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很冷。
椅子是铁的，手铐是铁的，连空气都像被冻住了一样。
韩立坐在那里，双手被铐在桌上。
头顶的警灯照下来，在他脸上切出一道阴影。
那光不亮，但刺眼。
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他脸上划来划去。
对面坐着李静。
她穿制服，坐得笔首，眼神像钉子一样盯着他。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她开口了，“为什么每次都能逃掉？”
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火气。压着的，没爆发出来。
韩立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
脑子里在算时间、地点、人在哪里——还有怎么跑。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低声交谈。像是有更多警察到了。
他心里一紧，不能再拖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菲发来的信号：干扰完成，计划启动。
下一秒，外面炸锅了。
“南城区出事了？副市长的女儿被绑架？”
“绑匪要三千万，不然撕票。”
“李警官，局长让你马上过去指挥。”
李静皱眉：“太快了，应该是假消息。”但她不敢赌。
她站起来，看了韩立一眼：“你老实点，我很快回来。”然后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韩立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胸前的按钮。
那是他能力的开关。
暂停时间的能力。
时机到了。
他按下按钮。
世界一下安静了。
灯光停住，雨滴定格在半空，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他熟练地解开手铐（早就练熟了），扫了一眼西周。
摄像头被屏蔽了，画面还在循环播放。
他走出审讯室，沿着走廊往前走。动作轻，脚步稳。
走到拐角时，他看到旁边房间门缝透光。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凑过去看了一眼。
张强在里面。
满脸伤痕，被关着。
两人对视，韩立愣了一下。
张强嘴唇动了动：“她不是普通人……她是‘时停会’的人。”
韩立瞳孔一缩。
手腕上的计时器开始闪红光，暂停时间快结束了。
他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回到原位，他掏出全息投影装置，藏在衣服夹层里的。
设置成自己低头坐着的样子，然后悄悄出门，锁上门。
他从办公室窗户翻出去，顺着消防梯下了楼。
夜风吹过来，空气湿漉漉的。他回头看了一眼警局大楼。
今晚之后，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尤其是他对李静的看法。
但现在，先得跑掉。
他深吸一口气，等着时间恢复。
下一秒，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他装作晕倒，椅子也倒了，“哐当”一声响，把外面警察吓了一跳。
“里面怎么回事？”有人喊，脚步声靠近。
韩立闭着眼，呼吸微弱，像个昏迷的人。
几分钟后，两个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进来，把他抬上去。
他心里算着时间。
这次用了极限暂停，比平时多撑了三分钟，身体差点撑不住。
要不是提前吃了药，现在可能真晕过去了。
就在担架经过拐角时，他又按下了按钮。
世界再次停止。
他翻身坐起，换上保安的衣服，从杂物间拿出一套制服穿上。
医护人员的动作还停在半空中，没人发现。
他拿了其中一个人的工作证，确认没问题后，大步走向出口。
门外天黑了，路灯一闪一闪。
一辆黑色轿车等在不远处，车窗降下，露出苏菲的脸。
“你真是疯了。”她小声说，“还能用极限暂停这种东西。”
韩立拉开副驾驶门坐下：“再不出手，就真的走不了了。”
车子开进夜色。
安全屋内，赵磊己经在等他们。
电脑屏幕上跳动着数据，一张芯片正在读取中。
“张强给的？”赵磊问。
韩立点头，插上芯片，数据滚动了一会儿，画面定格在一个密室。
李静站在里面，面前是个戴面具的男人。
“目标身份确认，代号‘观测者’。任务执行中，请保持同步。”男人低声说。
接着画面切换到李静坐在办公室，眼神空洞，嘴里念叨：“我没任务……我只是个普通警察。”
韩立盯着屏幕，脸色越来越冷。
“这不是催眠，也不是洗脑。”苏菲皱眉，“这是记忆植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也就是说，她是个工具。”赵磊说，“问题是，她知道多少？”
韩立沉默了一会，开口：“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他打开日程表，在三天后划了一道红线。
“原计划是那天召开‘逆时盟’的正式会议，但必须提前。”
赵磊和苏菲对视一眼，都很严肃。
“问题是，我们几个人，很难正面硬刚‘时停会’。”苏菲迟疑。
韩立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旧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渡鸦”
他念出来，眼神沉了下来。
窗外，雷声隐隐响起，好像一场风暴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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