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挟着腥甜的铁锈味，在柏油路面蜿蜒成暗红色溪流。林川的黑色作战靴碾碎满地玻璃碴，战术手电筒的光束劈开浓稠的夜色，照亮巷口扭曲的尸体。死者保持着诡异的半跪姿势，后背三个弹孔呈品字形排列，鲜血正顺着廉价西装的褶皱，在地面汇成不断扩大的血泊。
"九毫米口径，三处致命伤。"苏瑶蹲在尸体旁，防护面罩的呼吸阀喷出白雾。她举起镊子夹起一块嵌入墙缝的弹头碎片，金属表面的膛线痕迹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冷光，"特制的中空弹，击中瞬间会扩张碎裂。"她的目光扫过死者瞪大的双眼，瞳孔里残留着临死前的惊骇，"枪法精准得可怕，三枪都避开了骨头，最大限度保留出血量。"
林川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电流刺啦声："林队！整条街的监控在案发时集体黑屏，物业说遭到电磁脉冲干扰。"他咒骂一声，踢开脚边翻倒的垃圾桶。腐臭的食物残渣中，一枚银色的打火机引起他的注意——外壳上刻着"血色蔷薇"的标志，正是城西黑帮"蔷薇会"的图腾。
"死者叫张豹，蔷薇会新晋堂主。"苏瑶调出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犯罪档案照片里，年轻人脖颈处狰狞的纹身与眼前尸体完全吻合，"三个月前刚接手地下赌场生意，断了不少人的财路。"她突然凑近尸体，用手电筒照亮死者右手虎口："这里有硝烟反应，但现场没有弹壳...凶手用的是消音武器，而且事后清理了弹道。"
林川的目光扫过狭窄的巷道。两侧居民楼的窗户黑洞洞的，七楼某扇窗台的防盗网扭曲变形，在夜雨里摇晃出诡异的弧度。"狙击手的绝佳位置。"他握紧拳头，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衣领，"通知技术科，重点排查七楼住户，还有..."他踢开角落里的黑色塑料袋，里面露出半截断裂的登山绳，"凶手可能是从天台速降作案。"
警局的解剖室冷气刺骨，无影灯下，苏瑶的柳叶刀划开死者胸腔。当她夹出第三枚变形的弹头时，呼吸突然停滞："这不是普通中空弹。"她举起物证盘，金属表面密布着诡异的蜂窝状孔洞，"弹头内部填充了神经毒素，中枪者会在30秒内全身麻痹，丧失反抗能力。"
林川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情报科发来紧急消息：蔷薇会老大正在召集所有成员，地下车库里出现多辆加装防弹钢板的改装车。"他们要开战了。"他望着窗外暴雨中的城市，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染成血色光斑，"张豹的死只是导火索，幕后黑手想挑起帮派火并。"
深夜的蔷薇会总部，暗红色的水晶吊灯将室内染成血海。林川和苏瑶亮明身份时，满身纹身的壮汉们瞬间掏出枪械。为首的光头男人把玩着镀金手枪，枪口随意指着苏瑶的太阳穴："条子想给张豹讨公道？先问问我的枪答不答应。"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捅刀子？"林川将现场照片甩在大理石桌面上，"专业的狙击手法，特制的毒子弹，还有完美的善后处理——这不是街头混混能干出来的事。"他调出监控黑屏前的最后画面，某个模糊的黑影在雨幕中一闪而过，"对方的目标，恐怕是让整个黑道陷入混乱。"
光头男人的脸色骤变，他猛地抓住林川的衣领："如果查不出真凶，老子把你们的皮扒下来当桌布！"就在这时，苏瑶突然注意到墙上的巨幅照片——张豹站在蔷薇会周年庆典上，笑容灿烂地搂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人胸前的名牌上，赫然印着"鸿盛餐饮 周鸿"。
雨越下越大，林川和苏瑶冲出会所时，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苏瑶握紧手中的弹头碎片，金属的凉意透过乳胶手套传来："周鸿在监狱里还能操控局面？或者说...赵强的余党，己经渗透到黑道深处了？"
林川望着被闪电照亮的天空，想起张豹尸体旁那枚刻着蔷薇的打火机。这场看似普通的黑帮仇杀，背后涌动的暗流，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当又一声枪响撕裂雨夜时，他知道，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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