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和米拉的日常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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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米拉的日常相处

 

日子在米拉的1.0Feature版本里,以一种奇特而缓慢的节奏流淌着。

优里和夏树被困在这个被Bug封锁的温馨牢笼里,而牢笼的主人——那位戴着眼镜、别着红色爪夹的波波头米拉——则维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白天,客厅里通常是安静的。

优里会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捧着一本米拉书架上关于基础逻辑架构的书看得入神。

夏树则没那么安分,有时会对着窗外混乱的数据流和白色光幕发呆,有时会摆弄茶几上一些造型奇特的装饰品(然后换来米拉一声不悦的咳嗽)。

米拉自己则要么坐在卧室的高脚椅上,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眉头紧锁,仿佛在破解什么世界难题;要么就抱着一本厚厚的、封面印着复杂星图的精装书,看得全神贯注,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亮。

交流仅限于必要:

“让让,挡光了。”(米拉对站在窗前的夏树)

“热水壶在那边。”(米拉头也不抬地回答优里关于泡茶的询问)

“那本书…你看完了放回原处,第三排左数第七本,别放错了。”(米拉瞥见优里合上一本《数据中的诗意》)

夏树偶尔也试图搭话:

“喂,米拉,外面那些乱码一样的玩意到底是什么啊?”

但是米拉通常只会回一个:“Bug。说了你也不懂。” 或者干脆装作没听见。

优里则更温和些:“米拉小姐,你对这个版本的底层逻辑有很深入的研究呢。”

米拉可能会从鼻子里哼一声:“废话。不然指望谁?” 但嘴角似乎会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上扬,很快又绷紧。

夜晚,界限更分明。优里和夏树挤在还算宽敞的沙发上,盖着米拉“施舍”的两条薄毯。

而米拉则回到她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后。夜深人静之时,客厅里的两人偶尔能听到隔壁传来翻身时床垫的细微声响,以及一声若有若无的、带着烦躁的叹息。

米拉躺在床上,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睁着,望着天花板上流动的、作为夜灯的数据微光,脑子里翻来覆去:这两个“玩家”…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疯婆子(疯狂米塔)的阴谋?不像。

真的只是意外?麻烦!她们什么时候能走?…但是…房间里好像…没那么空了?

一种她极力否认的、名为“陪伴”的感觉,像细小的藤蔓,悄悄缠绕着她被Bug隔绝的世界。

这天下午,米拉像往常一样,抱着换洗衣物,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浴室,期望洗澡能为自己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好让自己不再这么孤独。

很快,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客厅里只剩下优里和夏树。夏树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菜谱(米拉的书架包罗万象),突然,她眼珠一转,一个大胆或者说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

“优里,”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你不好奇吗?米拉的房间里到底什么样?她整天神神秘秘的!”

优里有些不赞同地摇头:“夏树,未经允许进入他人私人空间是非常失礼的…”

“哎呀,就看一下下!她洗澡呢!很快的!”夏树的好奇心压倒了理智,她像只猫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到米拉的卧室门口,轻轻一拧门把手——没锁!

优里想阻止己经来不及了。夏树闪身进去,几秒钟后,里面传来她极力压抑却依然清晰可闻的惊呼:

“哇——靠!”

优里无奈,也只好跟了进去。

米拉的卧室也很整洁,物品摆放得很有个人风格。

墙上贴着各种蝴蝶和花草树木的照片(虽然像是画出来的)。

书桌上是堆积整齐但又叠的非常厚的草稿纸。床上…被子胡乱卷成一团。

而就在那团被子的中央,赫然躺着一根东西!

一根巨大的胡萝卜!不是模型,而是看起来非常真实、水灵灵、橙得发亮的胡萝卜!长度几乎有半米,粗细堪比夏树的小臂!它就那么突兀地、堂而皇之地躺在米拉的枕头上!

“这…这什么玩意儿?!”夏树指着那根巨无霸胡萝卜,目瞪口呆。

优里也愣住了,深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困惑。她走近几步,仔细观察,甚至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

嗯....触感冰凉,质地坚硬,但表面确实带着新鲜蔬菜的纹理。更奇怪的是,胡萝卜的顶端还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不规则的像素化荧光。

“这…不是普通的胡萝卜。”优里得出结论,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它的数据构成…非常混乱,充满了冗余代码和异常参数。这恐怕是…某个严重的空间Bug意外实体化的产物?就像…一团凝固的数据乱流被强行塑造成了胡萝卜的形状?”

“Bug变的胡萝卜?”夏树围着这根巨物转了一圈,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管它怎么来的!优里,你看它这么大!水分看起来也很足!这简首是…天赐的烘焙材料啊!”

“烘焙?”优里有些跟不上夏树的脑回路。

“对啊!”夏树兴奋地搓着手,烘焙大师的灵魂在燃烧,“胡萝卜纸杯蛋糕!我拿手绝活!用这种‘Bug级’的胡萝卜做出来的,肯定风味独特!米拉那家伙,整天呆在这地方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嘴都快成只用来讲话的工具了!给她个惊喜(或者惊吓)!”

优里看着那根散发着诡异荧光的Bug胡萝卜,又看看兴致勃勃的夏树,再想想米拉那张总是写满“莫挨老子”的脸…这个主意风险极高,但…似乎有点道理?而且,被困在这里,确实需要点改变。

“好吧…但是,夏树,我们得处理干净,不能留下痕迹。”优里最终被说服了,主要是她也很久没尝到夏树的手艺了。

两人如同做贼一般,合力把那根沉重的Bug胡萝卜像一块砖从米拉床上“偷”了出来(夏树差点闪了腰)。

溜进厨房,夏树立刻展现出大师风范。她找出米拉厨房里尘封的烘焙工具,指挥优里打下手:“优里,去皮!小心点,这玩意皮好硬!”“榨汁!对,用那个手动榨汁器!”“面粉…糖…嗯,这合成蛋粉勉强能用…”

夏树动作麻利,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化学实验。橙色的Bug胡萝卜汁液在碗里散发着奇异的微光,但混合进面糊后,那光芒似乎被柔和的暖黄色取代了,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胡萝卜清甜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雨后泥土的奇特香气?

优里一边搅拌面糊,一边带着些警惕地听着浴室的动静。

当烤箱发出“叮”的一声,的、带着温暖甜香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时,浴室的门也“咔哒”一声开了。

米拉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鼻翼下意识地翕动了一下:“什么味道?你们在烧什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锁定在餐桌上——一排金灿灿、蓬松、点缀着零星橙色碎屑的纸杯蛋糕正散发着的热气。

夏树叉着腰,一脸得意(带着点紧张):“当当当当!夏树特制,Bug风味胡萝卜纸杯蛋糕!尝尝?”

米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胡萝卜?!我说过我最讨厌胡萝卜了!你们哪来的胡萝卜?!”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厨房,仿佛在寻找那根“罪证”。

“呃…这个嘛…”夏树眼神飘忽。

优里赶紧打圆场,拿起一个蛋糕递过去,声音温和:“米拉小姐,夏树同学的手艺真的很好。这个…虽然用了胡萝卜,但味道是全新的体验。而且,我们都被困在这里,能吃到新鲜烘焙的点心,也是难得的慰藉,不是吗?就尝一小口?”

米拉看着优里真诚的眼神,又看看那确实散发着香气的蛋糕,再瞥见夏树那副“不吃是你损失”的憋屈表情,内心天人交战。讨厌胡萝卜是原则问题!可是…那香味…还有那暖烘烘的感觉…该死的!

她最终还是臭着脸,一把夺过优里手中的蛋糕,仿佛那是什么毒药。

她皱着鼻子,极其不情愿地、用两根手指拈着蛋糕,送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米拉咀嚼的动作停顿了。镜片后的紫罗兰色眼眸微微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蛋糕体蓬松,带着恰到好处的甜。

而所谓的“胡萝卜味”,并没有她记忆中那种讨厌的生涩土腥气,反而被烘焙转化成了极其醇厚、温暖的甜香基底,完美融入了蛋糕的麦香和蛋香中,形成了一种层次丰富、令人愉悦的复合风味!比她吃过的任何合成甜点都要…真实!都要美味!

“…还…还行吧。”米拉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声音含糊不清,但她的动作出卖了她——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下了第二口,第三口…速度越来越快。

夏树和优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怎么样?没骗你吧?”夏树得意洋洋。

米拉嘴里塞满了蛋糕,说不出话,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哼”,但她的脸颊似乎微微鼓了起来,眼神也没那么锋利了。

她默默走到桌边,拿起第二个蛋糕,背对着两人,小口小口地吃着,只是耳朵尖似乎悄悄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粉色。

那根Bug胡萝卜带来的蛋糕,像一枚奇特的钥匙,悄无声息地撬开了米拉用尖刺筑起的高墙。

客厅里依旧安静,但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冰冷凝固了。翻书的声音,喝茶的声音,还有…细微的咀嚼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名为“融洽”的氛围。

米拉依旧没说什么好话,但当夏树问她要不要再来一个时,她只是别扭地“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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