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裹着细沙，打在市立一中教师办公楼的百叶窗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林川隔着玻璃窗，看见化学老师陆文远正将一摞教案塞进黑色公文包。男人推金丝眼镜的动作比往常慢了三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这个细微的异常让林川握紧了藏在风衣口袋里的录音笔。
"陆老师，有些情况想请您配合调查。"林川推门而入时，金属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陆文远猛然转身，公文包应声落地，教案散落间，一张泛黄的照片飘到林川脚边——照片里，年轻的陆文远站在2018年学术项目庆功宴上，举着香槟杯的手与教导主任王强交叠。
苏瑶戴着乳胶手套，正在办公室另一角仔细勘查。她的紫外线灯扫过办公桌缝隙，突然在抽屉滑轨内侧照出一串数字：1107。这串数字与周小雨云盘里某个加密文件夹的命名完全吻合。当她试图打开最底层抽屉时，发现锁孔处有明显的撬痕。
"陆老师，周小雨失踪前频繁出入您的办公室。"林川捡起照片，指尖碾过照片上王强的脸，"能解释下你们在聊什么吗？"陆文远喉结剧烈滚动，镜片后的眼睛游移不定："只是...只是辅导化学竞赛。"
"是吗？"苏瑶突然举起从垃圾桶里复原的碎纸片，上面用铅笔写着："试剂清单不对劲，我要去举报"，字迹与周小雨日记本上的完全一致，"这是在您办公室垃圾桶发现的，而半小时前，这里刚进行过垃圾分类。"
空气瞬间凝固。陆文远突然扑向窗边，却被林川一个箭步拽住衣领。挣扎间，男人口袋里掉出个U盘，苏瑶眼疾手快捡起，插入随身携带的取证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里面储存着2018年学术造假的完整视频，以及最近三个月与神秘账号的加密聊天记录。
这些数据怎么在你手里？"林川将陆文远按在办公桌上，"周小雨的失踪，是不是和这些证据有关？"陆文远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证据？那是催命符！五年前我参与了数据篡改，本以为能靠这个评上特级教师，结果..."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着窗外。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陆文远蜷缩在铁椅上，手腕的手铐随着颤抖撞击出细碎声响。"周小雨发现了试剂消耗异常，"他盯着自己发白的指节，"那天晚上她拿着原始数据来找我，说要去教育局举报。我...我只是想吓吓她，把U盘抢回来..."
林川将监控录像推到他面前，画面显示案发当晚，陆文远的轿车在学校后门停留了十七分钟："所以你把她骗上了车？"陆文远突然崩溃大哭，泪水混着鼻涕滴落在桌面："我带她去了废弃工厂，想让她看看那些制毒设备，告诉她这事有多危险。可她趁我不备要逃跑，我追的时候...不小心把她推下了斜坡..."
苏瑶翻开现场勘查报告，声音冷得像冰："斜坡下检测出大量血迹，还有你衬衫上的纤维。"她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画面里急救担架上的布料碎片，与陆文远被捕时穿的衣服材质完全匹配。
"我本来想报警！"陆文远突然抓住桌沿，"但王强他们来了，说能处理干净。我看着他们把人带走，看着那些试剂变成毒品..."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现在好了，终于不用再做噩梦了。"
审讯室外，林川望着阴雨绵绵的街道。警车呼啸而过的红蓝灯光里，他仿佛看见周小雨抱着实验报告在雨中奔跑的身影。这个勇敢的女孩用生命撕开了黑暗的一角，而那些藏在教育圣地背后的蛀虫，终将在法律的审判下，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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