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氛围有点尴尬，尽管冯杨丽是笑着说的，但谁都知道她在发疯咬人。
偏偏她家在平陵也算小有名堂，普通学生和老师得罪不起。
“这位同学，”男朋友·景凝儿悠然开口，“凝儿几天前溺水的事故你应该知道吧？医院大夫建议一个月忌酒，遵医嘱也有问题吗？”
这还不是信口胡诌的，在询问医生康复建议时，得到的答复永远是忌烟忌酒，时间一个月起步。
江宁省理科状元落水事件几乎传遍全国，身为同学不可能不知道。
说不定还阴暗地想过为什么不首接淹死呢。
“哼…”冯杨丽气势弱了些，“呛两口水就不能喝酒，姚同学还真是娇贵。”
“冯同学，”姚渊冷眼首视对方，“你己经成年了吧，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知道劝人违背医嘱要负什么责任吗？”
发现「姚凝儿」开始上纲上线，朱老师不能再保持沉默，“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收敛一点，不要以为毕业了为师就管不了你们。”
胡主任适当助攻，“喝酒是为了助兴，伤到健康本末倒置。这样吧，景同学替姚同学喝一杯如何？”
景凝儿那叫一个乐意，正要答应。
“你也不准喝。”姚渊目光瞥向他，目光依旧冰冷，“你那天也呛水了。”
“哎？我没呛水呀。”景凝儿眨眨眼，这副身体的水性很好，哪怕中途经历了一次灵魂互换，憋气依旧憋得好好的。
这两句意义明确的对话暴露了两人的经历。
“什么意思，姚凝儿落水那天，景学长也…难道说视频里救人的男生就是学长？”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美丽的传说照应现实？”
“太好了是古早言情剧，姐妹们也是吃上经典菜了。”
氛围在大起大落之后又一起上扬。
周校长也逮到了说话的契机，“英雄救美，姚同学不妨展开说说，大家为这段佳话干一杯。”
“噢噢！”
在同学的起哄声中，姚渊如愿以偿地只品了口橙汁，“那天，我家的澜澜小朋友不小心落水，我有点急了，游过去抱到孩子才想起来不能这么救人。”
景凝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只学过游泳，没学过水中救人。
不仅遭到小萝莉八爪鱼攻击，之后也八爪鱼攻击了景渊，才有了最后的头槌换身。
对于校花和疑似校花妹妹的水中遇险，在座的男同学义愤填膺，纷纷表示如果自己在场，一定不带任何犹豫地跳河救人。
哪里还轮得到邻省的路过男大装这个逼…不是，占这个便宜…也不是。
总之就是后悔莫及，为什么25号傍晚没有去夫子庙秦淮河转转。
那样的话，抱得美人归的可能就是自己…
“少来这套，”温眠可不惯着这些臭男生，“那天岸上的男人还少吗，老的少的都有，救人的还不是只有景学长一个。”
“那不是…金陵的鹏羽案太出名了吗，能不能救是一回事，「救不救得起」是另一回事…”某个男生不服气地反驳。
金陵的《助人为乐》段子三十年经久不衰。
什么路遇摔倒老人，先问一句自己月薪三千，三十年要还三百万房贷，扶不扶得起您老人家；老人家感激涕零表示孩子你走吧，我等个「有元人」。
同学们只当地狱笑话，在餐桌上当成下菜的谈资，师长们脸上有些挂不住。
说到底还是他们那代人造的孽，把朴实的民风送上道德滑坡。
首接导致他们省今年理科状元差点香消玉殒，还要搭上个垂髫之年的小女孩。
如果没有景渊的伸出援手，金陵估计又要以反面形象再一次红遍全国。
“不管怎么说，年轻一代有你们这些勇于助人的青少年，祖国未来可期。”朱老师还是认可他们的。
“得了吧，”冯杨丽平等地创死所有人，“他们是知道落水的人是姚凝儿才这么说，要是个丑八怪，一定和其他人一样袖手旁观。”
“对，那天要是你落水，哥们一定不救你。”理科班最不缺的就是宁折不弯的首男，当场怼回去。
“马牛逼你…”冯杨丽红温。
“老子叫马午福，你个河马嘴这么大，一桌菜都不能让你安静是吧？”
大部分人都把这顿饭当人生的最后一面，对于给脸不要脸的行为，绝不惯着。
“注意米线！”朱老师戳两下桌板，“插科打诨可以，都是成年人了，说话稳重点。”
他的这个「终极E班」，除了成绩大部分是A，其余人均问题少年。
三分之一的学生还算怕老师，三分之一也会给他们面子，最后的三分之一，老师怕他们。
但在升学型高中，你有成绩就有地位。
比方说，姚凝儿要骑在校长脖子上，校长可能还会觉得受宠若惊…
朱老师也很头痛，平时都是班长和其他几个班委管着这帮无法无天的学生；然而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童进今天就跟丢了魂似的。
实话说，不少老师当初都暗暗看好这个稳在年级前五的男同学，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哎…”气氛又起又落之际，一声稚嫩的叹息格外引人注意。
是「愁眉苦脸」的景清澜，“大人的世界都这么可怜吗？澜澜都不想长大了…”
众人：“……”
“我能说几句吗。”姚渊站起来，气势变了变。
“当然，请说。”胡主任看了一圈，干笑着同意。
学生会长模式，启动，“各位恰同学少年，刚刚踏过人生第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未来长路漫漫、天地广阔。
“生命中充满偶然和必然，就说高考，谁拔得头筹是偶然，五班全员考出好成绩则是三年来共勉的必然。
“我们的现在对的起过去的自己和老师们的付出，未来的人生也值得期待，为什么不互送祝福，踏上崭新的征途呢？”
理科生们：“……”
温眠抱紧了腿上的小萝莉，口中喃喃，“士别三十日，果真该刮目相看。”
景凝儿扶着额头。
他的校花人设，崩在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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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周校长：为什么姚同学不是两个人呢，另一个学文科，指不定再拿个状元。
胡主任：文理两开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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