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裂痕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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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裂痕在前

 

空间裂缝撕裂在窗外时,妹妹的奶茶杯刚插上吸管。

“可心!趴下!”

我嘶吼着扑倒她,玻璃碎片暴雨般砸在刚才的位置。

她在我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哥……那是……”

“别问!”我扯着她撞进储物间,反手甩上合金门。

门外传来黏腻的蠕动声。

前世记忆在脑中炸开——腐蛭,初级寄生体,唾液带神经毒素。

妹妹突然抓住我染血的袖口:“你早知道?”

防盗门传来指甲刮擦的刺耳声。

她瞳孔骤缩:“哥…它们进来了。”

---

可心破碎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膜。

窗外,空间裂缝如同大地的伤口,边缘闪烁着不祥的暗紫色电弧。那几只灰白色的软体生物——腐蛭——己经蠕动着爬了出来,粘稠的体液在龟裂的柏油路上拖出湿亮的痕迹。它们顶端裂开的口器贪婪地翕张着,细密的利齿在烟尘与火光中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微光。其中一只似乎感应到了我们这扇落地窗后的“食物”,迟缓地调整着方向,顶端那团没有眼睛的灰白,正对着我们。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但前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本能,比思维更快地接管了身体!

“趴下!!!”

一声炸雷般的嘶吼从我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声带都带着撕裂的痛楚。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我如同扑食的猛兽,狠狠撞向旁边僵立如木偶的可心!

砰!

我们两人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实木地板上。就在后背接触到地面的瞬间——

哗啦啦——!!!!

巨大的落地窗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正面轰中!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布满整面玻璃,紧接着,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中彻底粉碎!无数尖锐的、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如同被激怒的蜂群,裹挟着窗外爆炸冲击波卷起的烟尘和灼热气浪,狂暴地席卷而入!

嗤啦!嗤啦!嗤啦!

玻璃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密集地钉在我们刚刚站立的位置!锋利的边缘深深嵌入昂贵的实木地板、沙发靠背、甚至是墙壁的挂画上!几块较大的碎片,呼啸着擦过我的肩头和手臂,瞬间划开衣物,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和迅速渗出的温热液体。

“呃!”可心在我身下发出一声短促的、被剧痛扼住的闷哼。

我甚至来不及确认她的情况,也顾不上手臂伤口传来的痛楚。那些腐蛭!它们喷射腐蚀粘液攻击后,绝不会停下!

我猛地抬头,视线穿过弥漫的烟尘和飞舞的碎屑,死死锁定窗外。果然,那只转向我们的腐蛭,顶端裂开的口器如同一个丑陋的泵口,暗红色的粘液正在内部涌动、蓄积!而另外几只,也蠕动着朝我们这栋楼的方向爬来!

“走!”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一把将身下蜷缩颤抖的可心抄了起来,手臂箍紧她纤细的腰肢,半拖半抱,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与客厅相连的储物间方向撞去!

脚下的地板在震动。远处大楼倒塌的沉闷轰鸣、近处汽车警报的凄厉嘶鸣、还有人类濒死时发出的、非人的惨嚎,混杂着空间裂缝深处传来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混沌低鸣,汇合成一股毁灭的交响,疯狂冲击着耳膜和神经。每一步都踩在摇晃的地狱边缘。

可心被我拖着,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双脚几乎无法着地。她似乎想回头去看那地狱的景象,头颅刚有抬起的趋势,就被我粗暴地按了下去。她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小兽受伤般的呜咽,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在惨白的皮肤上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别看!低头!跑!”我的吼声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破碎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储物间的门就在眼前!那是一扇开发商赠送的、看起来还算厚实的普通合金门。在平时,它毫不起眼。但此刻,它是唯一能提供短暂屏障的救命稻草!

我用肩膀狠狠撞开门,巨大的冲力让门板砸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哐当巨响。没有任何停顿,我一把将怀里的可心狠狠掼进狭小黑暗的储物间深处!

“呃啊!”她撞在堆叠的杂物箱上,发出一声痛呼。

我根本来不及道歉或查看。猛地转身,双手抓住厚重的合金门板边缘,用尽全身的力气和体重,狠狠向内一拉!

哐——嗡!

门扇带着沉重的风声合拢,沉重的合金门框撞击门锁,发出一声令人心安的闷响。我反手“咔哒”一声拧死了门内简单的旋钮锁,又下意识地用肩膀死死顶住冰冷的门板,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外面那个正在崩坏的世界。

黑暗瞬间吞噬了视野,只有门缝下方透进来一丝客厅里闪烁不定的红光——那是火光和远处全息广告牌残骸的光。储物间里弥漫着灰尘、旧纸箱和清洁剂混合的味道。空气死寂得可怕,只剩下我和可心两个人如同破风箱般剧烈、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回荡。

“嗬…嗬…”可心的喘息声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抽噎,如同坏掉的玩偶。她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我靠在冰冷的门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疼痛。手臂上被玻璃划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粘稠的血液正顺着小臂往下淌,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啪嗒”声。

门外,是地狱的交响乐。怪异的、黏腻的蠕动声贴着门板传来,伴随着某种粘稠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吧嗒”声,令人头皮发麻。是腐蛭!它们己经爬到了门外!那声音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那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口器就会穿透这扇并不厚重的合金门!

腐蛭……初级寄生体……行动迟缓……感知靠震动和热能……唾液蕴含神经毒素,能麻痹猎物,方便其产卵寄生……

前世用无数条人命堆砌出的、关于这种最初级也是最致命怪物的信息碎片,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混乱的脑海,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清晰的恐惧。它们不强,但它们的毒,是初期最可怕的杀手!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物,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哥……”黑暗中,一个微弱、沙哑、带着剧烈颤抖的声音响起,像绷紧到极致的琴弦即将断裂的哀鸣。

我猛地转头,在门缝透入的微弱红光里,看到可心抬起了脸。灰尘和泪痕在她脸上糊成一团,但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穿透黑暗钉在我身上。她的视线,如同烧红的烙铁,精准地烫在我手臂上那道正缓缓淌血的伤口。

那目光里,不再是单纯的恐惧和茫然。

那是一种被最亲近之人欺骗、被猝然推入深渊边缘、被巨大未知彻底碾碎后,强行凝聚起来的、濒临崩溃的质问和惊骇。

“你……”她的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痛楚,“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过来。所有的伪装,所有苍白的借口,在这末日降临的瞬间,在这狭小黑暗的储物间里,在她绝望而锐利的注视下,被彻底撕得粉碎!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沙子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该怎么回答?承认?告诉她我经历过一次,看着她惨死过一次?还是继续用拙劣的谎言,在这地狱的门口?

时间仿佛凝固了。门外的黏腻蠕动声似乎更清晰了,像无数湿冷的舌头在舔舐着门板。

就在这时——

吱嘎——!

一声尖锐、刺耳、如同生锈铁片刮过玻璃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极其清晰地,从客厅的方向传来!那声音的来源……正是我们家那扇厚重的合金防盗大门!

那不是撞击!是……是某种坚硬锐利的东西,在金属门板上反复地、缓慢地、带着令人牙酸的恶意,刮擦!

紧接着——

笃……笃笃……笃笃笃……

沉闷的敲击声响起。不是人类的拳头,更像是……某种钝器,或者……覆盖着角质层的肢体关节,在一下下,有节奏地、试探性地叩击着门板!

这声音……这敲击的频率……这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成了冰!一股比面对腐蛭时更强烈、更原始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缠住了我的脊椎!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这种有组织的试探……这种带着明确目的性的行为……这绝不是混乱中失去理智的幸存者!更不是那些低级的腐蛭!

难道是……

一个前世只在血腥传闻和避难所高层加密文件中才存在的恐怖名词,带着地狱的硫磺气息,猛地炸响在脑海!它们行动诡秘,拥有初级智慧,擅长潜伏和协同……是比腐蛭恐怖百倍的……猎杀者!

“嗬……”蜷缩在角落里的可心,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几乎窒息的抽气。

在微弱闪烁的红光中,我看到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惨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她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所有的质问、惊骇、痛苦,都在瞬间被一种更深邃、更纯粹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惧彻底吞噬。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如同离水的鱼。最后,一个破碎到不成调、带着濒死般绝望的音节,终于从她剧烈颤抖的唇间挤出,冰冷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哥……”她的瞳孔因极致恐惧而扩散,死死盯着储物间紧闭的合金门板,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外面客厅里正在发生的恐怖景象。

“……它们……在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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