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阳光从写字楼群的缝隙里漏下来，在柏油路上画出一道道金线。夏辰宇站在公司楼下，领带刚系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走进街角一家早餐店，要了杯豆浆，靠窗坐下。
玻璃倒影中，一个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假装看报，但眼神时不时扫向他这边。那人站的位置刚好能同时看到公司门口和这条街的来往动线，像是在等谁。
夏辰宇低头看了眼手表，心里盘算着这己经是第三次了——前两天下班时、昨天早上去咖啡厅的路上，都有类似的身影出现。
“老板，油条好了。”店员递上热腾腾的早点。
他接过咬了一口，酥脆的声音混着豆浆的温润，倒是缓解了些许心头的焦躁。但他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老板，店里有后门吗？”他低声问。
“有，通后面那条小巷子。”
“谢谢。”
几分钟后，夏辰宇拎着纸袋从后门离开，绕了个圈回到主街。果然，那个灰风衣还在原地站着，手里报纸己经翻到了娱乐版。
夏辰宇嘴角一勾，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老李，帮我查个人。”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了？”叶思瑶一边整理包里的文件夹，一边笑着看他。
他们正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她点了杯拿铁，奶泡打得正好，拉花是个歪歪扭扭的心形。
“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夏辰宇用吸管搅了搅冰美式，“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我妈就教过我，街上要是有人连续三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是卖保险的就是盯梢的。”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我在被盯梢？”
“是你我都被盯梢。”
叶思瑶放下杯子，认真起来：“你是认真的？”
“我刚才绕了个弯回来，那个人还在原地。而且……”他顿了顿，“我记得他衣服上有种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只鹰，但尾巴断了一截。”
她皱眉：“听起来不像是普通跟踪狂。”
“所以我才要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某种信号。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先别告诉别人，我不想打草惊蛇。另外，我会让老李继续盯着那人，看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小心点，别太冲动。”
“放心吧，我现在可是要结婚的人，哪敢随便玩命。”
“少贫。”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指尖微凉，动作却带着几分宠溺。
“对了，明天下午有个项目汇报会，王董也会来听。”
“我知道，我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
她看了看表，起身背起包，“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夏辰宇点头，目送她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方向。
他转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灰风衣，依旧站在原地。
只是这一次，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夏辰宇心头一紧，立刻掏出手机拍下了那人模糊的脸。
夜幕降临，办公室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
叶思瑶关掉电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拿起包准备离开。
电梯口还站着一个人。
“你还在这儿？”她有些惊讶。
“嗯，等你一起走。”夏辰宇靠在墙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
“你不回公司开会？”
“开完了，提前撤。”
她笑了笑，“你越来越像个贴身保镖了。”
“这不是怕你被人拐跑嘛。”
“我这么抢手？”
“至少在我眼里，是的。”
电梯缓缓下行，金属门上映出两人的倒影。
就在即将到达一楼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住。
“怎么回事？”她皱眉。
“可能是检修。”夏辰宇按下紧急按钮，红灯亮起，但没有反应。
几秒后，头顶的通风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叶思瑶抬头一看，隐约能看到一点布料的边角，像是藏在里面的什么东西滑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电梯猛地一震，重新开始下降。
“刚才……好像有人？”她低声问。
夏辰宇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不只是外面有人跟着我们。”
第二天上午，夏辰宇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那是昨晚电梯通风口里那一瞬间拍下来的画面，虽然模糊，但还是能看清一角灰色的衣袖。
他拿起笔，在照片边缘写下几个关键词：灰风衣、通风口、电梯异常。
敲门声响起。
“进来。”
老李推门进来，神情不太轻松。
“查到了，那个人叫陈广，之前在黑市混过几年，后来销声匿迹。最近几个月频繁出入一些可疑地点，包括……”他顿了顿，“那家废弃工厂。”
夏辰宇眯起眼睛，“就是我们上次躲追兵的地方？”
“对。”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继续盯着他，别让他发现。还有，查查那家工厂最近有没有新动静。”
“明白。”
老李退出去后，夏辰宇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知道，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而这些人，绝不会只是跟踪那么简单。
傍晚，叶思瑶刚结束会议，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夏辰宇发来的消息：
【今晚别加班，我请你吃饭】
她回了个“号”，顺手把手机放回包里。
走出大楼时，天边泛着淡淡的橘红色，晚风吹得裙摆轻轻摇晃。
她看见夏辰宇靠在车边，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正低头刷手机。
“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她走近。
“先喝杯奶茶压压惊，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去了就知道。”
车子驶入夜色，城市灯火如星河洒落人间。
她看着窗外流动的光影，忽然想起昨晚电梯里的那一幕。
“你说……如果真有人想对我们不利，他们会怎么动手？”
夏辰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什么？”
“无论他们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靠近你。”
她侧头看他，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你变了。”她轻声说。
“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了？”
“变得更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笑了笑，没说话。
车子驶过一座桥，桥下河水泛着银光。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悄悄跟上了他们的尾灯。
车里的人，再次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夏辰宇和叶思瑶并肩走出电梯的画面。
他按下对讲键，低声说了句：
“目标己确认。”
通话中断的瞬间，车载音响里传出一段沙沙作响的旧录音。
那是某个地下组织的秘密指令。
录音最后，一句低沉的话清晰响起：
“行动，今晚开始。”
下一秒，录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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