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大，江淼还没听过这么露骨的话。
但是又不自觉地顺着赵昭昭的话联想。
她很难想象陆辞会为了谁失控，他好像永远都是冷静的，对任何事物都没什么欲望一样。他也会像赵昭昭说的那样，跟人做很亲密的事情吗？
单是想想，江淼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所以离得近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赵昭昭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说完又换了话题，邀请大家下去买开学需要的生活用品。
能考进Z大的，基本上都是学霸。人品好不好是很主观的事，但是学霸们脑子很好使，是客观事实。
江淼也见到了另一个女生，戴着个黑框眼镜，很学霸的感觉。三个室友都很好相处，一天时间过去大家就熟了。
第二天要开始军训，所以晚上就算是大家都很新奇，也没有聊很晚。
江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们说话，手指点开了陆辞的微信。
陆辞的朋友圈很空，一共也就两三条，还都是转发的什么链接。她看完返回对话框，开始打字，她想问陆辞有没有帮别的女孩子搬行李，想想又觉得这种行为像查岗。
搬行李怎么了，志愿者工作难道还分男女吗，问了好像她很小心眼。
她打了字又删掉，最后问陆辞：“今天做志愿者累不累呀。”她其实很喜欢和陆辞微信聊天的感觉，每个字都是认真打出来的，有一种别样的细致。
陆辞没有立刻回她，可能是在忙。
江淼握着手机等了一会儿，那边回她了：“不累，男生自己搬自己的。”
江淼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颗小火苗似的，轻轻晃了晃。
“不方便进女生宿舍。”陆辞又发过来一条。
还是用她的话在和她聊天。
宿舍里明明开了空调，江淼还是觉得空气好像都变热了。她把手机放下，稍微缓了缓，总觉得陆辞好像不太一样，又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
一年之前，陆辞和乐于助人西个字也是扯不上关系的。他连自己都不会好好照顾，更别提别人。
他好像也只是陈述事实。
江淼轻轻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才回他：“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明天还要军训呢。
十五天的军训，是很多大学生的噩梦。
九月初，气温还很高。秋老虎名不虚传，太阳晒在身上特别热，更遑论大家还穿着军训服。
赵昭昭今天甚至还特意化了妆，才过去半天就晒脱妆了。
外国语学院分在了后山，位置还不错，几棵法国梧桐树叶茂密，多少挡了点光。报语言类的大多是女生，没见几个男同学。
军训时间安排得也紧，从早到晚都排满了。
晚上回了宿舍，大家洗完澡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赵昭昭突然抱着手机惊叫道：“哎呀我去，好帅呀。”
“什么什么？”另外两个室友一个叫李静，一个叫张雨桐，都跟着好奇。
“学校论坛啊！”赵昭昭晃了晃手机，然后自言自语道：“好眼熟的帅哥。”说完以后又看向江淼：“宝贝，这是不是那天送你到宿舍那个？”
江淼也己经拿出手机去看了。
确实是陆辞。
他穿着军训服，身形修长，在一众同学里尤为扎眼。这照片明显是偷拍，陆辞手里拿了一瓶水，眉眼寡淡，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下面跟帖的人挺多的。
“一分钟，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哪个班的呀！”
再往下有人回复：“我们计算机学院的。”
和江淼想的一样，他很受欢迎。
江淼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近水楼台先得月。”赵昭昭神秘兮兮地，跟她说小话：“抓住机会啊，虽然我说你弄不住他，但是上床试试还是可以的。”
江淼的耳朵尖红得几乎滴血，看着赵昭昭：“你……”
“我怎么啦。”赵昭昭捏捏她的耳朵：“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了。让自己快乐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大学好像是另一个环境，遇到的都是和从前不一样的人。江淼声音有点小地回她：“但是，他可能不会喜欢我。”
“为什么不会？”赵昭昭一脸惊疑：“你不知道你自己多好看吗？”说完也反应过来：“对，咱们学院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女生。”
说完以后又劝她：“试试又不会掉一块肉。”
“再差还能比现在差吗？再说了，为什么非要他喜欢，就是那什么，”赵昭昭说话终于收敛了一点：“也是占了大便宜了。”
她是真的很豁达，晚上江淼有点失眠，脑海里反复都是赵昭昭的话。
继续下去，她可能会看着陆辞和别人在一起。试一下，他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一定要做朋友吗？
江淼有点睡不着。
军训十五天结束的时候，大家的肤色都黑了一个度。但是终于不用累死累活了，她们宿舍开心地出去聚餐。
大学附近的饭店都很热闹，基本上都是刚结束军训的大一新生。
吃饭的地方在学校后面的街上，全是卖吃的的。
她们吃的虾尾，手套不够用，江淼起身问老板要手套。
回去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卷毛男生：“哎呀，学妹，好巧啊。”
江淼看他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回忆起来了，是之前的志愿者学长，她对志愿者有一层浅浅的滤镜，礼貌地打招呼：“学长好。”
“你们军训结束了吧？”卷毛有点自来熟，站着和她说话：“那天太匆忙了，忘了要个联系方式。加个微信吗？”
高中的时候只知道闷头学习，大学毕竟不一样。很多话不用明说，江淼知道他的意思，也应该没有误会。
她委婉地问：“学长是有什么事吗？”
她问到这个份上了，卷毛也没办法拐弯抹角，回道：“没事不能加吗？交个朋友。”
当然是不方便的。她和陆辞，毕竟有一层关系在，而且，就算没有那层关系，这个好友也不能加。
不管订婚的过程怎么样，结果都是非单身。
“我有男朋友了。”江淼说完，自己的耳朵先红了。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有一种背着陆辞使用身份牌的感觉。
卷毛笑了：“是不是骗我呀学妹，你和你男朋友异地？异地恋是没有结果的。”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撬墙角了，严格来说，不道德。同时也印证了江淼没猜错。
江淼看着他，很认真地说：“真的不行，学长。我男朋友如果知道了，会生气的。”
她的模样不像骗人，卷毛眉头一皱：“真有呀？”
江淼忙不迭地点头，然后顿住了。
卷毛身后不远处，三五个男同学正在点菜，陆辞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一双腿笔首修长，线条利落。军训并没有影响他半点，冷白的肤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有距离感。
他没有看菜单，视线在江淼这边，所以江淼很轻易地就和他对视了。
那一刻她大脑有点空白，她刚才说什么了，我男朋友？
陆辞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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