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银行金库中，一盏应急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像个瞌睡人的眼，摇摇晃晃的。
灰尘在这昏黄里慢悠悠地飘着，像迷失方向的小虫子。
空气里满是金属生锈和旧纸币混起来的怪味，阴冷得能把人骨头冻住。
韩立一瞧见面前这张脸，跟陈明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气场完全不一样，当时就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陈明啊，十年前说在牢里病死的金融大腕儿，那卷宗上的假死亡证明他记得跟刻在脑子里似的。
但现在，站在他跟前的，竟是陈明的孪生兄弟，前市委书记、如今的副市长陈建国。
“影子”的面具“哐当”一声掉地上，韩立心里“噗通”一下，像被人猛击了一拳。
陈建国在江州市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手段硬得很，看事儿也准。
韩立的“财富掠夺系统”里，关于陈建国的公开消息，那看着就是规规矩矩，没啥毛病。
谁能想到啊，他就是藏在暗处，摆弄赵志刚，还跟“时之碎片”扯一块儿的“影子”。
陈建国嘴角一扬，那笑里有点欣赏，又有点捉弄人的意思。
他抬手拍了两下，“啪啪”的掌声在空荡荡的金库里回荡，跟打雷似的，首往韩立耳朵里钻。
他说：“行啊，从赵志刚那点含糊事儿查到我，还识破了我哥陈明的假死，有点本事。”
韩立一听这声音，就是监听录音里那个沙哑声，这会儿没了装出来的腔调，更沉稳，却也透着股说不出的危险。
韩立深吸一口气，脑子开始像风车一样转，把之前的事儿都往一块儿连。
赵志刚在审讯室说：“我知道你是谁……你也有‘时之碎片’吧？别逼我儿子去送死，咱能合作。”当时陈建国回他：“你说得对，但我不会放过威胁，包括你。”
现在再琢磨“你也有‘时之碎片’吧”这话，里头门道可多了去了。
是不是说，陈建国或者他背后那股势力，知道“时之碎片”的秘密，说不定手里还不止一片呢？
陈建国轻描淡写地就承认了陈明假死这事儿。
那陈明到底是真死了，还是换个身份成了陈建国计划里的一环？
韩立眼睛眯成一条缝，没吭声，偷偷用“财富掠夺系统”去扫陈建国。
系统界面上，红色警报闪得跟发了疯似的，数据显示陈建国身体比同龄人强太多，精神力更是吓人。
更让韩立心里一紧的是，系统探测到陈建国身上有跟他和赵志刚一样的能量波动，那就是“时之碎片”的味儿。
果然如此。
韩立冷冰冰地问：“赵志刚手里的‘时之碎片’，是你给他的？”
陈建国咧咧嘴，没正面回答：“‘时之碎片’是个宝贝，有缘人才能得着。赵志刚就是我挑的一颗棋子，可惜他太贪心，又傻，以为有片碎片就能上天，还想摆脱我。”
“挑的？”韩立一下就抓住这话，“这么说，有‘时之碎片’的不止赵志刚一个？你还在找更多有碎片的人，想控制他们？”
陈建国点点头：“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韩立，你冒出来是个意外，挺有意思的意外。你成长得快，对‘时之碎片’用得也好，超出我意料了。赵志刚在你面前就是个软脚虾。说不定你身世有啥不一般的地方，才这么厉害。”
陈建国走到一个废弃保险柜旁，伸手敲了敲柜门：“这金库是我哥事业起步的地儿，他在这儿赚了第一桶金，也藏了第一个秘密。瞧这墙上的印子，说不定跟当年的事儿有关联。”
韩立心里一动。
陈明是赵天成他爸的老师，赵家能起来全靠他。
那陈明当年的贪污案，是不是另有隐情？
他假死又跟陈建国的计划有啥关系？
韩立试探着问：“十年前陈明贪污案发，是你安排他假死跑掉的？”
陈建国转过身，眼神深沉：“我哥是个天才，就是运气不好，太信人。他‘死’是必须的，有些事儿只有‘死人’能干，有些秘密只有‘死人’能守住。”
这话听着模模糊糊的，但肯定藏着事儿。
陈明说不定没死，在陈建国的庇护下干着秘密勾当呢。
韩立接着问：“你让赵志刚逼他儿子赵天成去送死，为啥？赵天成又没有‘时之碎片’。”他说着，拳头都攥紧了。
陈建国满不在乎地说：“赵天成就是个引子，做个试探。我想看看赵志刚到绝路上会咋选，也想瞅瞅江州市还有啥藏着的厉害角色，比如你。”
陈建国又盯着韩立，那眼神里有审视，还有点期待。
韩立感觉压力像座山似的压过来，陈建国就像一张大网，他和赵志刚这些人就是网里的鱼。
他知道的，可能就那么一丁点儿。
韩立反问：“你折腾这么一大圈，还把自己露出来，就为跟我说这些？”
陈建国哈哈一笑：“露出来？不，韩立，我是在邀请你。”
“邀请？”
“没错。”陈建国收了笑，板着脸说：“‘时之碎片’的力量比你想得大多了。一个人单干，就跟赵志刚似的，会被碎片能量吃得死死的，最后没好下场。聪明的人知道合作，利用规则捞更多好处。”
他伸手想拍韩立肩膀，韩立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陈建国也不恼，把手收回来：“你小心点没错。这世界比你看到的复杂多了。‘时之碎片’一出现，新时代的乱子就算开头了。老规矩要垮了，新规矩还没定。这就是一场大混战。”
他又说：“你以为有‘财富掠夺系统’和一片‘时之碎片’就能安稳过日子？太天真。等更大的麻烦来了，你一个人啥都不是。”
韩立没吱声，心里却翻江倒海。
陈建国咋知道他的“财富掠夺系统”？
难道……
陈建国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惊不惊讶我知道你的系统？我说了，游戏才刚开始。你看到的都是我想让你看的。韩立，你是个人才，我瞧得上你。现在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金库里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应急灯一闪一闪的，把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气氛紧张得能把人憋死。
陈建国首首地盯着韩立，一字一顿地说：“跟我一块儿干，或者，跟我对着干，没别的路。”
这就是威胁，披着“邀请”的皮。
韩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知道，陈建国是他碰到过最厉害、最难捉摸的对手，比赵志刚强太多。
“财富掠夺系统”在他脑子里狂响警报，说陈建国危险得很，话里藏着好多秘密。
“选择？”韩立眼神变得又冷又硬，慢慢抬起头，迎上陈建国的目光。
面对陈建国抛出来的“邀请”，韩立强压着心里的震惊和乱成一团的想法，一股火“轰”地就起来了。
他的人生他自己说了算，谁也别想摆布他。
这是场游戏？也许吧。但谁是下棋的，谁是棋子，现在说还早着呢。
韩立缓缓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清清楚楚，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谁也拦不住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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