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给罩住了，安静得有些瘆人。
韩立猫在地下酒吧后巷的阴影里，就跟个幽灵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表。
那表盘上的荧光数字慢悠悠地跳到了23:31。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急，就跟要把这一肚子的紧张和不安都给吐出去似的。
接着，他抬起手，指节轻轻地在墙面第三块松松垮垮的砖上敲了敲。
这“笃笃”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神秘的信号，是他和王刚早就约好的取货暗号。
就在他敲完砖的那一瞬间，一道蓝光在他的瞳孔里“唰”地闪过，就跟闪电似的。
紧接着，整个世界就跟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一下子凝固住了。
酒吧里的酒保举着摇酒器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像个雕塑似的；吧台上的冰球也乖乖地停在离杯口三厘米的地方，一动不动；就连墙角那只正偷吃的流浪猫，也保持着弓背的姿势，就好像被定身咒给定住了。
韩立趁着这时间，撒开腿就往最里面的保险箱那儿跑。
他的金属鞋底在地面上“哒哒哒”地敲出一连串的脆响，不过在这暂停的世界里，这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
到了保险箱跟前，他伸手就开始转动密码锁。
“咔嗒”一声轻响，就跟一颗小石子掉进了水里似的，混着时间暂停特有的那种嗡嗡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他迅速地从保险箱里取出预先准备好的加密U盘，把王刚上周留下的那个空盒子给换了下来。
就在换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保险箱内侧贴着的一张照片。
那是王刚和他女儿的合影，照片都有点褪色了，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咧着嘴笑得露出了缺了门牙的牙龈，那笑容，就跟春天里的阳光一样灿烂。
“三秒。”韩立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这时候，他知道暂停时间还剩下57分钟。
他往后退了两步，又用袖口在保险箱把手上蹭了蹭，仔仔细细地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停在了吧台上。
那儿有半杯还没喝完的龙舌兰酒，冰块融化之后留下的水渍，在木桌上慢慢地晕开，恰好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停”字。
这字，就好像是命运在跟他开了个神秘的玩笑。
“唰”的一下，时间暂停的效果解除了，酒吧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各种嘈杂的声音就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韩立不慌不忙地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装出一副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客人的样子。
经过吧台的时候，他顺手把一张百元钞票压在了龙舌兰杯的下面。
酒保抬起头来，刚想跟他说点什么，可这时候韩立己经混进了推推搡搡的人群里，就像一滴水融进了大海一样，消失在了旋转门的后面。
凌晨一点，手机在韩立的裤袋里震动起来，那震动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小虫子在他的腿上爬似的。
韩立站在便利店的门口，透过玻璃的倒影，他看到自己的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原来是王刚的电话，备注名还是三年前的“老王烟酒行”。
“韩兄弟。”电话那头传来王刚的声音，这声音比平时哑了两个调，还伴随着抽纸摩擦的那种窸窣声，就好像他正处在一个混乱又紧张的环境里。
“你那U盘我看了，里面的问题可大了去了，啧，你惹上‘影子’那帮人了？”
韩立握着关东煮的竹签，热气“呼呼”地往上冒，把便利店的玻璃窗都给弄模糊了。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为什么盯上我啊？”
“为什么？”王刚突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就好像他己经把一切都看透了似的。
“就凭你能在股市里玩出花来？就凭三个月前那场让庄家集体爆仓的局？时停会是什么？那就是专吃异能者的狼，你这只小狐狸突然冒头了，能不被他们盯上吗？”
韩立没说话，只是用指腹着手机的边缘。
这手机是秦雪特制的防监听型号，通话内容会被实时转译成乱码，就好像是他们之间的一道秘密防线。
“我给你备了点东西。”王刚的声音突然压得极轻，就好像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半小时后，老地方，第三个垃圾桶，报纸裹着。记住，千万别说是我给的。”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在耳边响起，韩立看了一眼时间，1:17。
他转身就走进了巷口，这巷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跟一个巨大的黑洞似的。
阴影里的野猫被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嗖”地一下就窜上了围墙，那速度快得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老地方是江边废弃的货运码头，那锈迹斑斑的灯塔在夜雾里忽明忽暗的，就跟一个孤独的守望者似的。
韩立来到码头，蹲下身子，在第三个垃圾桶里找到了用报纸裹着的东西。
他一拿起来就感觉这报纸比普通的报纸沉，里面肯定夹着硬纸板。
他展开报纸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似的。
泛黄的纸页上用红笔标着“时停会核心成员”，第一行就是“影子”两个字，旁边还备注着：“能力回收组组长，擅长时间回溯，曾参与12次猎杀行动”。
再往下翻，末尾用小字写着：“近五年回收失败率：7%。”
“7%。”韩立低声重复了一遍，喉结滚动了一下，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卡在了喉咙里似的。
这意味着每一百个被盯上的异能者，只有七个能活下来，甚至还有可能反杀。
“韩兄弟。”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这声音就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韩立迅速地把名单塞进怀里，转身的时候己经换上了一副懒散的表情，笑着说道：“王哥，这么晚还亲自送啊？”
王刚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手里攥着一瓶二锅头，那酒气和烟味就像一团乌云似的，扑面而来。
他灌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滚动着，说道：“我能不来吗？刚才有个穿灰风衣的人来问你，说是影子的手下，叫张强。”
韩立的手指在口袋里不自觉地蜷了起来，这是他触碰追踪器的习惯性动作，就好像那追踪器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似的。
“谢了。”韩立拍了拍王刚的肩膀，这一拍，他感觉到王刚的肩膀比记忆中单薄了许多，就好像被生活的重担给压垮了似的。
“钱我稍后转你。”
王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都掐进了皮肉里，那疼痛就像一把火，在他的手腕上燃烧着。
“听我一句，要么跑，要么彻底把他们踩死。时停会的人……他们连自己人都吃。”
韩立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抽回了手。
一道蓝光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他看着王刚的嘴型从“小心”变成了惊愕。
然后，在这暂停的世界里，他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退到了二十米外的集装箱后面，确认没有监控之后，才解除了能力。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王刚己经抱着酒瓶子往回走了，那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雾里，就好像被这茫茫的夜色给吞噬了。
凌晨三点，韩立的公寓亮起了灯。
秦雪的笔记本电脑在茶几上运行着，那荧光映得她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就好像她己经连续奋战了好几个通宵似的。
“名单里的代号我交叉比对过了，‘灰隼’对应江州市航运集团董事长，‘银狐’是市立医院院长……这个‘影子’，最近三个月频繁出现在天文台附近。”秦雪揉了揉眼睛，说道。
“赵家老宅。”杨柳的声音从视频通话里传了过来，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翻飞着，就好像一只灵巧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数据链显示有异常能量波动，位置正好是……赵家老宅旧址。”
韩立的手指顿在了鼠标上，他想起了赵家老宅。
三年前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据说赵老爷子收藏的古董全毁了，那场面就像一场噩梦，至今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现在——
“叮。”手机弹出了新消息，是李静的警队同事发的现场照片。
照片里，王刚的住所被翻得乱七八糟，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的，写着：“别插手你不该碰的事。”
“她查到王刚了。”韩立低声说道，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标记。
赵家老宅的位置正在闪烁，就像一团将熄未熄的火，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危险。
秦雪合上电脑，抬头的时候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就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焰。
“需要我黑进老宅的监控吗？”
“等等。”韩立突然前倾身子，盯着屏幕上的坐标。
老宅地下三层的位置，有个极小的蓝色光点在移动，就像一颗神秘的星星在黑暗中闪烁。
“那是什么？”
杨柳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热成像显示……是个人。”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窗帘哗啦作响，那声音就像一首恐怖的交响曲。
韩立的手指按在光点上，能感觉到电脑散热口的热气透过掌心传来，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手掌下涌动。
“赵家老宅。”他重复着，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好像这西个字里藏着无尽的哀愁和无奈。
突然，电脑屏幕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所有的数据瞬间清零，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抹掉了一样。
韩立猛地抬头，目光穿过落地窗看向城市的另一端。
那里，赵家老宅的方向，有团幽蓝的光正缓缓升起，像极了时间暂停时的能量波动，就好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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