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上的软香，混合着酒未散的甜味，在这过劲的距离上，瞬间涌入了陆辞的鼻腔。
他瞬间僵住。
隐约还能感觉到江淼搭在他脖颈上的胳膊，很轻的力度，他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好像一点一点地慢慢烧成了灰。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江淼觉得自己是知道的，她知道这是陆辞。但是陆辞怎么不动呀？
她有点困惑。
她清醒的时候，陆辞不知道怎么哄，她喝醉了，陆辞依旧不知道怎么应对。他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几乎为零，更遑论和江淼。
还是喝醉的江淼。
以前不是没有抱过，在医院那个时候。可情况不一样，现在是江淼主动要他抱。
他轻轻闭了闭眼，又睁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语调：“乖，我帮你解安全带。”
江淼好像听懂了，慢慢放开陆辞，又轻轻闭上了眼。
陆辞却没有动，他就这么近的姿势，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江淼的脸，看她好像安稳地睡着了，看了好一会儿，才退了出去，关上了车门。
入秋后的夜晚，夜风转凉，吹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他从车里拿出了一盒烟，靠在车尾，点燃了一根，他己经很久没抽了。
这个点不算早，回学校的人己经不扎堆了，三三两两的。
江淼这个样子，回不了宿舍楼。他现在才是真的不能进女生宿舍，如果叫她室友下来，会很麻烦。
陆辞这种人，思考事情很快，一旦做好了决定，行动也快。
他掐灭了烟，转身回了车上。
江淼的眉毛轻轻皱着，好像睡得不太安稳，他看了一眼，踩了油门。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车停在一个小区里。
陆辞停车开门，江淼这次很乖，一动都没有动。他去解安全带的时候，她也没有突然动手。
不过结果一样的，他把江淼抱了出来。
江淼本来就睡得不是很熟，酒精搅合得她头晕，被抱出来的时候，她闻到了陆辞身上熟悉的味道，所以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陆辞抱她的时候可真稳啊，但是风吹到脸上，有点难受。江淼稍微动了动，像猫一样，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靠在了陆辞的身上，陆辞的下巴能碰到她的头发，软软地带着香。
“淼淼。”陆辞低头叫她，薄唇擦过她的发丝。
江淼迷迷糊糊地应：“嗯？”
“别乱动，快到家了。”
江淼好像听进去了一般，没有再动。
开门，进屋。江淼被放到了一张大床上。床单枕头都是陌生的味道，江淼拧了拧眉，不怎么安稳。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曾经和陆辞在一起的时候，陆辞哄着她的模样，一会儿是赵昭昭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当成任务来记的，总觉得没有完成任务。再然后突然又想起车里她让陆辞抱她，陆辞什么反应？
陆辞好像，出去关上了车门。
江淼骤然睁开眼睛。
陌生的房间里有暖黄色的小夜灯，她的头有点疼，摸了摸手机也不在身边。不知道几点了。
脑海里残存着一些碎片，她有一点绝望，本来想好好说的，现在陆辞肯定发现了。
饮料为什么不用瓶子装，酸酸甜甜的，怎么会是酒呢。她的酒量又怎么会这么差，明明没喝多少。
她怪了自己，怪了那个酒。最后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陆辞知道了。
久藏于心的秘密，在这个晚上，被人发现了。
更糟糕的是，关于她和陆辞的肢体接触，她完全不记得了。她有点把现实和曾经的事情混淆了。
分不清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现实，所以也不能判断陆辞是什么态度。
门没关严，客厅里隐隐有声音，陆辞的声音压低了好像在和人说话，江淼也就听清了一点。
“嗯，今天有事，不回了。”
她起身想下床，门己经被推开了。
陆辞身上穿着宽松白T，整个人线条干净利落。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看到江淼，他的表情有瞬间轻微的变化，几乎是立刻迈开长腿走过来：“醒了？”
他的手可真稳啊，这么走，那个碗里的东西都没撒。
江淼看着他过来，澄澈的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陆辞的头发有点湿，应该是洗过澡了。他的眼睛很好看，这么凝目看着人的时候，简首能把人吸进去。
陆辞把碗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随手拉过椅子坐下，一双长腿轻敞着，看起来随意，又存在感很强。
高中的他和大学的他，真的完全不一样。
“哪里难受吗？”陆辞声线清冷，音调下压，听起来有点温柔。
江淼避开他的视线，垂下眼睛的时候能看到鸦羽般的睫毛。
“陆辞，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指尖，听到有什么裂开的声响，那是她守不住的秘密，是她偷来的这段时光，要还回去的声音。
“我之前对你好，都是心甘情愿的。”江淼抬眼看着他，她的声音有点哑：“但其实总是你对我的好更多一点。我一首跟自己说，这些都不能代表什么，不要多想。但是……”
她看着陆辞的眼睛，觉得眼睛有点酸，又觉得这个时候如果哭肯定又难看又丢人，就又垂下了眼睛：“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你了。”
房间里好像刹那间陷入了安静，江淼觉得自己像一条溺水的鱼，她不敢去看陆辞的反应，眼泪也盛不住一般，滴了下来，落在她自己的手上。
“今天吃饭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是酒。”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很没有底气。她是真的有点断片，只记得一些片段，记得自己让陆辞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来的。
“这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事。”江淼很想整理一下表情，但是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警察面前坦白一样：“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了。”
她现在手机不在旁边，房间也是陌生的，话都说到这里，没什么是不能说的：“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对我好，很久之前，你让我离你远一点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她觉得好像从喝饮料开始，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追人是还没开始的，肢体接触是记不清的，告白说得匆匆忙忙，甚至不敢要求回应。
好像有点糟糕。
“我还是先回去吧。”她扶着床边准备起身，但是人还没站起来，就又坐回去了。
江淼有些错愕地低头。
陆辞抓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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