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苦橙香气在密闭空间里越发浓郁。秦伊水的手指无意识着安全带边缘，皮质纹路在指尖烙下细密的凹凸感。
"你说我和苏总......"她忽然转过脸，发丝扫过真皮座椅，"像在哪儿？"
红灯在挡风玻璃上投下一片猩红。鹿易山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腕间铂金表盘折射的光掠过他上扬的眼尾："都像带刺的玫瑰。"他侧过头，鼻梁在光影中划出利落的折线，"不过她是法兰西酒窖里酿了三十年的干红，而你是..."
"是什么？"秦伊水不自觉倾身。
"野蔷薇。"轮胎碾过减速带，他们的膝盖在颠簸中轻轻相撞，"长在悬崖边上，花瓣沾着晨露，茎杆上全是尖刺。"
这话说得太暧昧，秦伊水猛地靠回椅背。后视镜里映出她泛红的耳尖，像三月枝头初绽的樱桃。这一瞬间，秦伊水有些慌乱，她故作镇静地用手鬓边的垂下的秀发。
"前面右转吧。"她生硬地岔开话题，"我需要尽快回公司整理苏总的需求。"
鹿易山抬手看了看腕表，说：“4点多了，要不明天吧！”
“不行，我己经通知部门的同事留下来等我了！”秦伊水说的很坚决。
鹿易山轻笑一声，栀子香混着广藿香忽然逼近。秦伊水来不及反应，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己经落在她膝头："空调温度低。"他重新握紧方向盘时，小指似有若无擦过她手背，"策划案不急，盛世珠宝的季度发布会定在下月七号。"
秦伊水攥着羊绒面料的手指蓦地收紧。下月七号是外婆的忌日，那个总用檀木梳为她绾发的老人。六年前，如果她和鹿易山走下去了，也许外婆还能在临终前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可惜，没有如果！
车载电台突然响起《卡农》的钢琴旋律，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雨刷器开始有节奏的左右摇摆，沪市的天就是这么多变，从高尔夫球场出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呢。秦伊水注视着摆动着的雨刮器发呆。
鹿易山看了她一眼后，问道：“在想什么？”
“哦，没想什么！”鹿易山的声音将她从发呆中拉扯了回来，她急忙回道。
“当年......”鹿易山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是想和她好好聊聊当年的事情，毕竟当时他是准备不出国的。
“鹿总！”秦伊水猛地打断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前面时代广场放我下来就行，我就不随您去车库了！”
刹车声刺破雨幕。鹿易山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忽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而来。栀子香铺天盖地，秦伊水被困在座椅与他的气息之间，看见他睫毛上细碎的水光。
“你在怕什么？”鹿易山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很好听。
秦伊水被他的突然凑近吓了一跳，当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秦伊水一瞬间有些慌乱，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时，手机突然在包里响起，工作群消息不断弹出。秦伊水趁机推开他，冰凉的金属门把手贴上掌心，一字一句的说：“怕重蹈覆辙！”
打开车门下车，秦伊水的动作连贯，没有一丝的犹豫。雨水顺着发梢滚进衣领，她跑进写字楼时，听见身后传来鸣笛声。不用回头也知道鹿易山的车仍在雨中，像沉默的守望者。
电梯里，秦伊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出电梯，就看到助理小周跑了过来：“秦总监！盛世珠宝送来三箱产品图册，说是苏总特别嘱咐的。”
“这么快啊！”秦伊水也有些惊讶，“那就准备准备，我们开会！”
说着，秦伊水走进办公室，雨滴在玻璃幕墙上蜿蜒成河，倒映着她不自觉扬起的唇角。落地窗外，那抹车影终于缓缓驶离，尾灯在雨雾中晕开两团暖光。
站了一会，秦伊水拿起电脑走出办公室，说道：“小周，通知开会！”
当听到开会的时候，整个策划部门又是一阵怨声载道，和他们一层的销售部的同事，却各个捂着嘴偷笑。
“你们在笑什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鹿易山走了进来，销售部的同事急忙起身说：“鹿副总，我们没笑什么，就是觉得策划部门的人又得加班了！”
“哦？策划部的人经常加班？”鹿易山刚来公司，还不是很了解。
“是啊！这可都是秦总监的功劳，她经常加班到很晚，而且策划部门的任务比较重，所以他们就经常加班！”
鹿易山望着会议室的方向出神。
“鹿副总，您的办公室收拾出来了！”助理李浩走了过来和鹿易山说。
“楼上我就不去了，你和王总说下吧，既然我代管销售部，那就帮我在这里找一间办公室吧，我就和销售部的同事在同一楼层，方便沟通！”鹿易山看了一眼李浩说。
“好的，鹿副总！”说着，李浩便上楼去向王总汇报了。
鹿易山见李浩离去，起身向着会议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人全部扭头看向门口，心里都在想：“这是哪位勇士啊，不知道秦总监开会的时候，最忌讳被打扰吗！”
秦伊水见到是鹿易山，皱了皱眉头：“鹿副总，有事？”
鹿易山笑着说：“秦总监，我刚来公司，想请策划部和销售部的同事们一起吃个饭，不如今天就先让大家下班吧！”
秦伊水很是不开心：“鹿副总，我们正在开会讨论盛世的策划案！”
“我知道，但是盛世的策划在下月七号，这不还有20多天么，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鹿易山依旧笑眯眯的说。
听到鹿易山请客，会议室的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秦伊水。看着众人的眼神，秦伊水叹了口气：“看在鹿总的面子上，会议明天继续吧！”
随后，她又看向鹿易山说道：“我和鹿副总您还有话说！”
听到秦伊水和鹿易山有话说，策划部的众人急忙起身走了出去。这时，鹿易山笑着对策划部的众人说：“你们别着急走，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饭啊！”说罢，他迎着秦伊水不太友好的眼神，走进会议室，将大门轻轻地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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