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用女团舞捍卫“知识入口”的行为艺术,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市一中这潭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死水里激起了新的涟漪。嘲笑者有之,惊叹者有之,将其视为某种行为艺术解读的亦有之。但无论如何,“学霸舞王”这个带着戏谑和一丝敬畏的称号,算是彻底焊死在了陈默身上。
而另一场风暴,正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酝酿。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空气里弥漫着即将放学的躁动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小满正对着数学卷子上最后一道解析几何大题苦思冥想,视野左上角那张只有她能看见的任务卷轴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警告!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源!】
【源头定位:教导处!】
【关联目标:张建国(张主任)!】
【情感强度:峰值!突破阈值!】
【关联盲盒任务预触发!状态:高能不稳定!】
【建议:立刻前往探查!】
张主任?!强烈情感波动?!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是教导处那支染血的钢笔?那抹刺目的红墨和星屿袖口闪过的彩虹光在她脑海中瞬间闪过!
她来不及多想,卷轴上猩红的警告如同催命符。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引来周围同学不满的侧目。
“小满?你干嘛?”苏晓疑惑地抬头。
“肚子疼!去厕所!”林小满丢下一句,也顾不上解释,抓起书包就冲出了教室,朝着行政楼方向狂奔!
走廊里的穿堂风带着凉意,吹得她脸颊生疼。心跳在胸腔里擂鼓,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当她气喘吁吁地冲到教导处门口时,厚重的木门紧闭着,里面一片死寂。
她放轻脚步,把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里面没有咆哮,没有训斥,只有一种极其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粗重喘息声!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金属在悲鸣的……嗡鸣?
林小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拧动门把手——门没锁!
她深吸一口气,极其缓慢地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教导处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办公桌上一盏老旧的绿色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张主任的身影拉得巨大而扭曲,投在背后书架上。
张主任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身体坐在办公椅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他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皮笔记本,像是某种陈年的日记。他一只手死死按在摊开的日记本页面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指甲深深抠进纸张里。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那支……漏墨的钢笔!
那支笔!
笔尖依旧在极其缓慢地、不受控制地渗出粘稠的、如同鲜血般殷红的墨水!一滴,又一滴,落在摊开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迅速洇开成一小片一小片刺目的、不断扩散的红斑,像一朵朵在岁月尘埃里绽开的、绝望的血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腥味和旧纸张的霉味。
张主任对门口的动静毫无察觉。他低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日记本上那些被红墨洇染的字迹,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呜咽声,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湿痕。
他在哭?!
这个认知让林小满浑身发冷!铁面无私、令学生闻风丧胆的张主任……竟然在哭?!
就在这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支被张主任紧握在手中的、不断渗着红墨的钢笔,笔帽与笔身连接处松脱的缝隙里,毫无预兆地逸散出一缕极其细微、如同星尘般的……金色光尘!
那光尘极其微弱,在昏黄的台灯光下几乎难以察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它们并未消散在空气中,而是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丝丝缕缕地飘向办公桌一角——那里,静静躺着张主任那顶为了掩盖“地中海支援部队”而从不离身的……假发!
假发被随意地放在桌角,几根稀疏的、倔强的发丝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那些金色的光尘如同归巢的萤火虫,轻柔地、无声地附着在假发的那几根发丝尖端,凝聚成极其微小的、如同露珠般的光点!
紧接着,在光尘附着的同时!
那几根原本倔强、如同愤怒小鸟尾巴的假发丝,竟然……极其轻微地、如同被无形的梳子抚平般……缓缓地、柔顺地……伏贴了下去?!
这违背物理常理的一幕,让林小满的呼吸瞬间停滞!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到了门框,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张主任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暴怒和一种被窥破最深秘密的恐慌!他手忙脚乱地将那本染血的日记本死死合上,塞进抽屉最底层!同时用沾满红墨水的手,一把抓起桌角的假发,胡乱地扣在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上!
那几根被金色光尘“抚平”的发丝,在他粗暴的动作下又变得有些凌乱。
“林小满?!”张主任看清门口的人,脸上的惊惶瞬间被暴怒取代,声音嘶哑而尖锐,“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林小满被他的怒吼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对……对不起张主任!我……我走错了……”她语无伦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他扣歪的假发,扫过他袖口和手指上尚未干涸的刺目红墨,扫过他眼中那尚未褪尽的巨大痛苦和仓惶。
“滚!”张主任指着门口,手指因为愤怒和某种更深层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袖口的红墨随着动作甩出一道刺目的弧线,几滴粘稠的液体溅落在光洁的地砖上,如同凝固的血泪。
林小满不敢再停留,转身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导处。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那浓重的铁锈腥味和张主任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沉重喘息。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悲鸣的钢笔、金色的光尘、自动伏贴的假发、张主任眼中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
卷轴在她视野中再次闪烁红光:
【探查完成!】
【目标对象(张建国)核心诉求锁定:情感创伤(失联初恋)!】
【关联物品确认:旧钢笔(信物)!】
【“青春盲盒”任务正式激活!】
【任务目标:张建国(教导主任)】
【核心诉求:寻回失联初恋(深层需求:解开多年心结)】
【任务时限:7天】
【神力可用额度:中】
【副作用预估:B级(重度社死风险)】
张主任的……初恋?!林小满看着卷轴上冰冷的文字,再回想起刚才教导处里那绝望的哭泣和诡异的景象,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沾了点灰的校服袖口。就在刚才慌乱逃出时,袖口无意间蹭到了教导处门框上的一点……湿痕?
她抬起手臂,凑近一看。
袖口那点不起眼的灰渍边缘,竟然沾染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晚霞般温柔的……栀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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