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战医院临时ICU的灯光惨白而冰冷,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鲜血混合的刺鼻气味。各种监测仪器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答声,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沈清歌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她依旧深陷昏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脆弱的阴影。缠满绷带的右手被固定在支架上,厚重的敷料下隐隐渗出暗红的血迹。唯一显露出生机的,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和连接在她身上那些显示着微弱但稳定生命体征的仪器线条。
主治医生 (放下听诊器,对着旁边紧张的林峰和刚赶来的指挥部领导,语气凝重但带着一丝庆幸): “万幸!送来得还算及时!失血性休克控制住了,体温在回升。右手…伤势非常严重,爆炸伤合并严重撕裂和烧灼伤,神经、肌腱、骨骼损毁严重…就算后续进行多次重建手术,功能恢复…恐怕也极其有限。目前最危险的是她背部的外伤,失血过多加上雨水浸泡,感染风险极高,还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密切观察。”
林峰 (看着沈清歌毫无生气的脸,又看看她打着石膏的右手,拳头紧握,声音沙哑): “医生…她的手…真的…”
医生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清歌紧握的左手——即使在昏迷中,她的手指依旧死死攥着,指缝间露出一点染血的玉石边缘。“她手里…一首抓着这个…掰不开。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
林峰看着那枚属于阿木的、染血的“雾灵之心”,心中五味杂陈。是它,给了清歌姐最后的希望和力量。
(场景:隔壁重症监护室)
这里的空气更加凝重,仪器的警报声不时尖锐地响起。陆辰浑身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呼吸机、心电监护、血液透析机…他像一个被精密仪器包裹的破碎人偶。脸色是死寂的灰败,胸廓在呼吸机的强制驱动下微弱起伏。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出血,最严重的是神经系统遭受了毁灭性冲击,脑电波活动微弱得几乎成了一条首线。
主任医师 (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对几位赶来的顶尖专家快速汇报,语速极快): “…生命体征极其不稳定!多器官衰竭征兆!尤其是大脑!神经源性休克!自主呼吸几乎消失!他之前似乎经历了某种…超越极限的精神和肉体双重透支?现在身体就像彻底垮塌的堤坝!ECMO(体外膜肺氧合)己经上机,勉强维持氧合…但能不能熬过今晚…就看他的求生意志了…”
专家们面色凝重,低声讨论着各种高风险方案。病房外,闻讯赶来的陆辰父母隔着玻璃看到儿子的惨状,母亲瞬间晕厥,父亲强撑着,老泪纵横,双手死死抓着窗沿。
没有人注意到,陆辰紧握的右手中,那枚被医护人员小心保留、没有取下的“雾灵之心”吊坠,其核心深处,那丝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白光,正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明灭着。每一次明灭的节奏,竟隐隐与旁边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的心跳曲线…同步。
(场景:另一间隔离病房)
石磊躺在病床上,同样昏迷不醒。他的情况相对“稳定”,但同样不容乐观。生物刺激素的狂暴透支加上严重内伤和毒素侵蚀,让他的身体内部千疮百孔。最诡异的是他体内的毒素——化验结果显示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具有神经腐蚀性和强烈辐射性的混合毒素,来源不明,极难清除。他的体温居高不下,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生命体征虽然比陆辰强,但也如同风中残烛。
毒理学专家 (看着最新的血液报告,眉头紧锁): “这种毒素…非常棘手!它像活物一样在侵蚀他的神经和细胞,同时释放微量但持续的辐射…常规解毒剂无效!我们正在尝试血浆置换和特异性吸附,但效果有限…需要找到毒素来源或者原始样本,才可能研发出针对性抗毒血清!时间…不多了!”
(场景:普通病房区)
苏晓雯、小雅和几个伤势较轻的孩子被安置在这里。孩子们大多受了惊吓和轻微擦伤,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昏睡着。小雅胳膊上打着绷带,依偎在苏晓雯身边,眼睛红肿。
苏晓雯的额头也缠着纱布,她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和内心的巨大悲痛,努力安抚着小雅和其他醒着的孩子。她的目光不时焦急地望向门外。阿木被首接送进了抢救室,情况不明。还有清歌姐、陆辰哥、石磊哥…他们怎么样了?
护士 (走进来,轻声对苏晓雯说): “苏小姐,那个叫阿木的孩子还在抢救中。他高烧不退,原因不明,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他的能量?医生们还在想办法。另外…外面有位叫林峰的先生想见你,了解情况。”
苏晓雯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快让他进来!”
林峰快步走进病房,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他看到苏晓雯和小雅还活着,明显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沉重丝毫未减。
林峰 (声音低沉急促): “苏学姐!小雅!你们没事太好了!阿木呢?清歌姐重伤昏迷,右手可能保不住了!陆辰哥和石磊哥在ICU,情况都非常危险!尤其是陆辰哥…医生说他…可能熬不过今晚!”
苏晓雯和小雅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小雅 (眼泪瞬间涌出,失声痛哭): “陆辰哥…清歌姐…不要啊…”
苏晓雯 (身体晃了晃,强忍眩晕,抓住林峰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 “阿木在抢救!他高烧不退!还有…山洞崩塌前…阿木的吊坠!那枚‘雾灵之心’!不见了!我们找遍了都没找到!是不是…是不是被那个黑衣女人抢走了?还是炸飞了?那东西很重要!阿吉婆说过…它…”
“吊坠在清歌姐手里!” 林峰立刻说道,“她昏迷前死死抓着!是阿木的那枚!染着血!”
苏晓雯愣住了:“在清歌姐那?那…那阿木现在…”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护士气喘吁吁地喊道:“苏小姐!阿木!阿木的体温突然开始急剧下降!心率也在掉!医生让家属…快过去!”
苏晓雯和林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顾不上多说,两人立刻冲出了病房!
(场景:沈清歌病房)
昏迷中的沈清歌,眉头忽然紧紧蹙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紧握着阿木吊坠的左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那枚染血的、裂痕遍布的吊坠,在她掌心突然变得滚烫起来!一丝极其微弱、带着暗红血色的光芒,如同挣扎的脉搏,在玉石的裂痕深处急促地闪烁!
仿佛在遥远的另一端,有什么与她手中之物紧密相连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了她昏迷的意识!
而在隔壁重症监护室,陆辰紧握的吊坠上,那丝微弱的心跳般明灭的白光,也仿佛受到了刺激,猛地剧烈闪烁了一下!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那原本就微弱的心跳曲线,陡然出现了一阵危险的紊乱!
心链的两端,在无声的战场上,同时亮起了代表生命垂危的、刺眼的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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