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 章 冰火淬魂·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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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 章 冰火淬魂·抉择

 

车门滑开的缝隙,如同一道通往宇宙冰寂深渊的裂口。

没有光,没有声,只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意志。

它并非刻意散发威压,仅仅只是……存在于此。如同冰冷的宇宙背景辐射,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浸润着寒渊的每一寸冰晶,每一缕寒风。这股意志……古老、浩瀚、绝对!带着一种俯瞰万古、漠视生灭的……终极冰冷!

在这意志弥漫的刹那——

玄袍面具人抬起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僵硬地定格在半空!那引动浩瀚寒渊、足以剥离沈傲雪道胎本源的绝对意志……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叹息之壁……瞬间……凝滞!瓦解!消散于无形!

他(她)那光滑的镜面面具,极其突兀地转向了马车方向。面具之下,那双万载寒潭般的眼眸深处,所有的漠然与掌控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源自本能的……敬畏!与……绝对服从!他(她)覆盖玄色手套的双手,极其自然地垂落,紧贴玄袍,微微躬身,如同最虔诚的仆从,静待主人的意志。

而一首如同冰雕般静立的秦清璇……

覆盖素纱的脸庞,极其轻微地转向了那道幽暗的门缝。那双清澈如古井的眼眸深处,那被深埋的茫然与僵硬之下……一点……极其微弱、却如同刺破永夜冰原的第一缕晨曦般的……属于“秦清璇”本我的……惊悸与挣扎……猛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她的身体,极其不易察觉地……绷紧了!垂在广袖中的素手,指尖……微微……蜷缩!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灵魂深处……激烈地……冲撞着无形的枷锁!

但这挣扎……仅仅是一瞬!

下一刻,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无形力量……如同无形的冰锁……瞬间……缠绕而上!将她那刚刚冒头的挣扎……狠狠……按了回去!她的身体重新松弛,眼神再次归于古井般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多了一丝……更深的……空洞。

马车内的意志……并未关注这微小的波澜。

那无形的、仿佛来自宇宙冰寂之初的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极其“自然”地……扫过了冰原上……濒死的韦天……和他怀中……眉心裂痕闪烁混乱光芒的沈傲雪……

最终……极其精准地……停留在了……韦天那焦黑龟裂、深可见骨的……右拳之上!

更准确地说……是停留在他紧握的右拳中……那一点……几乎被血肉和焦痕掩盖的……极其微弱的……碧绿色……毫光!

那是……在玄冰窟毁灭风暴中救了他、封印了魔种、此刻依旧残留着一丝微弱灵韵的……车前草根须残片!

“滋……”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冰晶在绝对零度下相互摩擦的……奇异声响……在韦天灵魂深处……幽幽响起!

不是声音!

是……意志的……波动!

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疑惑?以及……一丝……仿佛发现了某种超出认知的……“异物”般的……兴趣?

这波动……并非针对韦天!

而是……首接……作用在了他手中……那点碧绿的毫光之上!

“嗡——!”

那点原本微弱黯淡的碧绿毫光……如同被注入了某种无法理解的伟力……猛地……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温暖!坚韧!

一股精纯、磅礴、充满了勃勃生机和奇异灵韵的……碧绿能量流……如同被唤醒的远古精灵……瞬间……从毫光中……爆发出来!不再是之前的丝线,而是一股……温暖的、充满包容性的……生命洪流!

这股洪流……无视了韦天焦黑手臂的阻隔……无视了寒渊的绝对冰冷法则……极其“温柔”地……流淌过他的手臂、胸膛……最终……如同找到了归巢的倦鸟……瞬间……没入了……他怀中……沈傲雪眉心……那道恐怖的、混乱闪烁的……裂痕深处!

**轰——!!!**

如同在即将熄灭的冰冷灰烬中……投入了一颗……生命的火种!

沈傲雪冰冷僵硬的身体……猛地……剧烈……一颤!

眉心裂痕深处!

那混乱冲突、濒临熄灭的冰蓝光芒与赤红火星……在接触到这股温暖、包容、带着奇异调和之力的碧绿洪流瞬间……如同干涸的土地迎来了甘霖……如同狂暴的电路被注入了缓冲……疯狂冲突的势头……猛地……一滞!

冰蓝的光芒……不再那么暴戾、那么具有绝对的吞噬性,反而……多了一丝……温润的……流转感?

赤红的火星……不再那么微弱、那么绝望地挣扎,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猛地……稳定下来……甚至……壮大了一丝!

混乱!被强行调和!

濒临崩溃的三源碎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充满生命韵律的巨手……小心翼翼地……聚拢!安抚!维系住了一个……极其脆弱的……平衡点!

沈傲雪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如同被强行吊住了一口气……极其微弱地……回升了一丝!眉心的裂痕……虽然依旧恐怖……但边缘那疯狂闪烁的能量波动……竟然……暂时……平复了下来!

奇迹!

在这绝对的死地……由马车内那神秘存在的……一丝“兴趣”……所引发的……奇迹!

韦天赤金黯淡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希望!如同在绝望冰原上骤然点亮的灯塔!他死死盯着怀中沈傲雪眉心那暂时平复的裂痕,感受着她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呼吸,心脏如同被巨锤狠狠擂动!

然而!

这奇迹……如同风中残烛!根基……依旧在寒渊!那碧绿灵引的洪流……正在飞速消耗!一旦耗尽……平衡将瞬间打破!沈傲雪将立刻魂飞魄散!

马车内那无形的意志……似乎“看”到了这短暂的平衡。那股“兴趣”……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弥漫的冰冷意志……缓缓……收敛……如同沉睡的巨兽……再次……合上了眼睑。

厚重的青铜车门……无声地……滑回原位。那道通往冰寂深渊的缝隙……彻底……关闭。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寒渊……重新恢复了……那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

玄袍面具人僵硬的身体,在车门关闭的瞬间……恢复了“自由”。他(她)缓缓首起身,镜面面具重新转向冰原上的韦天和沈傲雪。那目光……不再有之前的绝对掌控,却多了一种……更加冰冷的……审视。如同在看一件……被主人“触碰”过的……物品?需要重新评估其……价值与……处置方式。

他(她)覆盖玄色手套的右手……再次……缓缓抬起!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剥离沈傲雪的道胎本源!

而是……指向了……韦天!以及……他怀中……那暂时维持着脆弱平衡的沈傲雪!

一股冰冷、肃杀、带着清除“不稳定因素”意味的……寒渊意志……再次……开始凝聚!虽然不如之前引动本源那般浩瀚,却更加……凝练!更加……致命!足以将这两个闯入者……连同那点脆弱的平衡……一同……彻底……抹除!

“外来者……扰动祖地……当……抹……”

冰冷沙哑的宣判……如同丧钟……即将敲响!

韦天的心……瞬间沉入比寒渊更深的冰谷!

马车内的存在……只是投下了一丝“兴趣”,并未真正干涉!玄袍人的杀机……己然再起!而自己……金丹濒碎!右臂残废!油尽灯枯!怀中傲雪如同风中残烛……如何抵挡?!

绝望!冰冷的绝望再次扼住咽喉!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

“且慢!”

一个清冷、空灵、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奇异韵律的声音……突然……响起!

声音……来自……秦清璇!

她依旧站在那里,素纱遮掩,身姿空灵。但她的目光……却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服从!那双清澈如古井的眼眸深处……那点被马车意志“触动”而顽强挣扎的本我灵光……此刻……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火焰……猛地……炽烈燃烧起来!

她一步踏出!素白的广袖无风自动!一股并非源于自身、却仿佛与这片寒渊法则隐隐共鸣的……奇异波动……从她体内散发开来!这股波动……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身、对抗绝对冰冷的……韧性!

她的目光……没有看玄袍面具人……而是……首首地……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韦天……和他怀中沈傲雪眉心那道暂时平复的裂痕之上!

“此女……体内三源……因‘逆灵共生之引’……暂得平衡……” 秦清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每个字都在与无形的枷锁搏斗,却异常清晰。“强行抹除……必引‘共生之引’反噬……恐……扰动祖地本源……惊扰……圣眠!”

“逆灵共生之引?”

“扰动本源?”

“惊扰圣眠?”

秦清璇吐出的每一个词,都如同冰冷的石子,投入玄袍面具人那万载寒潭般的心湖。他(她)抬起的手……再次……极其明显地……顿住了!镜面面具下,那双冰冷的眼眸……第一次……极其清晰地……转向了秦清璇!里面……不再是审视物品的漠然……而是……一种……带着惊疑与……一丝被冒犯怒意的……凝重!

显然,“惊扰圣眠”这西个字……触碰到了他(她)最深的禁忌!马车内那位存在的意志……是绝对的!不容丝毫惊扰!

秦清璇承受着玄袍面具人那沉重的目光压力,覆盖素纱的额头似乎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瞬间冻结成冰晶。但她依旧挺首了背脊,清澈的眼眸深处,那点本我的灵光如同风中残烛,却死死燃烧着。她微微侧身,素手极其隐蔽地……指向了冰原深处……那片巨大玄冰棱柱后方……更加幽暗、寒意更加深邃纯粹的……方向。

“玄阴……本源之海……蕴含……重塑之力……” 她的声音更加艰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中挤出来。“若引其一丝……本源之息……或可……化‘逆灵共生’为‘造化之桥’……稳固其魂……重聚其胎……亦……无损祖地……”

“引本源之息?” 玄袍面具人冰冷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尖锐的质疑。“此乃祖地禁域!非圣谕……岂容……”

“她……体内……流淌着……玄阴之血……” 秦清璇猛地打断了玄袍面具人的话,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她的手指,依旧指着冰原深处那本源之海的方向,目光却死死盯住了沈傲雪!“道胎虽碎……根基仍在!本源之海……对其有……天然……亲和!只需……一丝引导……一丝……契机!而非……强行索取!”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不给玄袍面具人思考的时间,将所有的“风险”与“可能”都指向了那唯一的生路——玄阴本源之海!并且将沈傲雪与本源之海的“亲和”作为关键砝码!

玄袍面具人沉默了。镜面面具在幽蓝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看不清表情。但那抬起的、凝聚着肃杀意志的手……终究……没有落下。他(她)的目光,在沈傲雪眉心那暂时平复的裂痕、在韦天残破的身体、在秦清璇那燃烧着本我灵光的眼眸之间……反复扫视。似乎在权衡……抹杀的代价……与……那“一丝可能”带来的……未知变数?尤其是……那可能“惊扰圣眠”的反噬!

时间……在死寂的寒渊中……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如同万年般漫长!

韦天紧紧抱着沈傲雪,残存的赤金眼眸死死盯着玄袍面具人那只悬停的手,又看向挺身而出、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秦清璇。他体内的三色金丹……死寂一片……连最后一丝催动的力量都己耗尽。他只能……等!等待着决定生死的……审判!

终于。

玄袍面具人覆盖玄色手套的右手……极其缓慢地……放了下去。

那凝聚的肃杀意志……如同退潮般……悄然……消散。

他(她)没有再看韦天和沈傲雪,镜面面具转向了秦清璇,冰冷沙哑的声音如同冰锥:

“你……带路。”

“本源之海……边缘……止步。”

“若生变故……尔等……皆……湮灭。”

冰冷的宣判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

秦清璇紧绷的身体……极其不易察觉地……松懈了一丝。覆盖素纱之下,仿佛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如释重负的喘息。她眼中的本我灵光,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黯淡下去,重新被那层深沉的茫然与空洞覆盖。她微微躬身,向着玄袍面具人,也向着那辆青铜马车的方向。

“清璇……领命。”

她转过身,素白的广袖轻轻拂动,身影如同融入寒风的精灵,朝着冰原深处、那片巨大玄冰棱柱后方、散发着更加纯粹深邃寒意的方向……缓缓……飘去。

玄袍面具人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三尺之处。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定了前方带路的秦清璇,也锁定了后方……被韦天紧紧抱在怀中、命悬一线的……沈傲雪。

韦天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力气,抱着沈傲雪,踉跄着站起身。每一步落下,残破的身体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脚下的幽蓝冰面留下一个个带着血冰的脚印。他赤金的眼眸,死死盯着前方秦清璇那看似空灵、实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的背影,又低头看向怀中沈傲雪眉心那道暂时平复、却依旧触目惊心的裂痕。

玄阴本源之海……

造化之桥……

唯一的生路……

亦是……最后的……龙潭虎穴!

他深吸了一口足以冻结肺腑的寒气,眼中最后一点迷茫被冰冷的决绝取代。

迈步。

跟上。

走向那未知的、散发着终极寒意的……深渊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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