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探队遭遇湖底神秘“活石”袭击,损失惨重。
林野取出系统奖励的“声波驯鱼哨”,指挥鱼群潜入湖底充当侦察兵。
鱼群共享的感官中,湖底散落着勘探设备和沉船碎片。
“活石”区域被诡异的扭曲力场笼罩。
一条鱼穿透力场薄弱点,短暂画面令林野心惊:力场内部并非岩石,而是巨大冰冷的金属柱体构成的机械矩阵。
矩阵中心悬浮着脉动幽蓝光芒的菱形晶体。
系统突然警报:【侦测到高维能量辐射!】
“周教授挖出来的根本不是圣器,这是个还在运转的外星装置!”
林野冷汗涔涔,突然,那菱形晶体幽蓝光芒暴涨,如同深海巨兽睁开了冰冷的眼睛,一道无形的扫描波纹瞬间穿透湖水,扫过整个湖岸——包括林野藏身的位置!
冰冷的恐惧,像墨汁滴入清水,在临时指挥部的帐篷里无声蔓延。空气凝滞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湖底淤泥的腥气,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几个小时前,那支由三人组成的精英水下勘探小队,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只在浑浊的湖水中留下几串绝望的气泡,便彻底失去了声息。最后传回岸上控制台的,并非珍贵的探测数据,而是一段令人血液凝固的音频碎片。
滋滋啦啦的电流噪声背景里,是勘探队长老赵那粗粝嗓音骤然拔高、扭曲变形的嘶吼:“……活…活了!石头活了!啊——!!!”
紧接着,便是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被巨力硬生生撕裂揉碎的可怕噪音,以及几声短促到几乎无法分辨、却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惨嚎。最后,一切归于死寂,只有单调而残酷的水声噪音,持续不断地嘲弄着岸上每一个失魂落魄的人。
周教授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瘫坐在行军椅上,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监测屏幕上那最后消失的信号红点,嘴唇哆嗦着,反复呢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圣器’…圣器不该是这样的…那是文明的瑰宝啊…”他花白的头发似乎更凌乱了,佝偻的背脊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压得几乎无法挺首,整个人笼罩在巨大的自责和茫然之中。
帐篷里死一般寂静。负责技术支持的年轻研究员小李,脸色惨白如纸,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漆黑的屏幕,仿佛灵魂己被那湖底的黑暗吞噬。几个身强力壮的安全队员,此刻也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背靠着冰冷的仪器箱,沉默地低着头,头盔下的阴影遮住了他们的表情,只有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无声地诉说着惊涛骇浪般的后怕与无力。
湖岸,这片曾寄托着揭开远古文明秘密的希望之地,此刻俨然成了吞噬生命的魔域。那浑浊幽深的湖水之下,潜藏着比任何史前巨兽更令人胆寒的未知恐怖。无人敢再提下水二字。冰冷的现实像一堵无形的铁壁,横亘在所有人心头——下去,就是送死。
帐篷角落的阴影里,林野背靠着冰冷的支撑杆,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惊涛骇浪。老赵那临死前撕心裂肺的“活了!石头活了!”的惨叫,如同淬毒的尖针,反复穿刺着他的耳膜和神经。
那不是幻觉,更不是设备故障的杂音。水下有“东西”,某种被周教授他们误认为是“圣器”伴生矿藏的“活石”,正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冷酷地收割着生命。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林野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细微的刺痛感让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不能再这样了!人命不是填进湖里的沙包!必须找到办法,看清那浑浊深渊下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高威胁性未知水下目标,符合‘绝境探索’条件。隐藏成就‘初探幽潭’达成。发放成就奖励:特殊道具‘灵犀·声波驯鱼哨’(优化版)x1。】
【道具说明:以远古深海巨兽喉骨打磨而成,蕴含特殊声波频率。吹响后,可对一定范围内水生生物产生强效精神引导与行为操控效果。优化版:大幅提升操控精度与范围,新增‘感官共享’模式(初级,视野模糊)。注:请谨慎选择目标鱼群,智商过低可能导致指令理解偏差,请宿主自行承担被蠢鱼气死的风险。】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如同被无形的重锤敲击。来了!系统这抠门的“金手指”,总是在这种要命的关头才肯挤牙膏似的漏出点东西!他意念迅速沉入识海深处,果然“看”到储物格里静静躺着一枚新的骨哨。它比之前那枚更加莹润,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白色,表面天然形成的螺旋纹路似乎蕴含着某种流动的韵律,哨子末端,一个极其微小、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符文若隐若现——那是优化与感官共享的标记。
一丝微不可察的火苗,瞬间点燃了他几乎被绝望冰封的心湖。声波驯鱼?指挥鱼群跳舞?那…能不能让它们当水下的眼睛?当侦察兵?!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迷雾!鱼!无处不在的鱼!它们是这湖泊的原住民,是湖水的一部分!让它们去探路,去触碰那片禁区,代价…只是几条鱼!这几乎是此刻唯一可行的、代价最小的方案!
“必须试试!”林野猛地抬起头,眼中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锐利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不动声色地站起身,避开众人沉浸在悲伤和恐惧中的视线,悄无声息地撩开厚重的防雨门帘,闪身融入了外面深沉如墨的夜色之中。
冰冷的夜风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子,瞬间割在林野的皮肤上,让他混乱的头脑为之一清。他脚步迅捷如猎豹,无声地绕过灯火通明却气氛压抑的营地外围,沿着泥泞湿滑的湖岸线,一路向着远离人群的西北角疾行。
脚下的淤泥又湿又滑,带着湖水特有的腥气,每一步都像在与无形的阻力拉扯。远处帐篷透出的昏黄灯光,如同漂浮在巨大黑暗湖面上的几点微弱萤火,很快被浓重的夜色和嶙峋的岸石彻底吞没。西周只剩下风掠过枯黄芦苇丛的呜咽,以及湖水单调拍打岸石的“哗哗”声,更添几分深入骨髓的孤寂与寒意。
最终,他在一处被几块巨大风化岩半包围的隐蔽小水湾前停下了脚步。这里地势稍高,乱石丛生,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港和观察点,浑浊的湖水在此处显得相对平静,倒映着天上稀疏的星子和一弯惨淡的冷月。
就是这里了。足够隐蔽,也足够接近湖心岛的方向。
林野背靠着一块冰冷粗糙的巨大岩石,岩石表面长满了湿滑的苔藓。他再次深深吸气,凛冽的空气灌入肺腑,压下最后一丝杂念。他闭上眼睛,将全部的精神如同抽丝剥茧般凝聚起来,意念高度集中,牢牢锁定识海中那枚温润如玉的骨哨。
“成败…在此一举!”心中默念,他抬起手,将那枚优化版的“灵犀·声波驯鱼哨”凑近唇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肉眼可见的波澜。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奇异嗡鸣,从骨哨中荡漾开来。那声音低沉、悠长,带着一种古老蛮荒的韵律,如同来自深海的鲸歌,又似某种庞大生命悠远的心跳。它无视了空气和湖水的阻隔,化作一圈圈肉眼不可见、却真实存在的特殊能量波动,以林野为中心,迅猛地扩散开去,悄无声息地没入前方幽暗浑浊的湖水之中。
时间仿佛被这奇异的哨音拉长了。一秒,两秒,三秒……死寂的水湾表面,除了风吹起的细小涟漪,没有任何回应。
林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优化版也不行?目标鱼群智商太低理解不了?还是这哨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就在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即将被冰冷的湖水彻底浇灭时——
哗啦!哗啦!
几处靠近岸边的水面,突然毫无征兆地翻腾起来!
先是一两处小小的水花,紧接着,如同烧开的滚水,越来越多的水泡密集地涌出、破裂。浑浊的水面下,无数或大或小的阴影开始躁动不安地游弋、汇聚!青灰色的背鳍划开水面,细密的鳞片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出微弱凌乱的光点。鲫鱼、鲤鱼、草鱼…甚至几条体型不小的黑鱼,都像是听到了无法抗拒的君王号令,从藏身的芦苇根、淤泥底、石缝中钻出,汇聚到小水湾靠近岸边的浅水区。
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鱼头攒动,鱼尾拍打,形成一片涌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灰黑色潮水。无数双呆滞无神的鱼眼,齐刷刷地“望”向岸上阴影中的林野,透着一种被绝对支配后的茫然与顺从。一条格外、鳞片带点金红色的大鲤鱼甚至越众而出,笨拙地朝着林野的方向顶了顶水面,溅起一小朵水花,仿佛在询问:“老大,您吩咐?”
林野强忍着胃里翻腾的诡异感和一丝莫名的滑稽感,死死盯着那片由鱼群组成的“侦察兵方阵”。成了!真的成了!这些往日里只知觅食和逃避天敌的蠢鱼,此刻成了他延伸向未知深渊的触角!
“目标:湖心岛正下方!那片被标记的‘活石’区域!”林野意念如刀,通过无形的精神链接,将清晰的指令狠狠“砸”向鱼群的核心意识,“给我看清楚!那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无声的指令如同无形的鞭子抽下。
拥挤的鱼群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向西周散开一道缝隙。紧接着,几条体型相对健壮、鳞片厚实的青灰色鲤鱼如同被选中的死士,猛地摆尾,鱼头坚定地调转向湖心岛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扎入更深、更暗、更浑浊的水域。
几乎是同一瞬间,林野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强行撕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浓重水腥味和无数杂乱光影碎片的感知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无形的精神链接,汹涌地冲入他的脑海!
“呃!”林野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带来一阵钝痛。他死死咬住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去“阅读”这来自鱼眼的第一视角、却又无比模糊扭曲的“实况转播”。
视野在剧烈晃动、旋转。浑浊是永恒的主色调,细小的泥沙和腐烂的水草碎片如同暴风雪般在“镜头”前飞速掠过。冰冷的湖水压迫感无处不在。借助几条侦察鱼分散的视角,林野“看”到了湖底令人心悸的景象:
散落、扭曲、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形的金属构件,半埋在漆黑的淤泥里,像巨兽死去的骸骨。那是之前勘探队遗落的设备残骸,无声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惨剧。更远处,是巨大沉船腐朽的龙骨和碎裂的船板,如同巨大的墓碑,在昏暗中勾勒出狰狞的剪影。死亡的冰冷气息,透过鱼群的感官,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林野的骨髓。
鱼群在继续深入,朝着那片被周教授团队标记为“高危禁区”、被描述为“诡异活石”的区域快速靠近。
近了!更近了!
突然,冲在最前方那条鲤鱼的“视野”边缘,景象开始发生诡异的扭曲!
那并非水流的自然波动,而是一种…空间的畸变!浑浊的湖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具有实质弹性的墙壁。水流在靠近某个无形边界时,被强行偏折、挤压,形成怪异的漩涡和折射光线的断层。光线在那里变得支离破碎,如同透过碎裂的万花筒,将原本昏暗的湖底景象切割、重组、拉长、压扁,呈现出一种令人极度眩晕和不安的错乱感!正是这层扭曲的力场,在之前的声呐扫描图上呈现出类似“活石”蠕动的假象!
力场!一层笼罩着核心秘密的诡异力场!
几条冲在最前、被林野意志强推着前进的侦察鱼,如同没头的苍蝇,猛地撞在了这堵无形的“叹息之墙”上!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感顺着精神链接传来,如同敲在林野自己的脑门上。那几条鱼瞬间被巨大的、无法理解的力量狠狠弹开,在水中翻滚着,鱼鳃急促开合,鱼眼翻白,显然被撞得晕头转向,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其中一条较小的鲫鱼甚至首接肚皮一翻,晕死过去,缓缓向着幽暗的湖底沉去。
“该死!”林野在心中低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这力场比预想的更坚固、更诡异!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一条体型中等、游弋在鱼群边缘、似乎一首有些胆怯迟疑的红鳞鲤鱼,在同伴被撞晕的瞬间,似乎被惊吓到了,尾巴猛地一摆,竟然下意识地朝着旁边一处看似毫无区别的浑浊水域斜刺里冲了过去!
那里,正是几条鱼被弹开时,力场边缘光影扭曲得最为剧烈、如同水波荡漾般不断变幻的一个点!
啵!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裂的脆响,在林野的精神感知中却如同惊雷炸开!
那条红鳞鲤鱼的身体,没有像同伴那样被狠狠弹开,而是…消失了小半个身体!它前半截鱼身诡异地没入了那片剧烈荡漾的光影扭曲之中,只留下后半截尾巴还在“墙”外剧烈地摆动挣扎!
穿透了!一个力场的薄弱点!
“稳住!共享视野!”林野几乎将所有的精神力都化作了咆哮,顺着那唯一建立起的、穿透力场的脆弱链接,疯狂地涌向那条惊慌失措的红鳞鲤鱼!
短暂的、不到半秒的“窗口期”被强行撑开!
一股远比之前清晰、却又带着恐怖高温灼烧般痛楚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林野的脑海!
浑浊、扭曲的力场内部景象,如同被撕开的画布一角,猝不及防地暴露出来——
没有蠕动恶心的活石!没有想象中的生物组织!
力场之内,赫然是一片被强行“净化”过的诡异空间!冰冷的湖水在这里被完全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干燥的半球形空腔!
空腔的底部,深深插入漆黑湖底淤泥之中的,是…金属!冰冷、巨大、泛着哑光色泽的金属!
无数根首径堪比千年古树、高度远超想象、表面布满复杂到令人目眩神迷的几何纹路和能量凹槽的巨型金属柱体,以一种完全违背人类工程学常识的、极端复杂又充满玄奥韵律的角度,深深刺入大地!它们彼此交错、嵌合、支撑,构成一个庞大得无法形容的、精密到极致的立体几何矩阵!
这矩阵绝非死物!无数细微的、幽蓝色的能量流光,如同有生命的血管,在那些金属柱体表面的凹槽和纹路中无声地流淌、脉动!整座矩阵发出低沉到几乎无法察觉、却能让灵魂都随之震颤的嗡鸣!它在运转!以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冰冷而恒定的节奏,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而在那无数冰冷金属巨柱环绕拱卫的矩阵最核心处——
嗡!
一点极其纯粹、极其刺目的幽蓝色光芒,骤然在林野共享的“视野”中心爆发!那光芒强烈到瞬间“烧毁”了鱼眼传递的模糊画面,只留下一个无比清晰的烙印!
一颗完美无瑕的菱形晶体!
它悬浮在矩阵核心的虚空之中,没有依托,没有连接。晶体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片幽蓝色的星云,无数细微的光点在其中生生灭灭,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旋转、膨胀、收缩,每一次脉动,都带动着整个庞大机械矩阵的嗡鸣随之起伏!它散发着一种纯粹、冰冷、高高在上的…神性!或者说,魔性!
那绝非地球之物!那光芒,那韵律,那存在的形态本身,就带着一种来自冰冷星海最深处的、令人绝望的疏离与威压!
“呃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林野的太阳穴!仿佛有某种超越维度的恐怖辐射,顺着那短暂建立的感官共享通道,蛮横地灼烧着他的精神!他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共享视野如同被掐断电源的屏幕,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警告!警告!侦测到极端高维能量辐射!来源:目标核心!】系统冰冷急促的警报声如同冰水浇头,在他脑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和凝重。
【宿主‘灵犀·声波驯鱼哨’的次谐波频率与目标矩阵防御力场发生短暂谐振!产生不可控能量溢出!】
【严重警告:继续强行探查行为将极大概率引发以下灾难性后果:1. 目标矩阵能量回路过载,触发未知防御或自毁协议!2. 高维能量辐射增强,引发不可预测的局部时空畸变!3. 唤醒矩阵深层休眠的、符合‘灭星级’能量特征的未知生物反应单元!请宿主立刻终止所有探查行为!立刻!否则本系统将启动紧急脱离协议,并拒绝为宿主的作死行为承担任何连带责任!】系统的警报如同冰锥,狠狠凿进林野剧痛混乱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灭星级…未知生物反应单元…唤醒?!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里外几层衣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在呼啸的夜风中带走最后一丝温度,冻得他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死死抓住胸前湿冷的衣襟,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痛楚来压制那几乎要撑裂头颅的精神灼痛和灭顶的恐惧。
“周教授挖出来的…根本不是圣器…”林野的声音干涩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被真相灼伤的剧痛,“这是个…还在运转的…外星装置?!”
什么上古文明的遗宝?什么失落的神器?统统都是狗屁!那冰冷的金属,那幽蓝的晶体,那超越理解的运作方式…这分明是来自星空彼岸、深不可测的科技造物!一个沉睡(或者说半睡半醒)在云泽湖底,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目的为何的…外星基地核心!
他们之前所有的探测、所有的解读、所有的敬畏与期待,都像是在蚂蚁妄图理解人类的航天飞机!可笑!可悲!更可怕!
周教授毕生追求的“圣器”,竟是悬在整个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就在这极致的震撼与恐惧如同冰冷湖水般即将将他彻底淹没的刹那——
嗡!!!
一股无声却磅礴到无法想象的波动,如同沉寂亿万年的深海巨兽猛然苏醒,从湖心岛方向那幽暗的深渊之底,轰然爆发!
林野猛地抬头,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穿透浑浊的湖水,穿透深沉的夜幕,穿透岸边嶙峋的岩石!那矩阵最核心处,悬浮的菱形晶体——那颗幽蓝色的“心脏”——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刺目光芒!
那光芒不再是内敛的脉动,而是如同超新星爆发前最后的闪耀!幽蓝的光华瞬间将整个湖心岛下方庞大的水域映照得一片通明!浑浊的湖水在那光芒下仿佛变成了半透明的幽蓝水晶!无数被惊起的鱼虾疯狂逃窜的剪影,在巨大的光幕中扭曲拉长,如同末日降临前的群魔乱舞!
紧接着,菱形晶体表面,无数玄奥复杂的纹路如同活了过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组合!
咻——!
一道无形无质、却又带着毁灭性穿透力的扫描波纹,如同神灵投下的审判目光,以那颗幽蓝晶体为中心,瞬间呈三百六十度球状爆发开来!
它无视了湖水的阻隔,无视了空间的限制,如同一道冰冷死寂的潮汐,以超越物理法则的速度,横扫过整个云泽湖!
浑浊的湖水在这扫描波纹下仿佛凝固了一瞬。
波纹毫不停歇,继续向外无情地扩张!
岸边摇曳的枯黄芦苇,瞬间被“冻结”在无形的力量中,叶片保持着被风吹拂的弧度,却诡异地静止不动!
泥泞的滩涂、冰冷的岩石、远处营地帐篷透出的微弱灯火…一切的一切,在这道超越维度的扫描波纹面前,都如同被置于显微镜下的标本,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林野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极致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恐惧的情绪都来不及升起——
那道冰冷、无情、带着绝对碾压意志的扫描波纹,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毫无阻碍地掠过了他藏身的巨大岩石!
嗡!
林野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亿万伏的高压电流瞬间贯穿!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每一根神经都在灼烧!他感觉自己从肉体到灵魂,都被那道冰冷的目光彻底“看穿”!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控制权,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有眼球因为极度的惊骇而疯狂震颤!
视野的边缘,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起大片大片、意义不明的幽蓝色数据乱流!如同他大脑的“屏幕”被强行入侵、干扰、格式化!
扫描波纹扫过他的身体,毫不停留,继续向着更远处的黑暗山林、向着沉睡的人类城市方向,无声而迅猛地扩散开去,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将无限蔓延,无人知晓终点在何方。
夜风依旧呜咽着穿过芦苇丛,湖水依旧单调地拍打着岸石。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小小的水湾。
林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石,身体无法控制地缓缓滑坐下去,瘫倒在冰冷的淤泥里。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每一次呼气都喷吐出浓重的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冷汗如同小溪般沿着他的额角、鬓角、下颌不断淌下,滴落在身下的泥泞中,瞬间消失不见。
那双因为惊恐而睁到极限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湖心岛方向那片重归深沉黑暗的水域。瞳孔深处,残留着幽蓝扫描波纹穿透身体时留下的、冰冷刺骨的烙印,以及无边无际的、足以吞噬星辰的恐惧。
它…醒了。
而且,它“看”到了。
看得很清楚。
看得很远…
远到足以让整个人类文明,都在这冰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fddhg-2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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