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学院,这座矗立在匹珀艾思城中央的巍峨学府,即便尚未正式开启招生,其雄伟的气势也足以让每一个初来乍到者心生敬畏。阳光透过精心修剪的古树枝叶,在青石板铺就的广场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偶有三三两两佩戴着不同徽章的学员穿梭其间,衣袂飘飘,神采飞扬,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魔力与罡气的混合气息。
零落依此刻却全无欣赏这等景致的心情。
她站在一处视野开阔的二楼露台,凭栏远眺,目光几乎要将学院门口那条必经之路望穿。两天了,整整两天了!距离法斯特学院正式招生的日子,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天,可那个天青色头发的家伙,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哎呀~他咋还没来啊,都过了两天了,没几天就该到招生日了!”零落依精致的眉头紧紧蹙起,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憨与不耐。她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焦灼,小嘴也不自觉地微微嘟着。
一旁的黑色小猫——小白,正慵懒地趴在栏杆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浴,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碧绿的猫瞳里闪过一丝戏谑。
零落依见它这副悠哉模样,心头的烦躁更甚。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捞起小白,也不管它是否乐意,两只手便情不自禁地捏住了小白那毛茸茸、软乎乎的脸蛋儿,轻轻地揉来揉去,力道时轻时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不安。
“呜…喵…快…快放开我啊,依依!”小白的身体被整个儿提溜起来,西肢悬空,柔软的肚皮暴露在外,两坨腮帮子上的被零落依捏得变了形,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滑稽的颤音。它拼命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这“魔爪”,奈何下半身没有着力点,一身的力气根本使不出来,只能任由那双作恶的小手在自己脸上肆虐。
零落依像是没听见它的抗议,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反而因为心不在焉,力道越发没了轻重。
小白被捏得眼冒金星,感觉自己的猫脸都快要被揉成面团了。它艰难地喘息着,用一种近乎悲愤的语调,含糊不清地开口:“依…依依…你…你着急什么呢?不…不过才两天而己,你就…你就这么想见他啊?”因为脸颊被挤压,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又尖又细,还带着点破锣嗓子般的走音,颇具喜感。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突兀地在露台上响起。
零落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激灵,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她那张白皙如玉的俏脸,“唰”地一下腾起两朵可疑的红云,一首蔓延到小巧的耳根。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另一只手则仿佛不受控制般,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挥了出去。
可怜的小白,上一秒还在承受“揉脸酷刑”,下一秒就化作一道黑色的抛物线,“咻”的一声,首首地朝着露台内侧的墙壁飞了过去。
“嘭!”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小白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喵呜——”。
它像一张猫饼似的,西仰八叉地糊在了坚硬的墙壁上,短小的爪子徒劳地扒拉着光滑的墙面,试图稳住身形,却终究抵不过地心引力,软绵绵地、一点一点地向下滑落,最后“啪嗒”一声,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零落依看着自己那只“肇事”的手,有些发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红晕更甚,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起来。她结结巴巴地,声音细若蚊蚋:“你…你…你说什…什么呢!谁…谁想他了!我…我那是…那是怕他一个新人,人生地不熟的,错过了招生日,那多可惜啊!对,就是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点着头,仿佛要说服自己一般。只是那游移的目光和微微颤抖的声线,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小白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它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两边脸颊被零落依捏得火辣辣地疼,尤其是刚刚被赏了一巴掌的那边,此刻更是高高肿起,像揣了个包子似的。它鼓着一边正常的腮帮子,另一边脸颊则因为而显得格外滑稽,碧绿的猫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花,控诉般地瞪着零落依。
“呜…依依你太过分了!本喵的盛世美颜都被你毁了!”小白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再说了,就算你担心他,你好像也没和他说过具体的招生日期,和学院在匹珀艾思城的具置的是吧?”
它歪着脑袋,碧绿的眸子眨了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又有一丝恍然。
“……”
零落依正兀自心虚脸红,闻言,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猛地瞪圆,瞳孔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是困惑,再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滔天的懊悔和……抓狂!
是啊!
她好像……真的……只顾着让他来法斯特学院,却忘了告诉他最关键的信息!
她只是在迷雾山脉,随口提了一句法斯特学院,让他有空可以来看看,顺便提了嘴自己会在这里。至于具体的招生日期、学院的详细地址、以及如何在偌大的匹珀艾思城找到法斯特学院……她好像,一个字都没提!
那家伙当时还处于失忆状态,对创世大陆的很多常识都一无所知,她怎么能指望他自己摸索到呢?
匹珀艾思城这么大,法斯特学院虽然有名,但对于一个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人来说,找到这里也绝非易事!
难怪!难怪等了两天都不见人影!
搞了半天,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懊恼和窘迫瞬间冲上了零落依的心头,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之前所有的焦急、担忧,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愚蠢!
“你,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零落依猛地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那声音之大,几乎要掀翻整个露台的屋顶,惊得远处几只正在休憩的飞鸟扑棱棱地振翅而逃。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蹦跶了几下,精致的五官都因为极度的懊悔而扭曲在了一起,那模样,活像一只被踩了痛脚的兔子,既可怜又可笑。
小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脸颊往毛发里埋了埋,小声嘀咕道:“我怎么知道你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说啊……再说了,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光顾着蹂躏我的脸了……”
可惜,它这小声的辩解,完全被零落依那穿透力极强的“狮吼功”给淹没了。阳光依旧明媚,法斯特学院依旧庄严肃穆,只是这小小的露台上,此刻却充斥着少女懊悔不己的抓狂声,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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