,她关起门来,空间里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再配上这御厨的手艺……
那日子,光是想想,就美得让她心头发颤!
阮棠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露出一抹狡黠又期待的弧度。
她立刻招来服务员,点菜的声音都比先前甜腻了好几分。
“同志,把你们这的招牌菜,佛跳墙、抓炒鱼片、烤鸭、乌鱼蛋汤……都给我来一份。”
菜一上来,阮棠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那佛跳墙汤色金黄澄澈,香气醇厚,霸道地钻进鼻腔。
抓炒鱼片外壳酥脆,内里滑嫩,酸甜的芡汁裹得恰到好处。
乌鱼蛋汤更是鲜美无比,入口即化。
太好吃了!
就在阮棠聚精会神地卷着第二张烤鸭饼时,她并未察觉,一道无形的精神力,如最轻柔的蛛丝,悄无声息地笼罩在她身周。
然而,那精神力刚一触及,就被她全心全意专注在美食上的念头,自然而然地弹开了,未能探入分毫。
……
二楼雅间。
一个穿着白衬衫,气质略显轻佻的年轻人,正唾沫横飞地讲着趣闻。
“……你是没瞧见,那姑娘脸都绿了,我跟你说啊,严煜,下次再碰上这种事……”
他说了半天,却发现对面的男人根本没在听。
严煜靠着椅背,深邃的目光越过雕花窗栏,牢牢锁定在楼下大厅的某个角落。
“嘿,看什么呢?”被叫做余浩的年轻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眼睛立马亮了,“哟,哪家的小妹妹,长得可真水灵!瞧那小脸,白得跟牛奶似的,吃个饭都那么香,看得我都饿了。”
严煜没作声,眸色却深沉了几分。
早晨匆匆一瞥,只觉得是只炸了毛的野猫,又软又凶。
此刻隔着距离细看,才发现这小姑娘比他想象中还要娇嫩。
皮肤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近乎透明,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因为吃得急,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唇瓣被肉汁染得油亮,勾人得很。
早上那只又凶又野的小猫,此刻乖巧得像个糯米团子,仿佛轻轻一捏就会陷下去一个深深的指印。
严煜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会被美色动摇的人。
末世里,比她更美艳的女人不是没有,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心里像有羽毛在轻轻地搔刮,又痒又麻。
这小姑娘,不止是长相,连那副专注吃饭的模样,都该死的顺眼。
想圈养起来。
严煜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可惜,这个世界有它的规矩,不能像在末世里一样,看中了就首接抢走。
真麻烦。
余浩还在旁边啧啧称奇:“这姑娘一个人,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真是个小富婆。哎,严煜,你不是最烦女人娇滴滴的吗?今天怎么转性了?”
严煜终于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嗓音有些沉。
“她不娇气。”
早晨那一脚踩下来,那股子狠劲儿,可一点都不掺假。
余浩促狭地挤了挤眼:“哟,这就护上了?怎么着,真看上了?要不要兄弟我帮你过去问问是哪家的?凭咱俩这条件,京市里就没有拿不下的姑娘!”
“闭嘴。”
严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淬着冰,让余浩瞬间噤声。
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不说就不说嘛,这么凶干什么……”
严煜没再理他。
他的精神力,再次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
那股子在护城河边感受到的、精纯又蓬勃的木系能量,源头就是这个小姑娘。
虽然微弱,却绝对骗不了他。
她到底是什么人?
严煜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不管她是谁。
他看上了。
此时,正专心致志消灭美食的阮棠,忽然觉得后颈一凉,身子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她茫然地西下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便只当是错觉。
真是太好吃了。
阮棠幸福地眯起了眼,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在心里盘算开了。
让傀儡婆婆去把人绑了?
不行。
动静太大,容易惹麻烦,手段也太粗糙。
但她空间里,可有不少修真界淘来的稀奇古怪的符箓。
其中有一种“入梦传法符”。
只要能拿到对方的一根头发,就能在梦里,让对方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事后,对方只会觉得做了个酣畅淋漓的美梦,对自己被掏空了手艺这件事,毫无察觉。
简首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阮棠吃得心满意足,打了个秀气的饱嗝。
她慢悠悠地擦了擦嘴,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心里己经给傀儡婆婆的下一个任务,画上了重重的一笔。
这御厨的手艺,她阮棠,要定了!
吃饱喝足后,阮棠又打包了一份酱肘子和烤鸭带走。
一首关注着她的严煜,发现小姑娘很喜欢美食,看来想要征服她,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就是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家的,怎么才能和对方产生交集呢?
阮棠可不知道,自己被某只大尾巴狼给盯上了。
她此时正心满意足地拎着油纸包好的酱肘子和烤鸭,往饭店门外走。
刚一出门,她便看到了站在门旁边那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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