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总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实名举报”,让整个报告厅的空气,都凝固成了冰点。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火药味的对峙,给震慑住了。他们屏住呼吸,看着这场一触即发的、关于“公司未来”的路线之争。
台下,小宋和黄佩佩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他们无法想象,夏姐要如何应对,这来自首属上司的、最恶毒的、当众的构陷。
而讲台上的林见夏,却像一尊立于风暴中心的、平静的雕像。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台下那个,因为激动和怨恨而面目都有些扭曲的郝总。
她等郝总,将所有声色俱厉的“罪名”——“拉帮结派”、“宣扬躺平”、“腐蚀根基”——全都控诉完毕后。
她才,不紧不慢地,拿起了话筒。
“郝总,”她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与现场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极致的冷静,“您先别激动。我们一件一件地说。”
她的镇定,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力量,瞬间,就让郝总那歇斯底里的气焰,弱了三分。
“您说我,‘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林见夏的语气,像一个在法庭上进行陈述的律师,条理清晰,不带任何情绪,“那么,我想请问,您所指的‘小团体’,是否是我负责的‘灯塔’项目组?”
“如果不是,请您明确指出,我的‘小团体’成员还有谁,我们又在何时何地,进行过‘拉帮结派’的秘密集会?”
“如果是的话,”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第一排的沈知洲,“那么,我需要提醒您。‘灯塔’项目组的每一个成员,都是经过您和公司流程,正式批准调岗的。我们的所有项目沟通,都在公司内部的共享系统上,公开透明。我们上个月的KPI,是全公司第一。”
“一个公开、透明、高效,并且为公司创造了巨大价值的正式项目组,如果都可以被您,主观地,定义为‘小团体’。那么,我想,在座的所有项目负责人,可能都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团队的‘安全性’了。”
这番话,绵里藏针。
她不仅撇清了自己,还巧妙地,将所有部门的负责人都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
台下,几个总监的脸色,果然,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他们看向郝总的目光,多了一丝不悦。
郝总的脸色,微微一白。她没想到,林见夏的逻辑,竟然如此缜密,一上来,就堵死了她最重要的一条指控。
“你……你别偷换概念!”郝总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手里的信封,“那你‘宣扬消极思想’,‘带坏团队风气’,又怎么解释?!你那些所谓的‘分享会’,你敢说,你不是在教大家怎么‘摸鱼’,怎么‘躺平’?!”
这是郝总的第二波,也是她认为,最能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攻击。
然而,林见夏听完,只是,微微地,笑了。
“郝总,看来,您对我今天演讲的内容,有一些,比较独特的‘个人解读’。”
她转过身,对后台的技术人员,礼貌地说道:“麻烦,把我今天演讲的PPT,重新调出来,放到大屏幕上。谢谢。”
很快,那份极简的、充满了“林氏哲学”的PPT,再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林见夏,拿起激光笔,像一个最优秀的老师,在给一个最愚蠢、也最顽固的学生,划重点。
她的光标,落在了那句——**“放弃完美主义,拥抱80分理论”**上。
“郝总,您所谓的‘消极思想’,是不是指,我告诉大家,要聚焦核心价值,用MVP思维,去追求‘投入产出比’最高的工作成果,而不是,将宝贵的精力,浪费在那些边际效益最低的‘自我感动’上?”
她的光标,又落在了那句——**“待办清单的精髓,是过滤,不是记事”**上。
“您所谓的‘躺平文化’,是不是指,我教大家,要学会用‘西象限工作法’,去主动规划自己的工作,掌控自己的节奏,而不是,被动地,被信息洪流所淹没,成为一个只会‘救火’的‘消防员’?”
她的光标,最后,定格在了那句——**“无效加班,是对公司资源和个人生命的最大浪费”**上。
“您所谓的‘带坏风气’,是不是指,我倡导大家,要拒绝‘表演式’的奋斗,用八小时之内的高度专注和高效,去赢得属于自己的、健康的、可持续的职业生涯?”
她的每一句反问,都像一声清脆的、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郝总的脸上。
她,根本就不需要,去辩解。
她只是,将她所说过的话,所倡导的理念,原封不动地,再次,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然后,让所有人,自己去看,去判断。
这些,闪烁着“理性”和“智慧”光芒的、教人如何“更聪明地工作”的、金句般的“语录”。
到底,是“歪理邪说”,还是“职场真经”?
答案,早己,不言而喻。
整个报告厅,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一次,不再是震惊。
而是,对郝总,那赤裸裸的、近乎于“指鹿为马”的诬陷,所发出的,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嘲笑。
“我的天,郝总竟然把这些,当成黑料来举报?”
“这己经不是蠢了,这是坏!而且是坏得流脓!”
“她这是把江总和沈总监,都当成傻子了吗?听不出好赖话?”
郝总感觉,自己,像被架在了烈火上,反复地,炙烤。
台下那些鄙夷的目光,和窃窃的私语,像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刺得她体无完肤。
她,彻底地,下不来台了。
她所有的攻击,都被林见-夏,用一种最轻描淡写,也最举重若轻的方式,给一一化解。
而且,每一次化解,都像是一次反击。
每一次反击,都让她在众人面前,显得更加的愚蠢,和可笑。
她手里的那个牛皮纸信封,此刻,变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恨不得立刻,就把它,扔进太平洋。
她,被她自己,亲手整理的、那些所谓的“罪证”,给彻底地,钉死在了墙上。
而林见夏,看着那个在全场的嘲笑中,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身影。
她知道,是时候,进行最后的,致命一击了。
她看着郝总,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郝总,”她的声音,平静,却又充满了压迫感。
“看来,您,对我演讲的‘语录’,有很大的意见。”
“那么,不如,我们现在,就打开您手里的那个信封。”
“让大家,都来亲眼看一看,您精心准备的那些‘证据’。”
“也让大家,都来评一评,我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罪状’,还是……功勋?”
这句话,像最后的,一根稻草。
彻底地,压垮了郝总那本己崩溃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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