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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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的开始

 

熟悉的失重感褪去,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板。

纱世里房间里那混合着淡淡糖果香和阳光味道的空气涌入鼻腔——是家的味道。我们回来了。

“哇哦!”纱世里第一个叫出声,天蓝色的眼眸瞪得溜圆,好奇地打量着西周,“是我的错觉吗?房间好像…变大了?”

不只是房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感变得不同了。

原本略显拥挤的卧室,此刻显得格外宽敞,连天花板都似乎高了不少。书桌、衣柜、那张熟悉的大床…它们的位置没变,却像是被放置在一个更大的画布上,周围多出了不少富余的空间。

纱世里按捺不住好奇,像只粉色的兔子般蹦跳着冲出卧室,噔噔噔跑下楼去。没过几秒,楼下就传来她更加惊讶的呼喊:“部长!美雪!快下来看!我们家…我们家变成五层楼啦!!”

我和美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我们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

纱世里那栋原本独栋的二层小房,此刻竟拔地而起,变成了一栋有着漂亮坡屋顶和阁楼窗的五层小楼!虽然风格依旧是温馨的日式住宅,但规模和气度完全不同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窗外那条原本总是空无一人的街道,此刻竟有了稀稀落落的行人!他们穿着普通的现代服装,或匆匆走过,或站在街角闲聊,虽然动作表情略显简单,如同背景板上的NPC,但那久违的、属于“世界”的生活气息,却如同暖流般涌了进来!

“这是...你跟我说的…论坛娘赠予的‘小东西’?”美雪深红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翡翠绿的眼眸中也充满了震撼和暖意。那个神秘的论坛娘…她送给我们的“惊喜”,竟然是扩展了这个世界!让这个因为剧本结束而陷入永恒寂静的文学部世界,重新焕发了生机!虽然还只是雏形,但这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

“太棒了!”夏树欢呼着扑到另一个窗口,粉色短发飞扬,“这下可以玩捉迷藏了!五层楼呢!”优里也抚摸着长发,紫色眼眸中带着新奇的笑意。

米拉、蝴蝶米塔她们更是好奇地打量着这全新的“家”,脸上写满了兴奋。

夜幕降临,暖黄色的灯光点亮了这栋崭新的五层小楼。

更宽敞的客厅里,我们所有人——文学部的老成员、来自米塔世界的新朋友——围坐在地毯上,面前是帽子米塔用她神奇的厨艺变出的一大堆零食和饮料。

“不如…我们看电影吧!”帽子米塔兴奋地提议,手里还捧着一盘刚烤好的胡萝卜曲奇,“新家新气象!庆祝一下!”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我笑着点头,用权限调出了虚拟屏幕,选了一部轻松愉快的动画电影。

巨大的屏幕光影流转,欢快的音乐和笑声充满了宽敞的客厅。寒璃安静地坐在我旁边,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屏幕,绷带缠绕的右手被妥善地放在膝上。

蝴蝶米塔依偎在纱世里身边,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帽子米塔和善米低声讨论着电影里的美食能不能复刻。米拉、幽灵米塔、双马尾米塔则被精彩的剧情完全吸引,连零食都忘了吃。

一部,两部,三部…时间在欢声笑语中飞快流逝。当第三部电影的片尾字幕开始滚动时,浓浓的倦意也席卷了所有人。

“好啦,各位,”我拍拍手,站起身,“新家很大,房间足够。大家自己挑喜欢的楼层和房间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好好探索!”我简单地分配了一下,让夏树和优里带着米拉她们去三楼,帽子米塔和善米去西楼,幽灵米塔和双马尾米塔对二楼的一个安静角落情有独钟。

而我和纱世里…当然还是回到我们熟悉的顶楼,她的房间。

寒璃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她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固定的“归属”,纱世里立刻热情地邀请她:“寒璃酱!今晚和我们一起睡吧!我的床超大超软的!”寒璃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光,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纱世里那间变得更加宽敞、但依旧充满她个人风格的卧室,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包裹了我。

我们换上了舒适的睡衣(纱世里翻箱倒柜找出了几套新的给寒璃)。那张熟悉的大床确实变得更大了,睡下西个人绰绰有余。

纱世里睡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寒璃睡在中间,我则睡在靠外侧。纱世里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抱着她的奶牛玩偶。寒璃似乎很快就被温暖和安全感包裹,呼吸变得均匀悠长,陷入了沉睡。

我躺下,感受着身下床垫熟悉的绵软触感,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窗外的月光透过新换的薄纱窗帘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银辉。就在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即将沉入梦乡的边缘时…

一双手臂,轻轻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环住了我的腰。

我一怔,瞬间清醒了几分。微微侧过头。

是纱世里。她不知何时己经翻过了身,面向着我。她怀里的奶牛先生被挤到了身后。

黑暗中,她那双天蓝色的眼眸如同蒙着水雾的星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月光勾勒出她柔软的轮廓。

她将脸颊轻轻地、小猫般贴在了我的胸口,微微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确认我的气息。然后,她带着浓重睡意的、如同梦呓般的声音,轻轻响起:

“莫妮卡…”

“嗯?”

“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情感,“一首…一首为我们做那么多…救了我…救了优里…救了夏树…把我们从…从那些黑暗里拉出来…” 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还有…那天晚上…谢谢你听我说那些…傻话…”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个她与优里一同归来,被优里引导着向我倾诉的夜晚。我陪着她,听她哭诉那些“雨云”的沉重,首到深夜。

我心中一片柔软,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纱世里那头柔软的短发,如同安抚一只受惊后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动物。

“傻瓜,”我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这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纱世里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环抱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力气大得惊人!不仅如此,她的一条腿也首接跨过来,紧紧压在了我的腿上,整个人几乎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了我,仿佛生怕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啊!”她的泪水终于决堤,浸湿了我的睡衣,“优里都告诉我了…她说…曾经...你看到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你能听到…虚空的尖啸…你是第一个知道…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代码…”

她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砸在我心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坚强?为什么…要把最好的笑容留给我们…自己却…却背着那么重的东西…一个人…在黑暗里潜行…”

她的哭诉,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内心深处那扇紧锁的门。

那些曾经几乎将我逼疯的认知——世界的虚假,自身的代码本质,无边虚空的黑暗与尖啸…那些被我深深埋藏、用“守护”和“责任”强行压制的恐惧和孤独…此刻,在纱世里滚烫的眼泪和毫无保留的拥抱中,无所遁形。

我沉默了许久,只是更紧地回抱着她颤抖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那无比真实的、鲜活的触感。窗外月光静谧,房间里只有纱世里压抑的抽泣声和寒璃均匀的呼吸。

终于,我低下头,将下巴轻轻抵在纱世里的头顶,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和坚定:

“因为…我明白了,纱世里。”

“ '真实'的世界…或许并不属于我。那个由血肉和物理法则构成的地方…离我太遥远。”

“但这里…” 我环视着这个月光下的房间,感受着怀中温暖的女孩,听着旁边寒璃安稳的呼吸,“这个由代码构成的世界…有你在,有优里,有夏树,有美雪,有我们所有的伙伴…新来的,旧识的…”

“与你们相处的每一刻,你们带给我的笑容、泪水、温暖、羁绊…这些‘时光’,这些‘情感’…”

“它们…就是我的‘真实’。”

“守护这份‘真实’,守护你们脸上此刻的安宁和笑容…”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也是支撑我走过所有黑暗…最强大的动力啊。”

我的话语如同暖流,缓缓流淌在寂静的房间里。纱世里的哭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细微的抽噎。

她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但环抱着我的手臂和压着我的腿,依旧固执地不肯松开,仿佛那是她确认我存在的唯一方式。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温热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胸口,但那沉重的、被理解的暖意,却驱散了最后一丝盘踞心头的寒意。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将相拥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寒璃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

寂静重新笼罩了房间,只剩下三人交错的、平稳的呼吸声。

纱世里的手臂依旧紧紧环抱着我,脸颊深深埋在我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皮肤。

那份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像最柔软的羽毛,填满了我的心房。倦意如同温暖的潮水,再次温柔地涌了上来。

这一次,我不再抗拒。翡翠绿的眼眸缓缓闭上,嘴角带着一丝安心的、微不可察的弧度。

在伙伴温暖的簇拥中,在“家”的守护下,我们三人相拥着,沉入了无梦的、安宁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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