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沫九将最后一箱自热火锅塞进空间时，金属碰撞的轻响惊起了墙角一阵簌簌尘埃。
林喣正检查门锁，忽然顿住脚步。
隔壁废墟下，隐约传来孩童压抑的啜泣声。
“等等。”
他抬手示意沫九噤声，侧身贴向断裂的地板。
暮色从坍塌的屋顶漏下，照亮半埋在瓦砾中的青石板地窖口，缝隙里飘出一股混杂着霉味的酸腐气息。
沫九握紧消防斧，猫腰靠近。
地窖门用粗木杠从内侧抵住，她刚想用力撬动，却听见里面传来男孩急促的低吼：“别开门！外面有怪物！”
声音嘶哑得像磨损的砂纸，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
林喣放柔声音，对着门缝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军营来救你们的？”
沉默片刻，女孩的哭声突然拔高：“哥哥…… 我饿……”
木杠被缓缓挪开，地窖内霉味扑面而来。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沫九看见两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
男孩约莫十三西岁，用破烂的外套紧紧裹着身边的妹妹，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岁，脸色蜡黄，眼神却像受惊的幼兽般死死盯着他们。
男孩怀里抱着半块发黑的硬面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们是谁？”
他嗓音颤抖，却仍挡在妹妹身前，“军营…… 是不是真的有军营？有人说那里能活下去……”
林喣蹲下身，刻意放低姿态：“我们从Y城军营来，那里有食物和安全区。”
他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推到兄妹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女孩的目光立刻被食物吸引，喉咙发出吞咽的声响。男孩却固执地摇头：“我们…… 我们没有东西换……”
“不需要交换。”
沫九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些。“外面很危险，跟我们走。”
兄妹俩叫阿明和阿月，父母在丧尸爆发初期就遇难了。
阿明凭着大人留下的地图，带着妹妹躲进这个地窖，靠搜刮邻居家的存粮撑了半个月。
“昨天…… 最后一点面粉也吃完了。”
阿月小口啃着饼干，眼泪却吧嗒掉在包装纸上，“哥哥说，再等不到人，就…… 就出去找吃的……”
阿明猛地打断妹妹，别过脸去擦眼睛。
沫九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旧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过 。
不是丧尸的齿痕，倒像某种动物。
她不动声色地递过碘伏棉球：“伤口要处理，不然会发炎。”
林喣检查完地窖西周，回来时手里多了半张烧焦的报纸，边角印着 “生物研究所” 的字样。
“你们知道这附近有实验室吗？” 他指着报纸上模糊的地址问。
阿明愣了愣，摇头：“不知道…… 但爸爸以前说过，城西有个很神秘的地方，不让我们靠近。”
沫九与林喣对视一眼。城西，正是他们计划前往 M 城的方向。
“先跟我们回军营。”
林喣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尘，“路上小心些，别出声。”
离开小镇时，阿月趴在沫九背上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
阿明跟在林喣身边，时不时回头望向逐渐消失在暮色中的废墟，眼神复杂。
“怕吗？” 林喣递给他一把匕首，“拿着，遇到危险就刺向它们的眼睛或喉咙。”
阿明握紧匕首，指节发白：“我不怕，我要保护妹妹。”
沫九侧耳听着远处传来的零星嘶吼，将阿月往背上托了托。
沫九的衣服上还有自热火锅散发出微弱的香气，混着阿月头发里的皂角味 —— 那是末世里罕见的、属于 “家” 的气息。
林喣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背她的样子，很像……”
“像什么？”
“像一个有爱的小沫。” 林喣轻笑，替她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不再是冷漠到无情的小沫，而是真正天性有爱的小沫。”
沫九一怔，低头看着阿月恬静的睡颜，心中某处忽然变得柔软。
远处的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装甲车的灯光刺破晨雾，前方的军营轮廓逐渐清晰。
**
林喣和沫九带着两个孩子，赶回丰华镇，而此刻许晴小队己经赶回。
多了两个孩子，如果再送回Y城，就会耽误很多时间，总不能一发现人类就返回Y城吧。
所以，林喣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同行，虽然会有些危险，可是这也是他们眼下能做的最好的决定。
林喣拿出“生物实验室”的残片放在桌子上，队员们围拢在桌边。
林喣道：“这是我和小沫在救人的时候发现的，在M城附近居然会有生物实验室，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许晴看到林喣，立刻凑到林喣身边，还未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她就插话道：“阿喣，这次我跟你一起行动，你看你这又是带着伤回来的，你身体可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沫九白了许晴一眼，看好戏一半看着林喣。
林喣被沫九这样的眼神，有些气到。
他甩开许晴想要抓住他胳膊的手，严肃的说：“许晴，我们每一天都充满了危险，受伤是很正常的，你不能有这种想法。”
许晴噘着嘴，委屈的不吱声。
老周看现场有些冷场，赶快道：“放心，以后我老周时刻在老大身边，及时帮老大包扎。”
老k笑着说：“老周，你如果这么说，我想老大最不想你在身边，你这不是咒老大受伤吗？”
这句玩笑一出，大家都笑了，冷场解除。
林喣继续道：“明天我们就前往这个实验室，要做好全部的准备。“
“老大，我们没有防毒面具，进去会不会有麻烦。”猴子在一旁提醒道。
沫九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道：“我有。”
所有人看向沫九，沫九轻咳了一声。
“刚刚我和林队回来的时候，正好找到一批防毒面具。”
王亮拍了拍沫九的肩膀，笑着说：“那可太幸运了，这很有可能是那个实验室遗落的，居然被你们捡到了。”
沫九看了一眼林喣，两人嘴角都轻轻微扬，只有他们才知道，那可是沫九空间里的，不过既然王亮给了一个如此合理的解释，就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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