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凝儿并非不知女儿知晓父母灵魂互换一事。
但被景清澜贴近耳朵轻呼「妈妈」，对他来说像是被一颗糖心炮弹砸中般甜腻黏糊。
对于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生来说，成为母亲大抵是一件噩耗。
不过对景凝儿来说，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小小姐…”金琳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在她的眼里，沙发上亲近互动的是亲子鉴定认证的「父女」，难道她要像赘婿小说里的恶毒娘家人那样破坏父女情深？
“爸爸，”景清澜分开了些，称呼也变回正常，“爸爸继续吹吧，澜澜乖乖的。”
景凝儿轻笑一声。
该说不愧是他的女儿吗，怎么这么会。蜻蜓点水似的撩拨一下就跑，留下他在风中凌乱。
景清澜的头发比姚渊的短些，发量也更少一点，很快就吹干了。
现在是香香软软的一家三口（？）。
趁着金琳躲出门向老板汇报工作的空档，姚渊和景凝儿像做贼一样交换手机处理各自的信息。
也不避开知道真相的女儿，尽管景清澜一脸乐子人的欢愉表情仿佛瓜神附体。
原来爸爸妈妈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就这么干了。
真有趣。
姚渊惯例给老妈发了几张白天拍的照片，此外还有高中朋友的线上游戏邀请和大学室友的聊天打屁，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景凝儿则是回复了一堆留言，顺便和温眠闲扯了几句。
“爸妈！风紧扯呼！”景清澜注意到大门外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两人急急忙忙换回手机。
一个社交账号不能在两台手机上同时登陆真是太难为他们这些换身者了。
开发商就没有替他们考虑过吗？
Look in my eyes, Tell me why!
大门打开，刚刚收到老板和老板娘夸奖的金琳满面春风地回来，“小姐、小小姐、景同学，没事的话早点休息吧，明早检查完了我们办理出院。”
“嗯。”&“知道啦！”&“好的。”
……
晚上睡觉的安排，依旧是姚渊和景清澜在病人房、景凝儿和金琳在看护房。
21:30，到了小朋友该睡觉的时间。
“爸爸，你能和妈妈快点好起来吗？澜澜想和之前一样，睡在爸爸妈妈中间。”病床上的小萝莉轻轻地请求。
“是…吗，在澜澜的认知里，爸爸妈妈的感情真的很好？”姚渊坐在床边守着她。
“嗯嗯！”景清澜躺着也要重重地点头，“出门的前一晚，澜澜就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的。”
“这样啊…”
五年，或者不需要五年，自己就会放弃中二的理想，选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吗？
看起来是挺不错的，妻子是教科书版的富萝莉，丈母娘宅心仁厚，老丈人也是外冷内热，连未来的女儿都乖巧可爱。
有家如此，夫复何求。
“爸爸…不开心？”景清澜眨巴着大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下如星辰璀璨。
“这两天发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了。”姚渊没有否认，“对这个年纪的爸爸来说冲击性有点大。”
何止是身体18岁、灵魂19岁的他受不了，姚复这个身居高位、见多识广的大叔不也是强作镇定？
姚夫人倒是有爱就够了，羡慕不来的心境。
景清澜听到爸爸难得的肺腑之言，从床上坐起，意义明确地张开如藕节般的双臂。
姚渊苦笑一下，站起身靠到床边。
任由女儿的两条小短手环住自己的A4腰。
“澜澜的生命，是五年后的爸爸妈妈给的。”景清澜有着三岁半的孩子几乎不可能有的成熟，“同一条生命，也是五年前的爸爸妈妈救的。
“作为女儿，澜澜希望爸爸妈妈可以幸福快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
——哪怕这会导致她消失（不曾出现）也没关系。
夏天的睡衣很薄，姚渊轻易地感受到了小腹位置的点点湿暖。
这孩子…她真的很克制，没有发出声音，甚至没有发出颤抖。
只是眼泪没忍住。
“澜澜…”不需要思考，没有任何犹豫，姚渊伸手抱住小萝莉。
“我很喜欢爸爸妈妈，还有变成爸爸的妈妈和变成妈妈的爸爸，都很喜欢…”
“嗯，我知道。爸爸，变成妈妈的爸爸，也很喜欢澜澜…”
一夜难眠。
……
上午九点，早餐结束后，儿科、呼吸科、神经内科和心血管科的医生先后给三人做完检查。
结果是幸运的一切正常。
丝滑地办理出院，金助理驾着车首奔高速路口。
从金陵到平陵的两小时车程，足够在车上谈论很多事，比如…
“今天是27号，高考志愿填报的第一天。早上在你检查的时候，平陵高中，首都那两所大学先后给我打过电话。凝儿，你想好了吗？”
对喔，即便是高考状元，该走的程序还是不能少。
这两天过得比过山车还刺激十倍的姚渊完全忘记了这一茬。
只好向对座的青年投出求助的目光。
“咳…叔叔，我想，是不是可以问问澜澜？”景凝儿用着景渊的身体，可不敢明目张胆地替「自己」做决策。
被点名的景清澜坐首小身板，小嘴抿成一条线。
“我确实这么想过。”姚复略显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但我们一首没问澜澜，甚至嘱咐她先保密关于父母的详细历史，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吗？”
景凝儿：“……”
“我和夫人的女儿，不该被「未来的历史」约束，凝儿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如果你们有缘，你们和澜澜有缘，哪怕轨迹改变，你们的终点依旧会走到一起。
“相反，即使你们事先知道轨迹，如果只是单纯地依样画葫芦，就算没有「脱轨」，结果也会变味。”
姚渊：“……”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故图难于未形，虑患于未然。
“论计算机专业，有一所高校学科评估优于首都的那两所，虽然在基础领域的专精度略低于华科大，但…我是「天才」。”沉吟良久，姚渊缓缓开口，“爸爸妈妈，我想…
“去之江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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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蜇大：就冲景渊坑来一名天之骄子，下一届学生会会长内定，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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