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来不及，就怕来不及，到底还是没能来得及……
楚虞在自己的本子上没头没尾写下了这句话，合上本子之后，干脆坐在那儿发起呆来。
元旦将至，宋君临又开始忙碌起来，不过最近不论他忙到多晚，都会回来，有时候楚虞都睡着了，一觉醒来宋君临也走了，要不是看到床榻上自己身侧那道凹陷的痕迹，楚虞甚至都不知道宋君临回来过。
可究竟是为什么呢？宋君临说过，他觉得结婚是一种责任，为伴侣提供情绪价值跟物质需求一样重要，所以宋君临是在对自己负责吗？
可是这种责任真的很容易让人沦陷啊！
楚虞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完蛋。
手机这会儿忽然响了，居然是刘导打来的。
“刘导，这个时候您居然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之前的电影拍了大半年，边拍边剪就是为了赶春节的贺岁档，按理说刘导现在应该忙的整个人要原地起飞了，居然还有功夫给自己打电话，也不怪楚虞会这么惊讶。
刘导电话里冷哼一声道：“听说你最近很闲啊？”
楚虞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道：“其实也不是很闲，你知道的，我还接了一档综艺呢。”
刘导显然事先了解过，立马拆穿了她：“那档综艺不是快结束了吗？正好，综艺结束之后你跟着我跑电影宣传。”
楚虞就知道会这样，她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刘伯，我就演一个出场还没几分钟的小配角而己，电影路演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镜头少怎么了？你流量大啊！”刘导电话里吼道，“没准还靠你给电影拉票房呢！”
楚虞卑微地都快往桌肚子下钻了，语气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道：“您可千万别说这种话，您的电影哪儿还需要我这点流量啊！路演的时候可千万别说这话，否则我分分钟又得上黑热搜，到时候网友就不光骂我花瓶，估计还得骂我不要脸。”
刘导道：“我又不是才进这个圈子，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路演你不来就不来了，但是年后三月的新加坡电影节，你必须得跟我一块儿去。”
楚虞快哭了：“电影节我更不能去了，上次去被骂了小半年呢。”
刘导嚣张道：“我的电影跟你之前拍的那破烂玩意儿能一样吗？”
楚虞道：“可我就是个小配角。”
刘导道：“你师姐说了，你长得好，就靠你在红毯上给咱们剧组撑场面！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就成，挂了！”
说完，完全不给楚虞再开口的机会，话音刚落，几乎就是秒挂。
楚虞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立马回拨，对方首接给她挂了，楚虞眯眼咬牙切齿道：“这老头，分明是有备而来啊！”
她气呼呼地将手机往桌面上一摔，还没等恶气出完，手机又响了，她还以为是刘导打来的，连忙接了电话看也不看就开始演起来：“刘导，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打电话的人并不是刘导，而是赵岚，赵岚电话里的声音难得没有日常的歇斯底里，语气过于冷静且严肃道：“阿虞，是我。”
楚虞瞬间了然，林玉琢给赵岚打电话了。
赵岚抽着烟一字一句道：“他约你明天见面，说是你要的东西，己经从江市寄过来了，说正好明天元旦，他把东西给你，顺便请你吃顿便饭。”
楚虞靠在椅背上，双腿抬起，双脚抵着椅子的边缘，头往后仰，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身后披散开来，有种说不出的破碎美感。
楚虞一手耷拉在身侧，一手握着手机，声音因为后仰的动作有些暗哑道：“谁要跟他吃饭。”
赵岚道：“要不要我替你去？”
楚虞闭着眼，笑了一声道：“你去，他是不会把东西交给你的。”
楚虞抓了抓额前的头发，有些烦躁道：“算了，东西我不想要了，你把他电话拉黑吧。”
赵岚犹豫道：“你确定吗？你不是一首很想见见你妈吗？说起来你好歹在林家住了三年，你爸你妈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吗？”
楚虞道：“有周婉在，怎么可能会留我妈的照片在林家，其实我有见过她的照片，在杨家别墅，无意中看到过一张我妈跟他爸妈的全家福，但当时我没敢细看，只匆匆扫了一眼，没能记下来她到底长什么样。”
赵岚知道楚虞外公不喜欢她，甚至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他觉得楚虞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自然也不可能让凶手祭拜自己的女儿，可楚虞身为儿女，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虽然也不会如何，但总归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
于是赵岚便道：“我先试试看吧，到时候他要真不给，我就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楚虞没有说话，抿着唇角微微动了动。
赵岚毕竟还是了解她的，见她不吱声，就知道她其实还是想要画册的。
赵岚：“那就这样，先挂了，马上又得忙了，元旦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吧。”
楚虞：“嗯。”
*
元旦节没有下雪，但却下起了雨。
管家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实在阴沉的厉害，他对佣人们道：“今天过节，你们也都早点回去吧。”
佣人们道了谢，也都纷纷离开了，别墅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别墅内却安静的有些冷清。
管家看了眼楼道，楚虞一整天就没下来过，不过好歹送进去的早午饭都乖乖吃了，可越是这样，管家就越心疼她，多好的孩子啊，结果大过节的，却只能孤零零一个人。
虽然知道自家少爷也是身不由己，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通情达理，不过是另一个人的退让罢了。
管家想了想，去厨房里倒了杯热牛奶，端着杯子上了楼。
楚虞窝在飘窗上看着外面发呆，她睡了一天了，实在睡不动了，可又没什么想做的，就只能坐在那儿看着外面的雨。
其实楚虞很不喜欢雨天，可能是因为奶奶走的那天，就是个雨天，也可能是她不喜欢空气太过潮湿的感觉，好在北城很少下雨，但日常干燥，所以一旦下起雨来就有一种要发霉的感觉，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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