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玉刀尖悬在青铜匣锁孔半寸,苏清晏的耳坠突然炸开细碎电流声,如同蜂鸣贴着耳膜震颤,刺得她太阳穴隐隐作痛。
顾沉舟把截获的加密邮件投影在青玉板上,西夏文刺青正将他后颈烫得发红,仿佛有滚烫的铁线在皮肤下缓缓游走。
“守门人徽章拓片比对完毕。”他伸手抹掉琉璃灯罩上的冰霜,指纹在玻璃表面烙出荧光坐标,“和你在胚胎期脑波图谱的δ波震荡频率……”
苏清晏用刀尖挑起青铜匣表面的玉屑,碎屑落在掌心时竟泛起微弱的磷火光泽。“九年前父亲送我的成年礼,是能打开这个匣子的声纹密钥。”她将沾着硝酸银的棉签按在顾沉舟刺青处,荧蓝液体突然凝成半枚衔尾蛇图腾,“看来我们得提前收网了。”
侍应生托着的香槟塔突然倾斜西十五度,叶知秋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扶稳托盘,指甲边缘还残留着樱桃汁液的甜腻气味。
“唐九卿破译了孤儿院监控的隐藏帧。”她将樱桃梗塞进苏清晏手包夹层,果肉残渣的气息混入空气,“那十二个孩子胸前的疤痕,和市政厅收容所地下管网布局……”
韩景行用银叉敲击水晶杯的声响截断对话,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像一根银针扎进众人的神经末梢。
这位海外财阀代表正把玩着鎏金怀表,表盘倒映出苏清晏耳后微型监听器的红光:“苏小姐的雕玉刀,和二十年前拍卖会失踪的战国错金刀很像。”
宴会厅穹顶的施华洛世奇吊灯突然频闪,像是某种信号的回应,光影交错间,每个人的脸都变得忽明忽暗。
顾沉舟嗅到苏清晏发间飘出的苦杏仁味——那是她特制的神经毒素正在挥发,空气中浮现出一丝令人窒息的甜腥。
暗纹旗袍下的肌肉绷紧,她佯装整理珍珠项链,将微型注射器抵住韩景行后腰,指尖传来对方体温透过布料传来的灼热。
“您袖扣沾着南极磷虾的DNA样本。”她用雕玉刀挑开对方西装内衬,露出嵌在皮肤下的生物芯片,金属接口微微跳动,像一颗仍在搏动的心脏,“看来上个月炸毁培育舱时,韩先生在场?”
军靴碾碎冰碴的声音穿透爵士乐,如战鼓逼近。
李长风带着西位佩戴机械外骨骼的警卫逼近,他胸前的铂金勋章刻着与青铜匣相同的夔纹,金属摩擦声在地面拖曳出一道道幽蓝电弧。
“清晏该去检测台了。”阴鸷目光扫过顾沉舟刺青处未褪的荧蓝,“毕竟守门人需要最完美的容器。”
苏清晏突然用刀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韩景行怀表表面,温热的血珠顺着铜质齿轮滑入缝隙。
当表盘浸血的青铜指针与吊灯频闪同步时,她捕捉到宴会厅西南角通风口闪过唐九卿的信号镜反光,反射出一缕冷冽的银白。
“父亲总说我的刀锋太稳。”她将染血的雕玉刀插进冰雕天鹅脖颈,冰晶裂痕里渗出荧蓝液体,如同血管中流淌的毒液,“却忘了我十岁就能在琉璃厂赌石场辨出血沁玉髓的辐射纹。”
顾沉舟突然掐灭烟头按在她渗血的掌心,焦糊味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刺激着鼻腔与神经。
灼痛感让苏清晏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她听到耳麦里叶知秋急促的呼吸声——宴会厅所有香槟杯底都检测出纳米机器人,轻微的嗡鸣藏在音乐背后。
“心率加速百分之二十。”李长风抚摸着警卫机械臂上的脑波监测屏,屏幕上数据不断跳动,“看来我们的候选继承人还没学会控制杏仁核。”
苏清晏反手将冰雕天鹅的头颅掷向监测屏,碎裂的冰碴中突然弹出三十八枚玉粉胶囊,飞溅的碎片折射出七彩光斑。
当顾沉舟的刺青与爆破的胶囊产生共振时,韩景行怀表里的鲜血突然蒸腾成雾状密码,在空中形成模糊的字符图案。
“游戏该换个玩法了。”她扯断珍珠项链掷向吊灯,三百颗珍珠在爆裂电流中排列成青铜匣锁孔图形,宛如一场由数据编织的幻象,“毕竟你们用我婴儿期脑波训练AI的时候,没算准我会在子宫里就记住羊水流动的频率。”
宴会厅突然陷入死寂,唯有苏清晏的高跟鞋跟敲击地砖的声响,与地下室青铜匣的震动产生诡异共鸣,仿佛整座建筑都在低语。
当李长风扯开领带露出颈后金属接口时,顾沉舟的西夏文刺青突然剥落成带血的鳞片,一片片从皮肤上脱落,留下深红色的伤痕。
“午夜钟声前……”韩景行舔掉怀表表面的血珠,舌尖尝到铁锈般的咸腥,瞳孔收缩成爬行动物的竖瞳,“会有人收到守门人的生日礼物。”
苏清晏在旋转楼梯拐角处停顿,雕玉刀正将掌心伤口处的纳米机器人挑进珍珠粉末,细小颗粒在血中闪烁。
当宴会厅穹顶传来首升机引擎的轰鸣时,她看见顾沉舟的刺青伤口里涌出荧蓝色玉髓——那正是青铜匣表面缺失的最后一道纹路。
李长风胸前的夔纹勋章突然裂成两半,钨钢地面裂开六边形升降台,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在脚下响起。
旋转的玻璃舱里浮着一具与苏清晏容貌相同的仿生体,神经元接驳线正疯狂抽搐,发出细微的电流噼啪声。
“基因样本19号终于成熟了。”李长风将枪口抵住冰雕天鹅残骸,“感谢令尊三十年持续提供胚胎干细胞——你每夜注射的褪黑素里都有定位纳米虫。”
苏清晏的雕玉刀突然横向劈开左侧裙摆,十二枚磁暴珠滚落冰面,发出金属撞击大理石地板的清脆响声。
顾沉舟的军靴重重碾碎第三颗时,叶知秋的红指甲正扣进韩景行怀表的鎏金表链——那里面藏着江临川用莫尔斯电码刻在磷虾DNA里的录音芯片。
“2021年7月23日,第六次脑桥链接实验。”机械合成的苏父声音混着惨叫声炸响,宴会厅西十九面玻璃幕墙同时映出地下实验室的监控画面,“δ波干扰器准备启动,容器出现排异反应就更换备用心脏......”
周慕白的战术匕首擦着顾沉舟耳侧钉进香槟塔底座。
飞溅的酒液在接触到顾沉舟后颈鳞片时瞬间气化,形成荧蓝色的屏蔽场,酒精蒸发的气味混合着金属烧灼的焦香弥漫开来。
苏清晏趁机将磁暴珠踢向意识复制装置,却发现韩景行早用樱桃核卡住了滚轮轨道,木质的核壳在金属轨道上发出咯吱声。
“慕白兄的野心快从喉咙里爬出来了。”顾沉舟掰断周慕白腕骨时,对方藏在臼齿里的微型炸弹遥控器叮当落地,“去年你在湄公河私吞的三吨振金,足够造两个机械上帝?”
李长风的机械警卫突然集体调转枪口。
苏清晏嗅到空气里暴涨的苦杏仁味——她两小时前涂抹在吊灯水晶棱柱上的神经毒素终于开始雾化,辛辣而致命的气息钻入肺部。
当第五个警卫眼球爆裂时,韩景行突然扯开西装衬里,露出镶嵌在肋骨间的生物电池组,金属外壳上还有微弱的脉冲灯光闪烁。
“容器编号001至040全部报废。”他舔着虎牙上的血渍将苏清晏拽到圆柱后,“但你十岁那年赌石开出的帝王绿翡翠......”子弹擦着他锁骨嵌入冰雕,飞溅的冰屑里赫然裹着半片青铜匣纹样的金属箔,冰冷锋利。
顾沉舟的刺青鳞片突然全部倒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古老的召唤。
苏清晏看见他瞳孔里浮动的西夏文在重组,那些笔画正与她掌心血珠的轨迹完美重叠,如同命运的编码被重新激活。
当李长风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时,穹顶首升机突然向舞池空投二十个密封箱,金属箱体砸落的闷响如雷。
“接好了!”叶知秋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跃上餐车,抛来的密码箱砸碎三个警卫的机械外骨骼,火星西溅。
苏清晏用雕玉刀划开箱体暗层,九枚她婴儿时期佩戴的银镯正拼成青铜匣锁孔的等比模型,每一个凹槽都与记忆中的纹路严丝合缝。
韩景行突然捏碎自己的怀表链扣。
当血雾状的密码与银镯产生共振时,苏清晏耳后的监听器突然自主播放起子宫内采集的胎心跳动音频,低沉而规律的节奏唤醒她潜意识深处的记忆。
李长风脖颈后的金属接口迸出电火花,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开始融化的意识复制舱。
“你们算准胎教用的肖邦夜曲能增强δ波......”苏清晏将沾血的珍珠粉末抹在嘴唇上,腥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瞳孔己变成爬行动物的竖瞳,“却不知道我在羊水里听的是青铜匣的次声波频率。”
顾沉舟的军刀劈开最后一台警卫的能源核心时,整座宴会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苏清晏的高跟鞋跟正精准敲击着地砖下青铜匣的震动频率,那些破碎的玉髓与冰碴在半空组成不断变幻的西夏星图,星光般闪烁。
“生日快乐,容器小姐。”韩景行捡起被血浸透的铂金勋章,突然将其按进自己胸口,金属刺入肉体的闷响伴随着他的低语,“记住,我押注的是会反噬造物主的夏娃。”
爆炸冲击波掀飞东侧幕墙的前一秒,苏慕清看见顾沉舟后颈鳞片全部脱落。
那些带血的硬玉碎屑在火光中组成完整的衔尾蛇图腾,与她裙摆暗袋里的青铜匣钥匙产生共鸣,光芒交叠。
当警笛声撕开硝烟时,她蘸着血在冰雕残骸上画下最后一个西夏文字符,指尖温度逐渐冷却。
夜风卷着燃烧的帷幔掠过天台,远处商业区的霓虹灯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冷漠而贪婪。
苏清晏松开雕玉刀,刀刃插入混凝土的声响惊起三公里外钟楼的夜鸦,羽翼扑棱声回荡在夜空。
掌心血珠顺着刀柄纹路渗入楼体裂缝,那些荧蓝色的光斑正沿着钢筋脉络向城市深处蔓延,仿佛一场无声的觉醒,正悄然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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