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梵面初醒动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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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梵面初醒动乾坤!

 

“林闲——!回来!!!”

凌霜凄厉的呼喊被溶洞崩塌的恐怖轰鸣彻底吞噬!她眼睁睁看着那个惫懒怕死的咸鱼,此刻却如同被邪灵附体,双目赤红,嘶吼着挣脱自己的手,像一支离弦的破甲箭还是生锈卡壳的那种,不管不顾地冲向那散发着无尽死寂的恐怖漩涡!

令牌在他腰间爆发出刺目的水蓝强光,如同燃烧的鬼火,驱不散黑暗,反而映照出他脸上那混合着疯狂、恐惧和一种无法理解的执拗!那块破破烂烂的襁褓,在漩涡边缘翻滚,如同魔鬼的诱饵,即将被漆黑的深渊吞噬!

“疯子!都是疯子!”凌霜心中惊骇欲绝,又气又急!魔教血脉?令牌共鸣?这咸鱼平时怂得要命,怎么一碰到那块破布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她强忍着内伤撕裂的剧痛和几乎脱力的虚弱,惊鸿剑猛地插入身前剧烈震颤的地面,冰蓝剑气再次艰难撑起一小片摇摇欲坠的护罩,抵挡着头顶不断坠落的巨大钟乳石碎片!碎石砸在护罩上,发出沉闷的爆响,光幕剧烈闪烁,每一次冲击都让凌霜的脸色苍白一分。

林闲此刻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令牌发出的尖锐悲鸣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如同亿万根钢针在搅动!血脉深处那股蛮横的冲动完全主宰了他的身体!他的眼中只有那块在浑浊浪花中沉浮的襁褓!近了!更近了!他甚至能闻到那破布上传来的、混合着淤泥和某种奇异药香的腐朽气味!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湿滑布料的瞬间——

轰隆——!!!

整个溶洞如同被巨人狠狠捶了一拳!水潭中央那个巨大的漆黑漩涡猛地向内一缩!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吸力轰然爆发!

“啊——!”林闲感觉自己像是狂风中的一片破叶子,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他扑向襁褓的动作瞬间变成了被漩涡巨口吞噬的绝望滑行!脚下的苔藓、碎石,甚至旁边一块半人高的岩石,都被这股吸力轻易卷起,打着旋儿朝那深不见底的漆黑中心投去!

“令牌爹!救命啊——!”林闲亡魂皆冒,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死死攥住腰间那块爆发出刺目蓝光的令牌,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令牌的光芒在恐怖的吸力下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发出更加尖锐急促的嗡鸣,似乎在拼命抵抗着什么!

就在林闲绝望地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扯成碎片、投入九幽地狱当咸鱼干时,奇迹发生了!

嗡——!

令牌上的水蓝光芒猛地一凝!不再试图对抗那恐怖的吸力,反而如同流水般瞬间包裹住林闲全身!一层极其柔韧、带着清凉水润气息的蓝光薄膜,紧贴着他的皮肤浮现!这层薄膜出现的瞬间,那作用在他身上的恐怖拉扯力,竟然被不可思议地…滑开了?!

林闲感觉自己像是涂了一层无形的、滑不留手的顶级润滑油!整个人顺着那股狂暴的吸力方向,以一种极其诡异、极其滑稽的姿势——如同一个被巨浪拍飞的人形冲浪板——嗖地一下,沿着漩涡边缘切线方向,高速“滑”了出去!

“哇呀呀呀——!”林闲西肢乱舞,惊恐的惨叫声在溶洞轰鸣中显得格外渺小。他眼睁睁看着那块近在咫尺的襁褓被漩涡中心吞噬,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心口仿佛被剜去一块肉般剧痛!而他本人,则在令牌蓝光的包裹下,险之又险地擦着那毁灭性的漩涡边缘,打着旋儿,像一颗失控的保龄球,朝着漩涡外侧、一片相对平静但布满尖锐乱石的潭边浅滩——狠狠砸了过去!

噗通!哗啦!

水花西溅!

林闲如同一条被渔网捞起又重重摔在甲板上的咸鱼,狼狈不堪地摔在浅滩的碎石堆里,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疼得他眼前发黑,但万幸的是,没被漩涡吞掉!令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那层滑溜溜的蓝光薄膜也消失不见。

“咳咳…呸呸呸…”林闲挣扎着想爬起来,吐出呛进嘴里的腥臭潭水,感觉浑身像是被一万头野牛反复踩踏过。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令牌还在!微微发烫,蓝光微弱但稳定。他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被巨大的失落和恐惧淹没。襁褓…没了!被那鬼漩涡吞了!令牌爹,你坑我啊!让我拼命去抢,结果自己滑了?!

“林闲!趴下!!!”

凌霜带着极度惊恐的厉喝声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林闲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脸埋进冰冷的碎石泥水里!连令牌都顾不上捂了!

就在他趴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以水潭漩涡为中心,轰然席卷了整个溶洞!这股威压,冰冷、死寂、浩瀚无边!带着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漠然和…仿佛能碾碎灵魂的沉重!

轰隆隆隆——!!!

溶洞的崩塌瞬间加剧了十倍!无数巨大的钟乳石如同暴雨般砸落!整个洞顶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裂缝蔓延开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坍塌!潭水剧烈沸腾,掀起数丈高的浑浊巨浪!空气被挤压得发出爆鸣!

林闲死死趴在碎石泥水里,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无比艰难!灵魂都在颤抖!他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这股威压,比那疯爹教主带来的毁灭感更加纯粹,更加…令人绝望!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某种亘古长存的规则本身!

“梵天之面…寂灭菩提…”玄苦最后那充满惊骇的警告在他脑中疯狂回响。

透过指缝和浑浊的水面反光,林闲用尽全身力气,将眼珠向上转动了一丁点,惊恐地瞥向水潭中央。

在那翻腾的巨浪和弥漫的水雾之中,漩涡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形容的黑暗!

那黑暗并非纯粹的虚无,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缓慢地蠕动、变幻!隐约间,构成了一张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潭面的、模糊的“脸”的轮廓!那张“脸”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在那黑暗深处,缓缓亮起的…两点!

那不是眼睛!而是两轮缓缓旋转的、巨大无比的、由无数暗金色古老梵文构成的…漩涡!深邃、冰冷、漠然!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至理,又像是能吞噬一切灵魂的深渊!

“梵天之面!”林闲吓得魂飞魄散,瞬间闭紧眼睛,死死埋住头,连最后一点偷窥的勇气都消失了!仅仅是惊鸿一瞥,那两点由梵文构成的“眼涡”,就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碾碎!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沉的恐惧攫住了他!会死!再看一眼绝对会死!

“惊鸿…守心!”凌霜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和艰难!她将惊鸿剑深深插入地面,双手死死握住剑柄,整个人如同风暴中的礁石!冰蓝色的剑气护罩压缩到极致,仅仅护住她周身三尺范围!在那恐怖的威压下,护罩如同狂风中的肥皂泡,剧烈扭曲变形,仿佛随时会破碎!她脸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一丝面对绝对力量时的茫然!这究竟是什么存在?!

就在这时!

那张由黑暗与梵文构成的巨大“脸孔”,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方向。那两轮缓缓旋转的梵文“眼涡”,带着漠视苍生的冰冷,似乎…锁定了林闲藏身的浅滩乱石堆!

一股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如同实质的死亡凝视感瞬间降临!

“噗——!”林闲感觉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后背,五脏六腑瞬间移位!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模糊!令牌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蓝光,试图抵御,但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那恐怖的意志碾碎!

完了!咸鱼要变成死鱼了!林闲绝望地想。

然而,预想中灵魂被碾碎的痛苦并未到来。

就在那毁灭性的意志即将彻底降临、将林闲化为齑粉的刹那——

“阿弥陀佛…”

一声极其轻微、极其苍老、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带着悲悯与叹息的佛号,毫无征兆地,在林闲和凌霜的意识深处…首接响起!

这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虚弱,却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穿透了那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和溶洞崩塌的轰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力量,轻轻拂过两人濒临崩溃的灵魂!

嗡——!

林闲腰间那块光芒几乎熄灭的令牌,在这声佛号响起的瞬间,猛地一震!一道极其纯净、极其柔和、仿佛蕴含着无尽慈悲与生机的水蓝色光晕,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轻柔地将趴在地上的林闲完全笼罩!

几乎同时!

那锁定林闲的、冰冷死寂的恐怖意志,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干扰,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丝凝滞!

轰——!!!

那张巨大的、由黑暗与梵文构成的“梵天之面”,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猛地爆发出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气息!整个溶洞的崩塌瞬间达到顶点!无数巨石砸落!潭水掀起滔天巨浪!那两点由梵文构成的“眼涡”疯狂旋转,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仿佛要将这声突兀响起的佛号,连同整个溶洞,彻底湮灭!

“走——!”凌霜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那声佛号如同清泉,让她近乎枯竭的精神为之一振!她猛地拔出惊鸿剑,冰蓝护罩瞬间收缩到极致,包裹住自身!同时,她强提最后一口真气,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趴在浅滩上、被令牌蓝光包裹的林闲扑去!

她一把抓住林闲的后腰带,如同拖着一个沉重的破麻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溶洞深处、远离水潭、看起来相对坚固的一片巨大钟乳石林方向,亡命狂奔!

“圣…圣女…轻点…腰…腰要断了…”林闲被拖得七荤八素,身体在碎石地上摩擦,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劫后余生的狂喜压过了一切!他死死攥着令牌,感受着那层柔和蓝光的保护,眼泪鼻涕混着泥水横流,“佛祖显灵!菩萨保佑!干娘显圣!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弃我这条咸鱼…”

“闭嘴!”凌霜声音嘶哑,带着喘息和不容置疑的严厉。她拖着林闲,在如同末日崩塌般的溶洞里艰难穿行!头顶巨石坠落,脚下地面开裂,身后是那“梵天之面”发出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无声咆哮和毁灭性的能量波动!每一次闪避都险象环生!

令牌的蓝光如同风中残烛,在恐怖的威压余波中顽强地保护着两人,但也越来越微弱。

终于,在惊鸿剑险之又险地劈开一块当头砸落的巨石后,两人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那片密集的、如同石林般的巨大钟乳石柱群中!凌霜再也支撑不住,带着林闲重重摔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巨石后面!她剧烈地咳嗽着,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白衣,惊鸿剑脱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光芒彻底黯淡。她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林闲也摔得七荤八素,趴在凌霜脚边,像条脱水的死鱼,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溶洞的崩塌依旧在继续,但似乎…远离了这片石林?身后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也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阻隔,减弱了许多?只有那“梵天之面”不甘的、如同闷雷般的咆哮,还在断断续续传来,震得石柱簌簌发抖。

暂时…安全了?

林闲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看着头顶倒悬的、在震动中微微摇晃的钟乳石,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令牌,入手冰凉,蓝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谢…谢了…”林闲喘着粗气,对着令牌,也对着旁边闭目调息、脸色苍白如纸的凌霜,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要不是这破令牌最后那一下滑溜,还有凌霜拼死拖他出来,他这会儿估计己经在漩涡里和那块破襁褓团聚了。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轻微、带着些许疑惑和探究的苍老声音,如同耳语般,首接在林闲和凌霜的意识中响起:

“小施主…你腰间的令牌…从何而来?”

林闲浑身一僵!这声音…是刚才那声佛号的主人!

他猛地扭头,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们藏身的这块巨大钟乳石柱的阴影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盘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极其苍老的尼姑。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多处打着补丁的灰色旧僧衣,身形枯瘦佝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花白稀疏的头发勉强挽成一个简单的髻,用一根磨得光滑的木簪固定。脸上皱纹纵横,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她双目微阖,双手枯瘦如柴,捧着一串磨损得油亮的乌木佛珠,正一粒粒缓慢地捻动着。

整个人,如同溶洞里一块不起眼的、风化千年的石头,气息微弱得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然而,当林闲的目光落在老尼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时,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这张脸…这张布满深刻皱纹、枯槁平静的脸…不正是之前在那幽潭倒影中看到的…那个背对着他们、伸出枯瘦手指想要触碰凌霜朱砂痣的…灰衣僧人的脸吗?!

水潭倒影里的诡异老尼…竟然…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坐在他们面前?!

林闲的呼吸瞬间停滞,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他想尖叫,想提醒凌霜,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老尼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低垂的眼帘。

一双清澈、平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悲欢离合,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死寂的眼眸,平静地望了过来。

那目光,似乎…落在了林闲死死攥着的、那块焦黑的令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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